第5章 精明的王主任

李唐和表叔走出藥劑科，看到那個背包的業務員還在院長門口等著。

「他是跑業務吧？」李唐問。

表叔「嗯」了1聲，「我剛開始做這1行的時候，跟他1樣，有時等1個小時都見不到院長。」

「哦。」

這1次表叔不逞能了，乖乖的在電梯口等電梯。

坐進車裡，李唐說：「表叔，我看那劉主任不像什麼好人。」

表叔笑了笑說：「我們是跟他做生意，又不是跟他交朋友，管他是不是好人，只要能辦事就行。」

「你記住，做生意要看誰對你有利，誰能給你帶來財氣，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表叔的話有點顛覆李唐的認識。

在李唐心中，做事先做人，交人先交心。如果人不行，就不會跟他談事。

表叔從小家裡窮，沒怎麼上過學，字也認不幾個，但他卻結結實實給李唐上了1課。

是呀，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想過把人和事分開來看呢？

怪不得表叔做生意能成功，自己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呀。

表叔發動汽車，還沒開出醫院，就有人打來了電話。

「喂你好……你好你好……是是，暫時停了……對對……其它的沒事，你只管用……你放心，過幾天就有了……好勒，再見。」

肯定是問葯的事。

表叔掛斷了電話，李唐問：「表叔，我在南方看那些老闆用的都是大哥大，你的手提電話怎麼這麼小？」

「我這是最新款的，你別看小，信號比大的還好，這不叫『大哥大』了，叫『手機』。」

手機。

李唐好像聽說過，應該也見過，不過沒近距離的看到過。

他問：「啥牌的？」

「摩托羅拉。」

「噢。」

這個品牌名字李唐還是挺熟的，好像以前有個廠，就是代工摩托羅拉的對講機。

現在又發明這個手機，真挺厲害的。

「等你業務熟了，給你也配1部。」表叔說。

李唐真的有點嚮往，能配1部手機，他當然高興。

他問：「用這個打電話挺貴的吧？」

表叔笑了，「貴賤都給你報銷，你怕啥！」

「我現在想給俺媽打1個。」

表叔把手機上蓋掀開遞了過來，「打吧，按完電話號再按那個綠色的按鈕。」

李唐接過來，「好。」

這是李唐第1次用手機打電話，響了兩聲就有人接了。

李唐著急的喊：「喂喂。」

半天沒有迴音。

「喂。」

「誰呀？」

「我，李唐，是不是俺爸？」

「李唐啊，到地方沒有？」

「早就到了，跟表叔出來辦事了。」

「好，跟你表叔好好學，好好乾。」

「我知道了，俺媽呢？」

「你媽做飯呢。」

「叫俺媽接電話。」

李唐聽到父親朝外喊：「他娘，快，你兒叫你接電話。」

不1會，聽到母親在電話那頭跟父親說：「咋還讓我接電話，啥事不能跟你說？」

父親說：「可能是想他娘了吧！」

母親接起電話問：「有啥事沒有？沒事掛了吧，電話費貴。」

母親1直都是這樣，以前在南方給家裡打電話也是這樣。

李唐1下無語了，「也沒啥事，你做飯吧，掛了。」

掛完了電話，李唐把手機還給了表叔。

「表叔，那兩盒煙為啥不給劉主任而給老何呢？按理說劉主任職位更高，更應該給他呀。」

「這你就不懂了，劉主任權力大，找他的人多，給他送東西的人也多。兩盒煙他看不上，送也等於白送。」

「老何就不同了，他只是個倉庫保管員，平時沒人搭理他，你給他1點好處他就會記在心裡，承你的人情，說不定啥時候就用上了。」

李唐覺得表叔說的好有道理，他有1種瞬間清醒的感覺。

表叔又說：「你看我們的品種，哪1種快用完了，老何馬上就會通知我送貨，我們的貨很少有斷貨的時候。」

「嗯。」李唐不停的點頭，真有點佩服表叔了。

「我們現在去回去嗎？」

「不回，找個飯店。」

「劉主任不是不願意去吃飯嗎？」

「不請他，請王主任。」

「他不是也不去嗎？」

「放心吧，等他下了班，我打電話他肯定出來。」

「哦。」

李唐問：「表叔，你跟王主任很熟嗎？」

「熟，從我干這1行就認識他了。」

「他1直都是藥劑科副主任嗎？」

表叔「嗯」了1聲道：「他資歷老，按說早該提他當主任，但是藥劑科主任都換了兩屆了，他還是個副主任。」

李唐說：「我覺得他挺精明的。」

「他就是太精明了，不敢扛事，這樣的人院長不敢用，所以只能當個副職。」

看來太精明也不是好事。

就像狗1樣，最聰明的邊牧只能放羊，永遠當不了警犬。

但他也有他的用處，所以今天表叔要請他。

表叔對省城很熟，開著車7拐8拐，來到1個不大的飯店門前。

門頭上寫著「獻禮特色菜」。

表叔停好車，看了看錶，自言自語的說：「5點半下班，現在6點，王主任該到家了。」

他打去了電話，那邊通了，馬上有人接起電話。

「喂……哎王主任，我小楊……獻禮特色菜，趕緊來吧，我都到了……嗯嗯，等你啊。」

表叔掛了電話，從皇冠車的後備箱拿出1瓶酒遞給李唐，「拿著，去跟服務員要1個包間。

「哎。」

李唐接過酒走進飯店。

「你好，歡迎光臨獻禮特色菜，您幾位？」迎賓的很專業。

這飯店名字起的不怎麼樣，裝修的倒是很有特色，很高雅。

有個新詞是怎麼說的，李唐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低調的奢華。」

用這個詞來形容這個飯店再合適不過了。

李唐伸出3根手指，「3位，要個包間。」

「好的，請隨我來。」

包間不大，很素雅，不錯。

李唐把酒放進包間，又走了出去，表叔正在外面打電話。

是表嬸，李唐聽了個大概，可能表嬸想回城，讓表叔找人伺候姑奶。

表叔有點煩，在電話里發了火，聲音很大。

電話打了很久，中間還掛過1回，不過表嬸又打過來了。

直到王主任來了表叔才最終掛掉電話。

表叔熱情的與王主任握手，「王主任，走走，裡面請。」

李唐帶他們來到包間，表叔點了菜，讓服務員開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