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百里戎鄴的選擇
「滅天之前只是有些模模糊糊的畫面，成聖之後，一切便都想起來了，並不是想故意瞞著你，只是那些曾經的十分久遠的故事與我們無關。」
慕白攬住蘇白的腰，並順勢戳了戳蘇白懷中崽崽紅撲撲的小臉：「對我來說，你們母子才是最重要的。」
「嗯。」心中的震撼被慕白眼中的溫柔覆蓋，蘇白倒也不再多問，正如慕白所說，那些都是十分久遠的故事了。
她抬眸繼續看向柱子，看兩人相遇相知再分離，那書寫上去的冰冷文字沒有絲毫感情，蘇白卻從其上看到了他對她的執念。
其實自暗魔嶺初次與慕白見面以來，她對慕白的感情轉變是很奇妙的，從小見識了世間的惡，沒多少人真正對她好，唯獨慕白。
他總是默默捨命相救，悄悄付出，縱然日日陪著自己，也顯得沒什麼存在感，可兩人的心卻總是在一處的。
他們從未真正吵過架，也從未真正發生過矛盾，他順著她，她有時候也順著他。
許多轟轟烈烈的場面其實跟他們的愛情無關，但他們彼此的選擇卻讓她們更加堅定了愛對方的心。
說到底，蘇白對慕白，還是源自暗魔嶺的一見鍾情。
而慕白對蘇白，除了緣分之外，便是在一萬年前洞府中初見時的……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又能走到現在的，足以傳奇。
看著看著，慕白高大的身影忽然擋住她的視線：「未來的日子，我們自己走，不看也罷。」
「嗯，未來的日子，我們自然要自己過。」蘇白踮腳抱住他，崽崽被兩人包裹著，睡得更加香甜。
目光透過慕白的肩膀，看向柱子上後面的蚊子。
後面的文字很短，只記了發生過的事，未曾發生過的是一片空白。
聖人已超脫三界，不在五行，因此這裡無法預測慕白以後會發生什麼。
只是那後面短短的一段文字，卻讓蘇白臉色慘白。
慕白以為蘇白沒再看後面的字，揉了揉蘇白柔順黑髮道：「我們繼續前行吧，儘快解決了業火之事，帶孩子離開這裡。」
「好。」
應了一聲，蘇白埋首在慕白肩頭，眼眶中差點滑落的淚水盡數沾在慕白那身青衣之上。
玄武很識趣的幻化出本體，等待蘇白指令。
蘇白自己心情激蕩低沉，連累懷中孩子睡得也不穩，小小的眉頭緊緊皺著。
將孩子遞給慕白道：「我手有些酸，你抱一會兒吧。」
慕白見蘇白神色有些低落，將孩子接過之後丟給麒麟后，拉著蘇白的手小聲詢問。
「我沒事，就是……」目光茫然四掃，看到正在爭執的百里兄弟，她故作發愁道：「就是發愁這倆兄弟該怎麼辦？」
慕白瞅了百里兄弟一眼：「天下兩難全之事很多，也不是每個都能完美解決的，他們兄弟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們先辦正事要緊。」
見蘇白依舊愁眉苦臉，慕白想了想，朝百里兄弟走去。
「你們商量好了嗎？」
百里夜山和百里戎鄴嚇了一跳，爭吵聲頓時戛然而止，兩人悚然看著慕白，滿臉畏懼。
「沒商量好嗎？」嘆息一聲，慕白宛若過來人般道：「在這世上，你想改變任何人都很難，你能改變的只有你自己，所以不要試圖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別人，每個人都有選擇和決定的權利，選好路，不用管別人如何，堅持自己就好。」
首次聽到慕白說這麼多話，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百里兄弟明白慕白的一絲，可他們心裡還是放不開。
「百里戎鄴，你的選擇是什麼，活在夢中還是現世。」慕白單獨問百里戎鄴，彷彿百里戎鄴只要說出選擇，慕白便能替他實現。
百里夜山抿唇咬牙：「哥……」
慕白看他一眼，氣壓低沉冰冷：「他的選擇，你有何資格插手。」
當即給他一個結界，隔絕了百里夜山所有的聲音。
百里戎鄴絕望看了在結界里用力敲打的弟弟一眼道：「我回澄源鄉！」
「好。」
慕白點點頭，朝無心使了個眼色。
無心當即便將人送走。
困著百里夜山的結界小事，他不顧一切的朝百里戎鄴大喊：「回來……」
百里溶液朝他笑了笑，揮揮手道：「保重。」
隨後他便消失無蹤。
百里夜山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跪在地上哭道：「只要你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周圍眾人聞言震驚。
羅酆冷哼一聲：「這話你若早說該多好？」
盛梁楓天不怕地不怕回懟道：「話是誰都能說，但真正做到又是一道坎兒人，以百里夜山的性子，這話大概也只是說說，實現起來還是折磨，不如分開。」
說著他走到百里夜山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咱們一起長大，你這輩子從來沒掉過眼淚，今日卻哭了一場又一場，他在你免不了痛苦，這樣也好，你父親只剩下你一個兒子了，你若真從了他，你百里家豈不是要絕後。」
百里夜山茫然。
盛梁楓怕他想歪：「我並不是反對你們倆，以咱們現在的修為和未來的壽數，跟什麼人好都無所謂，我就是擔心你不開心。」
「可我現在依舊不開心。」喃喃一句，百里夜山糊了把臉，將眼淚擦乾后感激看向盛梁楓道：「沒想到刻薄如你也會安慰人，行了，你陪你夫人吧，我想靜靜。」
無心歪眉笑著朝百里夜山道：「方才你那句話我傳過去了，百里戎鄴現在一定腸子都悔青了，哈哈哈哈……」
這種損人利己的惡作劇，讓無心開心良久。
百里夜山更鬱悶了，想問什麼又不敢問，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盛梁楓著急，盛梁楓問道：「無心，還能將他再弄出來嗎？」
無心勾起一邊嘴唇，笑得格外陰險：「可以啊，當然可以，但我為什麼要把他弄出來呢，他自己要去的。」
羅酆提醒道：「澄源鄉第一次進是斷情，第二次進是悟道，他若不悟出些什麼，怕是永遠出不來了。」
「啊？」百里夜山悚然看向無心。
無心「嘿嘿」一笑道：「沒錯，他必須自己出來，否則只能魂飛魄散。」
「為，為什麼？」
無心滿眼狡黠，且做出事不關己的表情道：「因為他未斷情便強行悟道，悟道失敗便無機會進入第三次。」
蘇白在一旁聽著，奇怪道：「還有第三次？第三次是什麼？」
「入聖！」回答的是羅酆，羅酆目光灼灼地看向無心：「聽聞自混沌初開以來，只有一人進入澄源鄉三次，且成功入聖，那人便是歸墟國主，對嗎？」
蘇白愕然看向無心：「他是聖人？」
觀他實力勉勉強強算個上神巔峰，連半聖都不是，怎會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