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另一個原因當然是為了若木。
救我爹娘出來是他自以為的義務,而消滅邪惡、維護六界和平則是他的抱負。
我與他結識已久,相知相愛,縱使整日的被他寵著,從不曾真正的為他做過什麼,卻也知道他心底的那些抱負,很想要幫幫他,能做一點是一點罷。
提起綠玉,若木的臉色倏然漲得發紫,怒意也從眸底升起,大有蓬勃發展的跡象。
他大概是想起了被綠玉設計而不得不將計就計時所做的一些事情,臉色難看得出奇。
這許是若木征戰生涯中最大的敗筆,為了不傷他的顏面,我從不在他面前提起。如今元朗大咧咧的提了起來,還是有我在場的前提之下,若木若是沒點反應就不是他了。
我自打知道了真相以後,對於綠玉的看法有所好轉。但畢竟是她的出現將我本該美滿的生活破壞得亂糟糟的,再次聽到她的名字,心中仍難免膈應。
「元朗太子是前來與我約戰的?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可好?」
若木羞怒蒸騰,殺意頓現,若不是我死死的拉住了,怕是已經長劍在手揮了出去。
元朗沒有修為,心知躲也是躲不過的,索性淡定的轉過身又走回來坐了下來,眉輕目淡的,彷彿就是為了讓若木生個氣似的。
「妖王動怒,元朗自知不敵。可你為妖后,我為綠玉,便是言語有些過了,又有何不當之處?」
若木又要炸毛,我起身坐在他的腿上,抱住他脖子,將他一腔怒氣全部抱在了懷中。
我極少有這麼大膽主動的時候,若木被神奇的治癒了,漸漸的平息了胸中怒氣,一隻手攬住我,只臉色仍是不怎麼好看。
「元朗,你有話就好好說罷,東遮西掩的,有什麼用啊。真的把若木惹急了,可承擔得起後果?」
兩人沒完沒了的不入正題,我卻心急得不行,真想大吼一聲,元朗你究竟還想不想要血脈了?有話好好說,到了我的地盤上還這麼囂張,你不想活了,便是連綠玉也不管了嗎?
這元朗與綠玉二人,一個沒心沒肺,一個為所欲為,還真是絕配!若是以後綠玉真的醒了,以他二人的性子,日子怕是也安生不了,且有得鬧騰呢。
「既是妖后開了口,我也便直說了。妖王,與其費盡心機的想辦法更換陣眼,不如直接將二獸除了省心。而且更換陣眼風險極大,不小心失了手,六界定有災殃。我將二獸的弱點告訴你,事成后只要尊夫人一盅血,去救一個人。」
「若木,我看元朗說得也挺有道理。更換陣眼對你來說輕而易舉,但為了長久起見,殺了它們倒是更為穩妥。縱眼天下,有能力斬殺它們的,唯有你罷了。再說,元朗想要救綠玉,也是他人性未泯的體現。既他有心向善,我們幫幫他也未嘗不可。」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尤其這馬屁來自於我,若木會更為受用。
果然,若木的臉色好看不少,眸底星光重現,看向我時的目光之中溫柔水。
「那女子一肚子壞水有什麼好,倒值得元朗千里迢迢的跑這一趟。」
「綠玉於我,當等同於妖后之於妖王。這樣說,想必妖王才能明白我的用心。」
當真么?我承認,我被元朗這句話驚到了,不由也緊盯著他的臉上猛瞧,企圖看穿他的謊言。
元朗大方得很,並沒有躲閃,而是淡定的坐著品酒。他伸出長指拈著杯子將酒水倒入口中,右手則夾起根菜葉扔進口中細細的嚼,舉手投足間大氣天成,沒有絲毫做作。而在他俊逸的臉上,我亦未找出半點作秀的痕迹。
何時起綠玉在他的心中竟如此的重要了?冷酷無情的元朗口中說出如此深情的話,著實令我意外。
不過他能為了綠玉前來與我獻策,已經足見他與綠玉之間的情義之深。人有情是好事,世上多對佳偶我也是樂見的。
「若木,郎君,你便答應了好不好?」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若木按住我不住扭著的身子,氣息不穩地與元朗說道,「我家桃兒應了,便是我應了,元朗你可以說了。」
待將一切事情全部的說清楚,夜色已經極濃,我也倦了。期間皎月來過,將入了夜便會哭鬧著找我的孩兒抱了過來。
我與若木一人抱一個的坐著,將小婢端來的吃食一點點的餵給她們。
一整天沒著家,小東西想我們想得狠了,一邊吃東西,一邊盯著我們的臉,小手將我們的衣裳抓得緊緊的,惟恐我們會跑掉似的。
直到將一小碗的乳粥全部喂完我才發現,元朗竟安靜得一直旁觀著。他那總是冷冷的眼睛之中,少見的多了些溫情。
「待以後綠玉好了,也會為你生出許多孩兒的,你且努力吧。」
元朗掛著冰一樣的臉上難得的浮起紅暈,扔下句話便走了,「妖王且準備吧,事成之後我會再來的。」
妖界極大,從妖王府到妖界大門便是飛也要飛上兩個時辰,元朗用步子量不知何時方能走得出去。
這是他的事情,我倒不關心。
哄睡孩兒若木便纏了上來,說我剛剛在他腿上扭得他滿身是火,急需降降溫。
我才不要理他,兀自的洗漱過後爬上查扯了被子將自己裹住便要睡去。
「桃兒,幹嗎如此冷待為夫?」他委屈的趴在我旁邊,嘟著嘴撒嬌,手上卻一直在忙著,企圖將我從被子中掏出來。
「你凶我了。」
若木一愣,側眸想了一會兒說道,「你不知愛惜自己,我卻知。那可賴不得我凶你,若是你以後再那般的不拿自己為重,我不僅凶你,還要打你的屁屁。」
「你敢!」
「傻瓜,為夫不是不敢,是捨不得。你剛生產完不久,身子還不大好,哪能隨便的將血脈捨出去?你不心疼自己,我可心疼著呢。若是將這副身子琢磨壞了,誰來為我降溫啊。」
留著我的身子不被琢磨壞了,就是為了給你降溫嗎?
「不過是那點子事,誰還降不得,偏要我來降?我才不信。」
若木吃吃的笑了,「又說酸話。別人也不是降不得,只是別人沒辦法讓我熱起來而已。」
我終於還是被他掀開了被子。
為他辛苦的降了不知多少次溫方才消停。
次日我還未睜眼,便覺得腰酸腿疼,嗓子眼兒幹得冒煙兒。
「要喝水嗎?」
我張開眼,若木正以手支著頭看我呢。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頰上帶著饜足的笑意,眸底都閃閃的發著光。
「昨夜桃兒辛苦了,叫得那般賣力,想是喉嚨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潤一潤。」
聽了這話,我便是臉皮再厚也難免羞惱。只是這怪得了我嗎?試問天上哪個人舒爽的時候又不會叫上一兩聲?雖說我叫的比一兩聲要多很多聲,但出發點是一樣的嘛。
還有這若木,知道我臉皮薄還要把這話拿出來說,當真是想要逗我玩呢,壞郎君!
不過吧,叫也叫了,舒爽也舒爽了,嗓子也真的難受,確實需要一杯水。
我只不理他,抬起上半身就著他的手喝了一整杯的水,這才舒服了些,只是身上還是酸痛得緊,不想起來,索性又把自己重重的重新摔回枕頭上。
若木輕笑著將手臂伸到時我的脖子下面,玉手一兜我便窩在了他的胸前,「桃兒不言語,可是在回味昨夜嗎?」
不要臉的!
要是論起臉皮的厚度,我是真的比不過眼前這位妖王大神,以這事和他論短長的話,吃虧的肯定是我,索性裝作沒聽懂,「我在想要不要告訴紫薇和昊台他們,還有冥王,不能讓他擎現成的。」
說到冥王我不免有些咬牙切齒。
我本意是想要撮合他與心兒一下,哪知他卻是個護食的,把心兒牢牢的霸佔著,不讓我靠近,根本就不想想,若是沒有我上次給心兒出那個道道兒,他以為他那麼快就近得了心兒的身嗎?
不知感恩的傢伙,我才不要理他。
「桃兒是擔心為夫一人之力不足以平了那對魔獸?」男子最怕的就是被人質疑自身的實力,尤其是來自最親近之人的質疑。
想必我說這話惹得他不太開心,笑容淺了不少。
「才不是,我的郎君定是勇冠六界的,修為高深,一對魔獸自是不在話下。只是除了魔獸本是六界的大事,他們也該出出力的嘛。昊台和冥王還好些,紫薇是天帝,怎麼也該出頭才是。」
許是我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取悅了他,若木加大笑容,在我鼻子上咬了一小口,「以我妖界之力也是無虞的,何必興師動眾?」
「話不是這麼說,除掉魔獸難免會有些人員和財物上的傷亡。咱們雖是為了爹娘,受益的卻是六界,他們做為六界一員,自然該有所行動。咱們的東西和人嘛,當省則省。」
我一副小氣巴拉的樣子,看得若木更是笑得開心,「腹黑的小東西。」
「誰黑啊,我的肌膚白著呢,你看看,多白,多白。」我捋起袖子讓若木看我的肌膚,卻在看到他那比暖玉還要潤澤幾分的肌膚時沒了底氣。
真氣人,他怎麼比我似乎還要白上幾許呢!
若木見我氣癟,得意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