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這世上的人除了你,我誰的都不想欠。若木,你有沒有什麼上好的傷葯,明日咱們帶上些。還有元朗,之前不肯離開日日的煩我,事情成了到了我兌現諾言的時候,他倒不見了。我竟糊塗了,不知他那為了一個人的說辭究竟是真是假。還有我承諾的那盅血脈,也到了給他的時候了。將這些事情都結束之後,便是我們永遠永遠的好日子了呢。」
若木一頓,停下了摩挲我手指的動作,而是將我的手攥在了手心之中,身上的氣息更加的柔軟。
「若木,明天我們去嗎?」
夜風習習的吹著,將我與他的發纏繞在一起,打成數不清的小結,分也分不開。
良久,久到我的睡意都有些沉的時候,他低低的嗯了一聲。
我將要睡著時,聽到他短促的嘆息。
若木為何會嘆息呢?是吃紫薇的醋?不會,我的命早已與若木連在一起了,永生永世我都將只與若木在一處。關於這一點,若木早已心知肚明。
為什麼呢?
清晨拾掇好一切,將一雙孩兒安頓給皎月,我便拉著若木打算去天庭。
許是最近事情太多,若木太過乏累,起得有些晚。我拉著他出門時,他還有些不情願。我只以為他是累了,並未多想。
就快出了妖王府的大門,若木忽然的拖住我的手,「桃兒,也許他們並不想有人打擾他們。」
他們?這是何意?難道受傷的不只紫薇嗎?當時在場的幾個人都是老熟人,甚至稱得上是朋友,無論哪位受了傷,我前去看看,又有何不可?
可若木攔著我,又是為何原因?
我懷疑的打量若木,他向來嬌寵於我,對於我提出的事情從來都是順從,此時我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只見他一手負於身後,一手牽著我,如墨的發垂在腦後,襯著他如玉的面龐。那雙比星子還要燦爛的眸色有些複雜,我在那片明光中看到一絲笑意,還有些欣慰。
「若木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他眸中的目光有些複雜,將我看得一顆心發亂。
若木見我急了,輕咳一聲,交我重新扯回府門,他只輕輕扯唇一笑,便將我的魂都勾走了,「倒不是有意的瞞你,只是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又將將醒來,身子發虛,故爾未與你說個明白。」
若木唇邊含笑,風華無限,想必那瞞著我的事情是件好事。剛剛帶著些焦灼的心便放了下來,隨著若木重新回了院子。
「你快些說吧,可不要釣我的胃口。」
「那日魔獸最後的拚死一擊威力極大,紫薇正好在你身後便將你仆倒,我也以為紫薇不死也必重傷。可元朗居然覆在了紫薇的身上護住了他,紫薇只手臂受了些輕傷,元朗卻傷得很重。」
「元朗救了紫薇嗎?那元朗會不會死?」
聽了這個消息,我沒來由的興奮,扯住他的袖子不可置信的問他。
若木伸手點了點我的鼻子,「為何如此開心?」
「當然要開心啊,紫薇沒事,我便不必欠他,也不必還他,還不開心嗎?」
「欠了元朗的便不算欠嗎?」若木臉色微變,似乎有些不開心。
我卻知道,他的小心眼兒又要發作了。
自打遇上了他,我連紫薇、冥王這樣的絕色都不放在眼中,又如何會與一個做過魔頭的老頭兒發生些什麼呢?一切不過是若木太過在乎我罷了。
「當然不算,最多將那盅血脈多上一成足矣。」
我只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是真的這樣想。卻不料我這般簡單到有些蠢笨的想法惹得若木哈哈大笑。
從前的若木是冷峻的,後來的若木是謙雅的,現在的若木卻是狂放的。而這樣狂放姿意的若木則帶著致命的吸引力,美艷得令我移不開眼。
若木成功的蠱惑了我,令人自覺的放棄了上天的想法。
而被蠱惑的結果,自然被他重新拎回寢屋青天白日的烙餅。我鬧著不依,他卻說先前為了準備大戰,後頭又見我身子太虛,他已經素了好多日子了,若是餅不多烙一些餵飽他,他會生病的。
堂堂妖王,滿身神力,也會生病嗎?
我將疑問說給他聽,他不語,只是更加賣力的烙餅,他將我翻過來掉過去的折騰,烙得我暈乎乎的不知天地幾何。
爹娘解脫了,魔獸也已經除掉,這世上再沒有什麼讓我憂心的事情,也便隨著他胡鬧。
若木說以後我只消做個開心的妖后便好,這正是我想要的,索性將自己變做個每天只會知吃喝玩樂和帶孩兒的沒心沒肺的小傻瓜。
阿娘說過,有個好郎君疼愛的女子才有權力做無憂無慮的小傻瓜。
有時我也想去天上看看,可一想到那對當了數萬年敵人的父子也許正借著此次受傷而拉近父子之情,並不歡迎我前去打擾。想想也便算了,人家好好的,我何必去招那個嫌!
退一步說,哪怕紫薇再如何的怨恨元朗,終歸被元朗救了性命,那些恨也會消減的。
如此,也是他父子之間的圓滿。
我聽了若木的話,沒有再吵著去天上看望他們,卻也記著自己還欠元朗一盅血脈。
講山一戰的半年過後,天族來了使者,說是替太上皇來討回他的東西。
對了,前日若木去了一次是參加個什麼慶典,問我要不要一起去。那時天色尚早,我還未完全的清醒,自是不願打熱乎乎的被窩中爬出來,便婉拒了。待若木回來時天色已晚,我又窩回榻上迷迷的要睡了。
他將那日的天界盛況一一的說給我聽,彼時我困得要死,也沒聽出什麼來,只恍惚記得若木確實是提過太上皇三字。
如今這天界使者嘴裡說著太上皇,手上擎著通透的寒玉盅,我便是再傻也明白了,元朗大神做了天界乃至這天下的太上皇。而今他是堂而皇之的來討我那杯血脈的。
只是這用來取我血脈的盅,也太大了些吧!
欠人家的早晚要還,我當即忍著疼取了大半盅的腕間血交給使者,要他看護好了,若是潑了幹了我可是不會給第二盅。
那使者是個年歲不大的小仙,來時自恃是打著太上皇的名頭很是有些自得。聽了我的話以後,又被嚇得臉色發白。兩隻手捧著寒玉杯,弓著腰,小心翼翼的躍上雲頭,以極慢的速度駕著雲走了。
我瞧著他嚇破膽的小氣模樣,解氣的哈哈大笑。許是我的笑聲有些怕人,小仙駕著雲竟打了個趔趄。
「幹嗎嚇他?」若木本陪著孩兒們玩耍,見我笑得前仰後合,忍不住的跑過來刮我的鼻子。
「我就是看不慣那小仙鼻孔朝天的樣子,不嚇嚇他真以為自己是點什麼了。」
若木但笑不語,星光般的眸底映著小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