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型崩潰現場
吳氏人都傻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喬璃月,是從院外走進來的,且衣著完好。
風姿綽約的,半點不見狼狽。
吳氏腦子宕機,愣怔的看著喬璃月朝著自己一步步的走近。
風過,帶出她身上桂花香氣,馥郁優雅。
「母親,地上涼,當心著了風寒。」
喬璃月朝著她伸出手,神情里滿是關心。
吳氏卻不知怎的,驟然覺得身上一涼。
這笑容,怎麼跟鬼似的?
「你,你從哪兒來的?!」
周安不是說,喬璃月沒有出過院子么,怎麼會從外面過來!
還有,趙容與的房中還有喬璃月的裙擺呢!
吳氏磕磕絆絆,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大概是這院子里的熱鬧多了,趙容與抬腳走了出來。
房中一覽無餘。
也讓吳氏瞬間傻了眼。
房中一側掛著的,根本不是什麼裙擺,而是趙容與隨手搭著的罩衫!
也就是說,剛才趙容與的房中,只有他自己。
難道還真的活生生見了鬼了?!
吳氏驚慌不定,喬璃月依舊維持著笑容。
見她掙扎著自己起身,收回了手,柔聲回答:「小花園的七色菊開的甚好,兒媳一時看花入迷,許久未歸,累您擔憂了。」
她落落大方,見周遭一群婦人,又施了一禮:「諸位夫人好,不知你們這是?」
眾人心中都有了計較。
這般舉止端莊,怎麼看都不像是吳氏口中所言的偷情之人。
倒是她這婆家人,先是夫君跟男人抱在一處,又是婆婆發瘋
踹了攝政王的門……
秉承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原則,有人先隱晦的指了指一旁:「我們聽聞這邊出事,故而來看看,就是那裡……」
那人指了指隔壁房間,喬璃月彎唇道謝,好奇回頭。
下一秒,便見喬璃月身形踉蹌了一下,臉色大變。
繼而,便有一道驚慌失措的女聲響起:「夫君……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眾人的目光都被這一道聲音吸引了過去。
然後就發現,齊臨宴醒了。
不但醒了,且懷裡正抱著陸錦辰。
那難捨難分的模樣,也暴露在眾人眼前!
如果說剛才兩個人昏倒在床上,還能被定義為,有人栽贓的話。
那麼現在,鐵證都擺在了面前,徹底將事情釘死了。
吳氏驟然瞪大了眼。
親眼看到自己兒子跟一個男人抱在一起,這畫面著實有些……辣眼睛。
何止是辣眼睛,那些世家夫人們都覺得沒眼看。
就連聽到了動靜,趕過來的鄭國公世子夫人,也一瞬間傻了眼。
只說這邊熱鬧,可這熱鬧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大庭廣眾展示自己的龍陽之好?
「誤會,這都是誤會!」
吳氏一面吼著讓周安過去打暈齊臨宴,一面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房中的這一幕。
然而擋著也沒用。
畢竟喬璃月那一嗓子,已經讓在場的人都注意力集中,看的真真切切。
何況,還有喬璃月眼下的狀態。
她像是被這變故打擊的傻了,眼淚將落未落,如同被
狂風吹折腰的小白花。
「怎麼,怎麼會……」
她話沒說完,人就踉蹌一瞬。
離她最近的鄭國公世子夫人忙得扶住了人,關切著問:「你還好吧?」
喬璃月愣愣的搖了搖頭,既震驚又悲傷。
那一滴控制不住墜下的淚,混著顫抖的聲音,讓她愈發可憐:「我,我身體有些不適,抱歉,失陪了……」
便是情緒崩潰到了極點,她依舊記得給眾人行禮告別,只是那背影里,更帶出幾分凄惶來。
從頭到尾都沒失了體面,也與齊家的人,高下立判。
鄭國公世子夫人連忙叫丫鬟跟上了她,而後又看向吳氏。
這次卻是面色不善:「看來,永安侯今日身體也不適,還是早些回府休息吧!」
當初永安侯府為了跟鄭國公府攀親戚,不知繞了七八拐彎兒才攀附上的,這些年,但凡來家裡做客,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她往日對喬家人印象還不錯,誰知今日竟在她公公的壽宴上,鬧出這麼大的亂子!
簡直是丟人敗興!
吳氏也氣得夠嗆,一方面震驚兒子竟有這種癖好,又被臊得無地自容,但腦子轉過來,知道得罪不起,還得陪著笑臉:「今日這場誤會,給府上添亂了,改日我帶著犬子登門道歉。」
她咬死了是誤會,但大家也都不是瞎子。
今日之後,永安侯府,必將揚名滿京都。
吳氏帶著被打暈的兒子灰頭土臉的走了,阮氏也自覺添了亂子,但她只是陸尚書
的貴妾,也無教養少爺的責任,眼下低聲下氣的道歉,鄭國公世子夫人倒也沒為難她。
只是僵笑著讓她帶人離開,深吸一口氣,讓下人們送諸位夫人回正廳。
宴會還沒結束,不能因為這起子小人的齷齪事兒,壞了公公的壽宴。
一出鬧劇至此落下帷幕,世子夫人瞧著站在門口,圍觀了全程的趙容與,又見他眉眼嘲諷,就知他心中不悅。
她嘆了口氣,走過去:「是舅母不好,讓這些小人擾了你的清凈。」
她看著趙容與,問:「也是我今日忙昏了頭,以為你在碎雪軒小憩,沒讓人來看浮光齋,竟讓他們鬧出這麼大的亂子。」
碎雪軒是趙容與母親出閣之前的居所,浮光齋則是老國公特意給外孫收拾出來的,但趙容與統共沒住過幾次。
誰知今日趙容與落腳在了浮光齋。
趙容與說無事:「那邊鬧。」
碎雪軒離水榭更近,戲班子咿咿呀呀鬧得頭疼。
世子夫人就懂了,再次跟他說了抱歉,又問:「我讓侍衛來把守著院門,你再休息一會兒?」
趙容與搖頭:「不必,我還有公務,先回去了。」
他要走,世子夫人想留,但瞧著他這模樣,到底是將話咽了回去:「也好,那我送你。」
趙容與幼時,與外祖家也挺親近的,可惜前些年的事情,成了親人的心結。
她看著趙容與勁瘦寥落的背影,在心裡嘆了口氣。
馬車自鄭國公府離開,趙容與敲了敲
車窗。
「主子。」
趕車的是他心腹,低聲應諾。
便聽趙容與慢悠悠的吩咐:「著人再添一把火,把今日事鬧得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