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爬著上來

前台小姐一見慕晴急得說話都在發顫了，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立即撥通了總裁秘書室的電話。

……

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兩面都是寬大的落地窗，整個三百平米的空間都是打通的，全部以黑白為裝修的色系，顯示出主人高端品味的風格。

咚咚——

門上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低沉磁性的男聲。

首席秘書Rose穿著米黃色正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十分幹練有勁地走進來。

儘管Rose已經看了這個男人無數遍，可是每一次看到他，都會讓她有種目眩神迷的感覺。

男人坐在黑色的沉香大圓木桌后，他身姿筆挺，穿著黑色西裝，把那張俊美絕倫，如雕刻般有稜有角的臉顯得更加的矜貴帥氣，他就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算安靜地坐在那裡，也能自然形成一道讓人挪不開眼的風景。

「有事？」男人沒有抬頭，清淡地問了一句。

Rose這才從恍惚中醒過神來，她整理了下思緒，這才把前台的消息反饋出來：「賀總，有一個叫段萌萌的女人，現在正在天台上，她揚言說必須見到你，不然就跳樓自殺。」

「讓她隨意！」男人依然語氣淡淡，他終於抬起頭，掀起眼皮瞥了一眼Rose，「我付你工錢，不是讓你來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Rose立即警鈴大作，慌忙解釋：「對不起賀總，要不是那個姓慕的女人來苦苦哀求，我也不會用這件事來打擾你。現在我就讓人把她趕走！」

Rose說完，恭敬地朝賀驍鞠了一躬，然後轉身準備出去。

Rose的手剛摸到們把，身後就傳來賀驍冷漠疏離的聲音：「等一下！」

Rose立馬轉身：「賀總，還有其他的事？」

「你說她是誰？」

Rose笑容一頓，不明白高高在上的賀總為什麼會重點問一個女人，不過，也許賀總想通了，善心大發……

「段萌萌！要跳樓的女人叫這個名字。」

賀子風手上的鋼筆一頓，他本來就冷到極致的臉，瞬間籠罩上了一層寒霜：「誰要問你這個？那個姓慕的女人……」

Rose想了一下，微笑著回答；「慕晴！前台是這麼說的。」

「她來求我？」賀子風的語氣拔高了一些。

「……是的，她就在樓下，希望你能去見段萌萌一面。」

賀驍漂亮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嘀嗒嘀嗒，他面無表情的俊臉越發的詭異深邃，完全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過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

賀驍薄削的唇微微勾起，嘴角蕩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既然她來求我，那就得有誠意一點，讓她從安全樓梯一步一步地跪著上來。」

……

「什麼？！」

慕晴一聽到這個無理的要求，頓時覺得有些玄幻，讓她跪著上樓梯？

Rose雙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的！這是賀總的原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裡是十八樓，賀總的辦公室在二十八樓，這上還是不上，你自己看著辦？」

慕晴手心冒汗，這個賀子風簡直欺人太甚，讓她跪下就不說了，還要一步一步地上樓，可是她要是拒絕的話，那段萌萌……

一想到閨蜜掉下去的後果，那種排山倒海的屈辱也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好！我去！」

安全樓梯的光線很足，慕晴從下往上看去，只見一層一層的樓梯上去，密密麻麻的樓梯讓她有些眼暈，光是一層樓都這麼多，再乘以十，那她的腿會不會斷掉啊？

手機這時候又響了，是段萌萌打來的。

慕晴不敢耽誤立即就接起：「喂？萌萌……」

「他為什麼還不來？你是不是見不到他？」話筒里全是段萌萌驚慌的聲音。

慕晴深吸一口氣，柔聲安慰：「我見到賀子風了，他說馬上就來，你等我啊！」

「真的嗎？你別騙我？」

「傻……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在上面乖乖等著就行了。」

大概是慕晴平時的為人就很不錯，加上她安慰的語氣，天台上的段萌萌不那麼激動了，「好！我相信你！如果你騙我，我就跳下去！慕晴，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千萬別騙我！」

「不會的……你等我啊……」

慕晴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就傳來急促的嘟嘟聲，原來那頭掛了電話。

本來還有些怯弱的心，這下完全被責任所代替，不就是上個樓嗎？

她的好閨蜜還不值得她這點付出？

貝齒一咬，慕晴覺得本來直挺挺的雙膝這下沒那麼難玩下去了，她慢慢向下，直到冰冷的地鑽磕著她的膝蓋，讓她感覺有些疼。

全身緊繃，因為身上有舊傷，每動一下，慕晴就感覺身上傳來鈍鈍的疼。

雙掌趴在第三層的樓梯，左邊的膝蓋朝上，身體的全部重力壓到了右邊的大腿上，血液受到擠壓，被燙著的腳面就像是誰在撕扯她的肉一般，痛得慕晴都快暈厥了。

十根手指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慕晴努力深呼吸，不能放棄……一定不能放棄。

一層樓梯上去了，第二層樓梯又上去了……

慕晴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放大的蝸牛，慢慢地在樓梯上掙扎著，每上一梯，她都能感覺到身上的冷汗又冒了一層。

呼哧呼哧地喘息著，她盡量讓身體支撐起來一些，不要壓迫到小腹，那裡還有一個脆弱的小生命需要她保護。

慕晴不知道自己爬了多少層樓梯，反正她的背很痛，腳背很痛，膝蓋手掌早就被磨破了，冰冷的地磚是光滑的，可是慕晴從來都沒想到，平滑的地磚也會磨損人的肌膚，而且就像是用刀在一層一層地刮著她的血肉。

視野早就恍惚了，大概是早上沒有吃飯，也沒有怎麼喝水，眼前的樓梯變得模糊起來，乳白色的地磚像是傾斜而下的牛奶，滑不溜秋地要讓她向後倒去。

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皮鞋，慕晴停下了動作，盯著油光鋥亮的皮鞋看了足足有十秒鐘，都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會出現一雙皮鞋？

視線上移，裁剪得體的手工西裝褲包裹著修長的大腿，再往上，慕晴的脖子有些發酸，她的視線一下撞入到一雙寒澈眼眸中，不知道為什麼，慕晴有些混亂的腦袋一下就跟被電流刺激一下，直接清醒了。

「……你？」

她的話還沒問出口，頭頂的男人開始說話了：「是你來求我？」

求？

慕晴把這個字在大腦里過濾了一遍，忽然，她渾身哆嗦了一下，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

賀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