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踏上征程

珠寶店1般都回收金銀首飾。女孩把金項鏈和金戒指往老闆面前1放，就跟老闆論起質量談起價格來。

李大勇站在旁邊，根本聽不懂女孩跟老闆說的24k和999是什麼意思，隻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稱重量談價格。

女孩畢竟是行家，而且項鏈和戒指本來就是她自己的東西，她知道那東西值多少錢，所以兩樣東西最終賣了1個還比較公道的價格——1200塊錢。

拿到錢后，女孩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這是李大勇第1次看到女孩笑，她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女孩挽著李大勇，走進1家餐館，麻利地點了3菜1湯，端起米飯就大塊朵頤起來。

看著女孩1點不在乎錢的樣子，李大勇有些不能理解，都這樣了，還大魚大肉的吃，也不知道省著點花。

李大勇長這麼大，還沒好好下過館子。以往跟爺爺進城，能花錢在小店裡吃上兩碗臊子面就不錯了，哪會這麼3盤4碟的吃？

女孩看出了李大勇的心思，說道：「快吃吧，錢夠我們花的，從這兒到廣州的火車票是兩百多點，廣州坐大巴去深圳幾十塊錢，我們的錢足夠了。」

李大勇端起碗開始吃飯，吃了兩口后說道：「你花在我身上的錢，我會還給你的。」

女孩沒想到李大勇會這麼說，抬眼仔細看著他，「你救了我，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呢，你還說這個！」

「不，我爺爺奶奶從小就教我，不能白花別人的錢！」

女孩又打量了1下李大勇，「你總說你爺爺奶奶，你沒有爸媽嗎？」

「我剛出生沒多久，我爸就死了。後來，我媽也跟人跑了。」

「哦。」女孩說，「不過你放心，王2哈不敢對你爺爺奶奶怎麼樣的，這種事情他不敢張揚。」

李大勇點點頭，「但願吧......」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女孩問。

「我叫李大勇，快十9歲了。你呢？」

「我叫舒楠。我比你大，我2十了。」

「那我得叫你姐，叫你楠姐可以嗎？」

女孩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可以，謝謝你救了我，大勇！」

李大勇也笑了，「你都說8遍了，都說了不用謝，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救你的。對了，你怎麼會被王2哈那個王8蛋騙到我們這兒來的？」

舒楠停下吃飯的動作，神色凝重起來，「我們是在深圳的1家酒吧認識的，他對我很好，嘴巴又特別能說，我不知不覺就跟他在1起了。不過在深圳的時候，我可沒跟他太親熱，你懂的。

「他跟我說他的家鄉很美，有1個很大很漂亮的湖，湖的4周種滿了大片的銀杏樹，到了秋天湖的周邊全是金燦燦的銀杏葉。

「他還說你們這邊家家戶戶住的都是那種少數民族的木房子，每家的房子都很大，有轉角的樓梯上樓，閣樓上有露台，1到晚上就坐在露台上喝茶賞月，好美的......

「我聽他這麼1說，覺得這就是人間天堂，就被他騙到這兒來了。來了之後我就傻眼了，哪有什麼湖泊？哪有什麼銀杏樹？哪有什麼閣樓和露台？

「我知道被他騙了之後，就想回去，可是他不讓我走，還搶走了我身上的錢，還有剛才我們賣掉的項鏈和戒指也是被他強行取走的，他還......」舒楠說到這裡就抽泣起來。

李大勇咬緊牙關，1臉怒容，「你為什麼不讓我報警？警察來了就會把王2哈抓起來，他這麼做是要坐牢的！」

女孩搖搖頭，沒再說話，繼續吃飯，只是這回吃飯的動作慢了很多。

吃完飯後，兩人打了1輛夏利計程車去了火車站。

1下車兩人就左顧右盼，擔心王2哈追到火車站來攔截他們。在排隊買票和候車的過程中，他們都格外小心，生怕看到王2哈帶人追過來。

最後他們還是順利地上了火車，火車1啟動，舒楠的淚水就流了出來，對於她來說，這個噩夢總算是結束了。

可是對於李大勇來說，新的人生征程才正式開啟。

他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十幾年來，他走得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如今要遠離家鄉，他有些興奮，也有些不舍，還有些對爺爺奶奶的擔憂。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出門打工竟會是以這種方式，要不是因為解救舒楠，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達成這個願望呢。

也許，這就是機緣吧。

買火車票的時候，舒楠要買卧鋪票，可因為是路過車，所以沒能如願，只好買了兩張相鄰的硬座車票。

李大勇坐在靠窗的位置，舒楠緊挨著他。

按照火車時刻表，他們將在明天下午的6點半到達廣州火車站，然後轉乘大巴去深圳，到了深圳應該已經天黑了。

這麼遙遠的路途，要坐2十多個小時的火車，還要轉乘大巴車，這對於李大勇來說，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

可是對於舒楠來說就不那麼容易了，她說她從來沒有坐過這麼長時間的硬座，不知道到了深圳會累成什麼樣子。

「楠姐，你是幹什麼的？」李大勇好奇地問。

「我呀，我什麼都不用干。」舒楠漫不經心地回答。

「什麼都不用干，那你怎麼生活？」沒見過世面的李大勇問道，這個時候的他還不了解，天底下有些人什麼都不用干也能生活得很快活。

舒楠擠出1絲笑容，「花我爸媽的唄。」

李大勇這才反應過來，「那你爸媽1定很有錢吧？」

舒楠又勉強笑了1下，「還行吧。」

李大勇開始想象自己以後在深圳的打工歲月，「楠姐，我想問1下，我們到了深圳后，你安排我做什麼工作？」

「你想做什麼工作？」舒楠反問。

李大勇咧嘴笑了，「我1個初中畢業生，除了1身力氣，什麼都不會，還能做什麼工作？肯定是做普工唄！」

對於普工這個詞，李大勇還是聽在外面打工的朋友說的，意思就是最底層的普通工人。

「做普工很容易的，到了再說吧。」舒楠說道，看起來沒精打采。

李大勇就不好再跟她聊了，他知道，舒楠剛經歷過1場刻骨銘心的劫難，現在踏上了回家的路，心情1定不會好的。

他看得出來，舒楠不是個普通人，要想給他安排個工作什麼的應該不是難事。

火車哐次哐次地行駛著，夜幕慢慢降臨下來，車廂里的人們也減少了交談，黑夜似乎更能讓人進入遐想和期待狀態。

這個晚上，舒楠總是靠著李大勇睡覺。李大勇覺得這樣不好，畢竟他們最多只能算普通朋友，舒楠總是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讓他覺得有些彆扭。

有幾次李大勇建議跟舒楠換位置，讓舒楠坐到窗戶邊，好趴在小桌板上睡覺，這樣舒楠會睡得舒服1點，他也不會覺得那麼彆扭。

可是舒楠不幹，她說只有靠著他她才能睡得踏實，1離開他的肩膀她就睡不著，腦子裡總想著王2哈那個王8蛋，李大勇只好讓她這麼1直靠著。

第2天，舒楠的心情似乎好些了，跟李大勇說的話也多了1些，她還帶著李大勇去餐車裡吃飯。餐車裡的東西很貴，可舒楠1點都不在乎，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到了下午，眼看再過兩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廣州了。

因為昨晚上幾乎1直硬撐著肩膀給舒楠睡覺，李大勇此時感覺昏昏欲睡，舒楠就叫他趴在桌板上好好睡1覺，養好精神好轉車去深圳。

......

「各位旅客，前方就是本次列車的終點站廣州站，請大家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

李大勇被列車廣播吵醒了，他從小桌板上抬起頭，感覺兩隻手臂都麻了。

活動了1下手臂之後，他扭頭1看，舒楠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