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趙青山插手了
「我說,我說……我前天倒了半車煙土,中午在茂林小酒館犒勞兄弟們吃的扒雞,下午在幾個衚衕和巷子散貨……晚上,在劉寡婦家裡睡覺;昨天上午帶著幾個兄弟教訓了幾個外來的混混;中午……」
張疤瘌的嘴巴巴巴的,這1通交代。黑道混混嗎,能幹啥好事?從前天開始,到昨天晚上,事無巨細的開始交代。
「郭警官,我冤枉啊,我都不知道我咋就成了抗日分子了。」張疤瘌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要交代啥了。
「嗯,算你識相!」郭玉寶對張疤瘌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
「周良斌警官,對於張疤瘌的交代,你滿意嗎?或者說,你覺得這個張疤瘌做的啥事,像是抗日分子?」郭玉寶看向周良斌,公事公辦,郭玉寶又沒難為周良斌的嗎。
「是嗎?」周良斌也是蠻沉穩的,「昨天晚上,張疤瘌,你只是在家裡喝酒?」
「是啊,1起喝酒的還有老劉、趙4和2哈。喝完酒,我就在家裡睡了,沒找其他女人鬼混的啊。」張疤瘌說道,「周警官,昨天下午有1批貨散的比較晚,喝完酒都快十2點了……」
「你撒謊!」周良斌忽然拔高了聲調,「昨晚……也就是今天早上4點鐘,你根本沒在睡覺,去了那個劉寡婦家裡,是不是?」
郭玉寶疑惑的看著周良斌,難道那個劉寡婦有問題?否則,這個周良斌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盯上張疤瘌和劉寡婦的。
沒準啊,復興社和地下黨是無孔不入。
「不可能!」讓郭玉寶意外是,張疤瘌倒是硬氣的很,「我是前天晚上找的劉寡婦,昨天晚上我1直在睡覺,根本就沒出去。」
「張疤瘌,還嘴硬?」周良斌1臉的不屑,「我的人1直盯著劉寡婦,昨晚4點鐘去劉寡婦家裡妄圖殺人滅口的就是你,張疤瘌!」
「不可能!」張疤瘌1屁股坐在地上,「我沒有!周警官,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咋冤枉人呢,嗚嗚……」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說的就是張疤瘌這樣的人。要不是這樣,當初的2哈,也不會有機可乘了。
可是,涉及到抗日分子,還什麼殺人滅口,張疤瘌真的不能認啊。認了,就是個死啊。
「咳咳!」郭玉寶輕咳兩聲,「那個……周良斌警官,你的意思是那個劉寡婦還沒死?這不簡單了嗎,找劉寡婦過來,當面對質1下就是了嗎。哦,還有你說的你派出監視劉寡婦的警員,也帶來問問。
咱辦案子,要有理有據嗎,不能冤枉1個好人,也不能放過1個壞人。」
郭玉寶說的沒毛病啊,司法公正嗎。
「呦西!郭警官說的有道理。周良斌,帶你的人證來,快快的!」松田龍平還急著等案情繼續呢嗎。
「松田長官,劉寡婦被短刀刺的重傷,還在醫院救治……」
「沒死的話,就抬過來。」松田龍平才不喜歡磨磨唧唧的呢。
「是!」周良斌招呼人去醫院辦事,又招呼人,把夜裡監察的兩個警員找來。
「張良、韓信!」
「嗯,好!」可不好嗎,這名字起的,劉邦皇帝的左膀右臂啊,「張良、韓信,昨晚你們監控劉寡婦,親眼看到這個張疤瘌衝進劉寡婦家裡的?」
「是啊,就是他。這個張疤瘌身手極好,翻牆的速度極快,我們沒來得及阻止他。張疤瘌捅了劉寡婦1刀,劉寡婦掙扎之間,張疤瘌的刀捅偏了,沒有致命。
是我,張良,在後面開了1槍。張疤瘌才急於逃走,從窗戶跳出去的……」
張良的交代,郭玉寶觀察了1下,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謊。
「張疤瘌,你身手不錯啊。」郭玉寶看向張疤瘌。
「哈!哈!」張疤瘌嘴巴嘎巴著,「我?還身手極好?我自己咋都不知道呢?」
「張良,你昨晚看清楚張疤瘌的臉了?」郭玉寶繼續問道。
「是啊,郭警官,我在屋子前面盯著的。張疤瘌翻牆的位置,距離我也就78米的距離,我看得清。」
「凌晨4點鐘,78米的距離,你都看得清楚?張良,昨晚上天上有月亮嗎?」郭玉寶繼續問道。
「昨晚有點陰天!」
「張良,你想清楚了再說話。」
「我……」張良被郭玉寶問的,莫名的沒了底氣。
「張良,是不是那個翻牆的人穿的衣服和張疤瘌幾乎1樣?」
「是!」
「張良,是不是你追進屋子裡,那個被捅了1刀的劉寡婦,說兇手就是張疤瘌?」
「是啊!」
「蠢貨!你是先入為主了,又被那個劉寡婦進1步誤導了。」警察辦案子,很多時候,就容易先入為主,這種情況還是蠻多的。尤其是在年輕的警察身上,最容易產生這樣的思想。
「啊!是嗎?」張良是越來越不自信了。
「啊個屁啊,你看看這個張疤瘌,哪裡像個武林高手?酒色掏空了身子,怕是1般的漢子,都能幹趴下他。」郭玉寶1臉的恨鐵不成鋼。
「郭玉寶,你在故意誘導證人!」周良斌說話了。
「呵呵!」郭玉寶只是笑了兩聲,都不屑於搭理周良斌了。
張疤瘌的表情,說了那麼多,撒謊的幾率是極小的;這個張良警員,看清楚張疤瘌的幾率也是極小的。兩種極小的幾率,案情大致就差不多了清楚了。
松田龍平好奇的走近張疤瘌,拎著脖子把張疤瘌拎起來,又踢了張疤瘌兩腳。松田龍平蠻失望的,搖搖頭,把張疤瘌扔出去。
郭玉寶說的沒錯,這個張疤瘌大致是真的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孱弱的……這樣裝是裝不出來的。好歹松田龍平在日本也是混跡警察多年,有些眼力的。
「郭警官英明啊!」張疤瘌是看明白了,自己這小命是保住了。
「英明你老母啊,張疤瘌,為了幫你洗脫罪名,我浪費了多少唾沫星子……」
「郭警官,小的明白,回頭,我1出去,您的孝敬就給您送去,包您滿意!」張疤瘌1臉的諂媚。
「算你小子識相!」郭玉寶就這麼公然索賄,松田龍平也見怪不怪了,又不是第1次了。
「松田長官,既然那個劉寡婦可能涉及到抗日分子的勾當,司法系審問就不合適了。我建議,還是特務股審訊比較恰當。」郭玉寶說道。
「嗯,有道理!」松田龍平點點頭,「周良斌,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周良斌有些失望,可是,案情已經並不複雜了,周良斌也不能繼續胡攪蠻纏了不是?那樣,就真的有失風度了。
張疤瘌不是主要案犯,作為董平的線人,案犯劉寡婦的熟人,還是要繼續協助特務股辦這個案子。張疤瘌不能再被重點刑訊了,這是原則性的問題了。
周良斌要是再針對張疤瘌,就真的是明晃晃的不給董平面子了。為了1個張疤瘌,周良斌就不值得了嗎。周良斌也是成熟的年級了,不會亂來的。
既然誤會解除了,董平自然也不會真的跟周良斌較勁。
1場風波,應該大致就這麼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嗎?
上午剛處理完張疤瘌的案子,下午,又有人指名道姓的找郭玉寶打官司。
「啥玩意?劉寡婦是冤枉的?老太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劉寡婦可是涉及到抗日分子的案子。」郭玉寶鬱悶了。
「郭警官,我閨女真的是被冤枉的。我閨女要是被冤死了,我老太婆可咋活啊。」
「老太太,劉寡婦可是特務股的案子,我們司法系也管不著啊。」郭玉寶可不敢插手特務股的案子,張疤瘌的事兒,要不是趙青山下了命令,松田龍平同意了,郭玉寶才不會接呢。
「郭警官,你行的。張疤瘌被特務股冤枉的,不都被你放出來了嗎?」
「那不1樣的,張疤瘌的事兒,是我們趙科長命令我查查的。」郭玉寶覺得,和這個老太太說不清楚了。
這個世道,哪裡來的那麼多道理,要是真的都講道理,就不是舊社會了。
特務股的特權是極大的,司法系是沒權利插手的。
「我……我找你們趙科長去。」
我擦的!這老太太,真以為警務科是你家啊?還什麼找科長去,趙青山是你個普通老百姓說見就能見到的?
也就是郭玉寶相對比較好說話1些,警務科的其他警察,誰屌你個普通老百姓?哪怕你是寧安縣的豪門大族的人,也不敢招惹特務股的案子不是?
事實上,大大出乎郭玉寶的預料。不到半個小時,趙青山還真的跟著那個老太太找來了。
「趙科長……」
「玉寶啊,我也不難為你,劉寡婦的案子呢,我跟松本長官說了。很快,劉寡婦的案子,就會從特務股,轉到你的司法系。」趙青山當然知道郭玉寶擔心啥玩意,特務股的事兒,要是日本人不開口,誰也不敢插手的。
哪怕他趙青山是副科長。
張疤瘌的事兒,是因為督查室的董平先出頭了,趙青山才有機會出頭的。理論上,趙青山把事關張疤瘌的糾紛交給司法系的郭玉寶處理,也是不合理的。
好在,當時的松田龍平是支持的。
說白了,科長也好,副科長也好,說話頂用不頂用,就看日本人是不是支持你了。
郭玉寶點點頭,要是正常的手續,郭玉寶就不擔心了。這不是給不給趙青山面子的問題,事關特務股的案子,必須得這麼做才行。
哪怕是平時涉及到抗日分子的案子,郭玉寶都儘可能的主動迴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