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女大不中留
「是有，不過不嚴重。」他靠在沙發上，偏著頭看著她，「可能是今天空腹喝酒了，再加上剛剛那杯咖啡，威力有點大。」
「你都知道自己胃不好，為什麼還要空腹吃東西？」蕭郁蘭無語極了，只能學著晚晚從前照顧姜爺爺的樣子，伸手輕輕在他腹部揉了起來。
賀明朗僵住，怔怔的看著她，心臟失控的跳動，從來沒有過的情緒從心臟散至四肢百骸，一種衝動油然而生。
他忽然……很想抱住她。
蕭郁蘭看著他蒼白虛弱的臉，心裡難受的厲害，見慣了他風度翩翩嬉皮笑臉的樣子，他這樣的脆弱的一面，讓她說不出的難過。
她輕輕的、溫柔的給給他按摩，小心翼翼的問，「這樣按難不難受？」
「……不難受。」他的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焦急，她的擔憂，她前所未有過的溫柔……都讓他覺得這次的胃痛是一種賞賜。
手指蜷縮著，下意識的在沙發上撓了撓，只有這樣轉移注意力，他不至於頭腦不清的伸手去抱她。
呼吸一點點變沉，他看著她的眼神也一點點變深，有什麼悄無聲息的在改變。
他堅持不肯去醫院，蕭郁蘭只能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給他按摩著腹部，隔著衣服，她的掌心貼在男人結實的腹肌上，每一次的觸碰，都變成了一種煎熬。
蕭郁蘭的臉紅的不像話，她無比的唾棄自己，他都病成這樣了，她居然還在想些有的沒的。
可是……
他們離得這樣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溫暖的香氣，專屬於賀明朗的氣息。
蕭郁蘭覺得他再不好，她的臉就能直接煎雞蛋了。
好在他說緩會兒就能好，過了片刻就真的好了，至少是不疼了。
蕭郁蘭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局促的站了起來，「你……你再坐會兒，我去買單，然後送你回去。」
也不等他回答，她已經腳步急促的走了出去。
賀明朗靠在沙發上，諱莫如深的看著她的背影，蜷縮著的手指捏成了拳頭，身邊空落下來，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空落了。
他這是怎麼了……
這些強烈的，無法自控的，到底是什麼？
蕭郁蘭原本是想送他回自己的家，結果他堅持要去酒店看外公，沒辦法，她只能開著他的車，送他去了酒店。
賀明朗沒見過她開車，見她平時也是步行為主，還以為她沒有駕照，沒想到她不僅會開車，還開得很不錯。
坐在副駕上，男人的眼神忍不住在她身上打轉，「什麼時候學的車？」
「十八歲。」
「既然會開車，為什麼不買一輛代步？」
蕭郁蘭目視前方，「麻煩，而且我住的公寓離學校很近，沒有這個必要。」
賀明朗點點頭，「在這邊用不著，回寧城總得買一輛，這樣吧，我送你一輛車，就當是你的畢業禮物。」
「多謝小姨夫的好意，不過，外公已經給我買了車。」
「沒人會嫌車多，你外公是你外公，我是我。」
蕭郁蘭抿了抿唇瓣，「無功不受祿，我不接受太貴的禮物。」
「要是晚晚送你，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吧？」賀明朗勾起笑意，「你就是不想要我的禮物而已。」
蕭郁蘭，「……」
知道還問。
她清了下嗓子，「小姨夫，你最好不要跟我說話，我上大路的經驗不多，開車不能分神，你也不想生日之前出個車禍吧？」
賀明朗失笑，「我是知道了，你是一點都不想盼我好，行行行，我不說話，不打擾你開車，免得你能好好開車，也故意開不好。」
蕭郁蘭想反駁他的話，但瞥見他的笑，幾不可聞的噘了下嘴。
她最討厭他用逗小孩子的語氣說話了。
她的命也是命，誰會傻到拿自己的命跟他賭氣？
蕭郁蘭板著臉，一路不再說話。
到了酒店門口，她將車鑰匙交給門口的泊車員，然後遲疑著問一旁已經看不出來任何不適的俺男人，「你能自己上去吧？」
賀明朗挑眉，「你的外公，你不上去看看？」
「我……我回宿舍還有點事，待會兒再來也一樣。」
「有什麼事？」賀明朗掃了眼她手裡拎著的袋子，恍然道，「是要回去試宴會要穿的衣服嗎？」
蕭郁蘭瞪了他一眼，「有什麼好試的，我又不是喬雨，要在你面前表現什麼，隨便買了條不丟我外公臉的裙子而已。」
說完她拎著袋子徑自走進酒店，說得好像她會為了出席他的生日宴精心準備一樣。
她才不想出風頭，巴不得不去才好。
賀明朗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我是個病人，別走那麼快。」
他說著追了上去。
谷伯昭已經睡醒了，長途跋涉的疲憊也一掃而空，看見賀明朗就拉著他聊個不停。
蕭郁蘭燒了開水，給他們泡了兩杯茶，然後無聊的坐在一旁。
賀明朗這人是真的奇怪，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就沒有聊不來的，什麼話題他都能聊。
即便是陪著老人家，俊朗的臉上也不會有半點的不耐，總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兩人聊了會兒，不知道怎麼就把話題扯到了她身上。
谷伯昭看著亭亭玉立的外孫女，有感而發道，「你都三十歲了，郁蘭也都這麼大了，等回去寧城，就該給她找個合適的人了。」
「外公。」蕭郁蘭彆扭的垂下眼睫，「能不能不當著我的面說這個啊？」
谷伯昭笑了起來，「女大不中留，用不著害羞，晚晚都結婚了，你畢業了當然可以談戀愛，不過得找個穩重點的人，家世倒不是很重要，但是人品得好，性格也得好。」
蕭郁蘭局促的抓著抱枕，「哪能說找就能找到，這種事，看緣分吧。」
「緣分固然很重要，但不能坐以待斃。」谷伯昭說著看向賀明朗，「我這個孫女有多優秀，你是看在眼裡的，這些年就沒讓我煩過一點心，你認識的人多，要是有年齡相當的青年才俊，介紹介紹也是可以的。」
蕭郁蘭伸手扶著額頭，「我還沒回去呢，您就開始給我張羅相親了，這是不想讓我回去吧？」
「別胡說。」
「我沒胡說，我看您就是迫不及待想把我嫁出去，根本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谷伯昭失笑，「孩子話，你嫁出去也能來看我，要是能招個孫女婿回來，你說的的情況根本不成立。」
這話倒像是給谷伯昭提了個醒，他一臉興緻的對賀明朗道，「只要能力出眾，家世普通點也行，結婚後可以住在谷家。」
「外公！」
蕭郁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