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說不出的煩悶
谷伯昭笑著說，「等你回國，我們有的是機會吃飯，今兒我真約了人。」
賀明朗笑了下，「校長，您約了誰啊？」
「宋氏的宋常序，還有他的公子。」谷伯昭心情很好的樣子，「宋公子跟郁蘭是同學，也都是年輕人，我想著讓他們多來往來往，也沒什麼壞處。」
賀明朗，「……」
臉上的笑一點點的斂起。
心口翻騰出一股莫名的煩悶。
昨晚的酒好像還沒有完全醒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賀明朗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其實郁蘭還小，不管是戀愛還是結婚都言之尚早，我是怕您這樣的安排，會讓兩個年輕人都不自在。」
「會嗎？」谷伯昭愣了下，沉吟了幾秒，「我倒覺得郁蘭跟那個孩子在一起挺開心的，只是吃一頓飯，不聊別的，應該不會適得其反。」
「您好像很喜歡宋楊帆？」
「才見過一面，喜歡談不上，但是他的條件跟郁蘭還挺般配的，你不覺得嗎？」
「……是嗎？」
「我昨晚觀察了，那小子性格好像還挺好的，而且他對郁蘭有意思，在場都看出來了，不然宋常序也不會安排今晚的約會。」
谷伯昭笑了笑，「我自然是不會強迫郁蘭什麼，一切都看她的眼緣，何況吃頓飯也不代表什麼。」
「嗯。」
賀明朗點了支煙，煙氣熏得他眯起了眼眸，深邃的眼眸顯得有幾分陰鬱。
賀明朗原本打算給谷伯昭踐行，所以推掉了晚上的工作。
現在踐行泡湯，他一時竟不知道要去哪兒了。
翻出通話記錄，想找個人吃飯，餐廳訂都訂了，臨時退掉不太好。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越滑越心浮氣躁，朋友很多，卻不知道要邀請誰。
合上手機，他有些心煩。
算了，自己吃也不是不行。
賀明朗一個人去了餐廳，點了店裡的招牌，然後一個人吃完了這頓飯。
他交遊廣闊，顯少有這樣落單的時候，一個人吃飯，再昂貴的食材吃起來都是無滋無味。
吃了個半飽，他連後面的菜都沒心情再等，直接結賬走人。
離開餐廳，賀明朗開著車，漫無目的遊走在大街上。
想散心，結果越散心越堵。
鬼使神差的，他就把車開到了她租住的公寓樓下。
停車熄火，點燃一支煙，賀明朗靠在座位上，眸色深沉的看著漆黑的夜幕。
樓上沒有亮燈，她還沒有回來。
也是，才七點多，又有長輩作陪，自然沒那麼快結束。
這種變相的相親，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常態，賀明朗從前覺得這也不乏是一種認識新朋友的方式，現在……
到底是誰還在用相親這麼老土的方式交友？！
從七點多到九點，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抽完了煙盒裡的最後一支煙，公寓樓下終於出現了一輛陌生的車子。
宋楊帆下車繞過車頭，紳士的給蕭郁蘭拉開車門。
「謝謝。」蕭郁蘭有些不自在的下車，「挺晚了，你……回去吧。」
宋楊帆摸著後腦笑了笑，「學姐……不對，是郁蘭，外公讓我別這麼見外，我以後是能直接叫你的名字，對嗎？」
「嗯。」蕭郁蘭點頭，「名字就是給人叫的。」
「好。」宋楊帆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郁蘭，我今天真的特別開心，見了你的家人，氣氛還那麼好，我……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了，反正就是特別高興！」
「……」
他的高興，她無法共情，只是沉默的看著他。
宋楊帆凝視著她秀妍白皙的臉，不自覺的靠近了一步，「郁蘭，我可以正式追求你了，對嗎？」
「我……」面對他真摯雀躍的臉，蕭郁蘭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是仰著頭看著他。
路燈昏黃，俊朗的少年，美麗的少女，彼此凝望的畫面太美。
也太刺眼。
賀明朗根本來不及細究自己這滿腔的怒火從何而來，就已經推開車門下去。
砰的一聲，車門摔關上。
安靜的夜晚，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擾了正在說話的男女，他們不由自主的同時朝聲音來源處看了過去。
看清來人，宋楊帆有些意外，「賀叔叔？」
賀明朗……
蕭郁蘭怔了下，旋即心跳開始失控，隨著他一步步靠近，她感覺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賀明朗在兩人中間站定，視線掃了眼宋楊帆，諱莫如深的落在蕭郁蘭臉上，「這麼晚了，在這邊聊什麼呢？」
蕭郁蘭，「……」
宋楊帆笑著說，「我剛跟郁蘭看完電影回來，賀叔叔怎麼會在這裡？」
「電影好看嗎？」
「……」
宋楊帆有點懵，但還是老實回答，「還行，挺好看的。」
賀明朗點點頭，「很晚了，你回去開車小心點。」
「好的，賀叔叔……」宋楊帆頓了頓，「賀叔叔，你找郁蘭，是有什麼事嗎？」
賀明朗抬眼，「怎麼，我還得先跟你彙報一下？」
「不是不是不是！」宋楊帆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隨便問問。」
「宋公子，你的年紀還小，郁蘭也一樣，就算是約會，這個點也晚了些。」
「才九點多……晚嗎？」宋楊帆小心翼翼的說了句。
賀明朗抬起腕錶，「已經十點了，挺晚的了。」
「好吧，我下次會注意時間的。」宋楊帆覺得太尷尬，只能嘆口氣說，「郁蘭，既然賀叔叔找你有事，那我就先走了，咱們學校見吧。」
蕭郁蘭點了點頭，「開車慢點，路上小心。」
宋楊帆咧嘴一笑，「好的，到家我給你發信息。」
看著宋楊帆的車子離開，蕭郁蘭轉身就要往公寓大樓，賀明朗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被迫轉過身，咬了下唇瓣，「你鬆手。」
賀明朗沒有鬆開，反而拽了下，將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跑什麼？」
「沒跑，時間太晚了，我想休息了。」
「跟那個小子約會吃飯不覺得晚，看見我才想起晚了？」賀明朗胸腔里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澀，讓他氣悶的瞪著她，「不是說喜歡我，有你這麼厚此薄彼的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