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苦戀（5）
轉眼間，大三就到了。她的學習自然更緊了，來看我的時候也少了，我們更多的是通電話。我已經在心理上做好與她變成平常朋友的準備。果然，有一天她給我打來電話，說有重要事跟我說。那天晚上，我們又在她入學前那個咖啡廳見面了。坐下來好一會兒，她才用一種憂怨的語調吞吞吐吐地對我說，在學校，有一些男同學對她很好，其中一個特別熱烈，已經向她表白了感，她不知該怎麼辦……我雖然有思想準備，可仍然感到心猛然向深淵裡沉去。但是，我沒有流露出來，而是向她表示祝福，並勸她考慮接受這份感。想不到，她怔怔地看看我，突然冷笑一聲說：＇你真這麼想的嗎，那好吧，我就回答他！＇然後就站起來離開了。
那天晚上，我怎麼也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看到她跟一個英俊的小夥子在一起，在快樂地說笑著，心被刺得一陣陣痛。這本該是我所希望的，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想這件事，可是怎麼也做不到……對了，那時，我剛剛經人介紹處了一個朋友，無論工作和家庭都可以，人也說得過去，我也準備認真跟她相處，所以，我不應該這樣。可我做不到，那一夜，我失眠了。
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下午，我正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想寫篇稿子怎麼也寫不下去，門衛忽然打來電話，說有人在門外找我。我匆匆下樓來到報社大門外，一眼看到一個年輕、英俊又有幾分書卷氣的小夥子。我本能地猜到了他是誰，只是鬧不清他為什麼來找我。走到他跟前，才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酒味，並現他用一種敵視的目光看著我。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后，開口就問：＇你是小玉的男朋友嗎？＇——對了，我還沒說過她的名字，她叫小玉。還沒等我回答，他又講下去：＇我也不隱瞞，我很愛小玉，可她說已經有了男朋友，就是你，還說畢業就跟你結婚，有這事嗎？＇我一下蒙了！支支吾吾不知怎麼回答。小夥子卻不容我迴避，再三追問到底有沒有這事，急之下，我轉守為攻，反過來問他：＇你真的愛她嗎，能一生永遠愛她嗎？能在什麼況下都愛她嗎，就像西方人婚禮儀式時神父說的那樣，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富有還是貧窮，都能愛她嗎？＇他愣住了，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沒有解釋，只是告訴他，我雖然跟小玉有一定的感，但是還遠未到締結婚約的地步，因此，他完全可以競爭。如果他能對小玉說，在什麼況下都愛她，無論她什麼樣子都愛她，那麼，她可能就會答應他！小夥子聽完愣了愣就回去了。
那天下午，我什麼也沒幹下去，更談不上寫稿。我的心完全被攪亂了。我沒想到小玉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她真想畢業就和我結婚……我渾身熱，幸福之潮一陣陣在心頭翻騰——這是我與別的女子相處時從來沒有過的——但是，我又懷疑她說的是不是真話。或許，她為了應付這個追求者，才這麼說的……這時候，我已經知道欺騙不了自己，我真的愛上了她，也許，早就愛上了她。可現在的她與從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我不希望她為了報恩才這樣做……就這樣，我度過了一個混亂的下午，等下晚班走出辦公樓時，我一眼現她正在門外等著我……
張大明又停下來，好像陷入到當時的境中，可是，肖雲不容他多想，稍等片刻就再次催促起來：往下講啊，後來怎麼了？張大明慢慢地說：當時我現，她的臉頰又像當初那樣蒼白如雪，眼神也又像當初那樣幽幽的，人也憔悴了很多。我嚇了一跳，急忙走過去，盡量若無其事地問她有什麼事。她不回答，拉著我的手臂就走，走到一個僻靜處時，她停下來，眼睛定定地瞅了我半晌，終於用一種硬邦邦的語調開口道：＇張……大哥，你……你要我嗎？＇我萬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用這樣的方式、這樣的辭彙提出這個問題，頭腦轟的一聲，一時不知咋回答才好。她卻眼睛動也不動地盯著我，使我無法迴避。我支吾著問她這是什麼意思，她堅定地說：＇你明白，今後，我想和你在一起生活，我離不開你……你要我i嗎？＇我的心一下顫抖起來，但仍然克制著自己說，她還年輕，可以有更好的選擇，還提到了那個來找我的小夥子。她眼睛里終於出現了淚花，說：＇不要提他。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找到我，說在什麼況下都愛我，無論我什麼樣子都愛我，真的有點把我打動了。我就把過去的遭遇告訴了他，結果，他馬上變了，像不認識似的盯著我，張v1結舌地說不出話來，最後說了句要問問他父母，就逃跑了……大明哥，現在我更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惟有你一個人真正不嫌棄我，當初，我那個樣子你都不嫌棄……我也明白了，他說那些話是你教的，其實，你才是在什麼況下都不嫌棄我，無論我什麼樣子都不嫌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的身體在你們男人看來是不幹凈的，可是，我要把心裡話告訴你，當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就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當時，我就想投到你懷裡放聲大哭……是的，我想報答你，可這不是主要原因。你不知道，我一想到將來我和你成為不相干的人，一想到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心就非常痛苦……我已經說了實話，你現在也對我說實話，你要不要我。如果不要也沒關係，我也就死了心，雖然痛苦，可我能挺過去，如果你心裡有我……喜歡我，就告訴我。我雖然沒有什麼家庭背景，只是一個窮學生，還靠你資助，可我一定會讓你幸福……＇她說著說著淚水終於流下來，＇如果說我還對婚姻抱有希望的話，那惟有你，哪怕讓我跟你生活一天、度過一夜就死掉我也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