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確實沒了,給他立碑
楊炎笙與張天翼李文博三人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雖然不是同一類人,但因各自的名氣,總被街坊鄰居來拿相互比較。
比如孩子不愛學時就會教訓他們:沒有張天翼命好投了個好爹,那隻能向楊炎笙一樣好好讀書,自己拼出路。
而且兩人還曾在一個學堂上過學,一個是夫子口裡常念的得意門生,一個是天天氣得夫子吐血三升又不敢打罵的調皮搗蛋的差生。
兩人心裡都看不起對方。
況且,作為官二代的張天翼還經常被他爹拿來跟楊炎笙作比較。
心裡更是看對楊炎笙不順眼。
「季姑娘替家母治病,家母讓楊某送季姑娘回村。」楊炎笙不緊不慢道。
「就這樣?」
「不然呢?」
楊炎笙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張天翼的敵意,他可不想惹這個霸王。
「阿昭能治你娘的病?」李文博問道。
「家母說有效果,但還得治療一段時間看看。」
「很好!」張天翼揚唇一笑,一抽馬鞭,率先駕馬離去。李文博朝楊炎笙笑笑,也跟上。
楊炎笙有些無語,這兩人不是有馬嗎?就這樣讓季姑娘一人回去了?還以為他們關係有多好呢!
楊炎笙這麼想著,剛離開的張天翼又突然返回來了,他策馬追上季昭。
楊炎笙抿嘴笑笑,這下該放心回家了。
季昭哪裡知道張天翼尾隨了她一路,直到她安全回了村裡的基地,才返回縣城。
季昭回到家,發現村長和趙長榮都在她家的帳篷里。
季昭一進帳篷就發現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季昭收起嘴角的笑意。
「阿昭,你大炳叔來消息了。」季福生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來消息了?怎麼說的?」季昭看他們的表情就已經猜出了結果。
「還是沒有找到阿澈,只是……」季福生生怕閨女傷心,兩眼緊緊的看著她,「只是他們在河道的下游邊上找到了阿澈的一隻鞋子。」
季昭腦子嗡的一聲響,「找、找到鞋子了?」這麼說真的很有可能出現意外了。
「阿昭,你大炳叔他們沿著河道又走了一段路,跟下游附近的村莊打聽了一下,村民們說發洪水的那段時間確實有好幾具屍體飄到他們村附近,村民們怕發生瘟疫,就把那幾具屍體給燒了。」趙長榮道。
季昭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砰地撞擊著。
「那、那也不代表那些人中就有阿澈。」她心底還是不相信那位帥氣的少年就這樣消失了。
「你大柄叔他們打聽過了,雖然沒有親眼看見當時的情景,但他們跟村民打聽過被燒的那幾具屍體,有一個後生與阿澈……」
趙長榮說到這,沒好繼續往下說,因為這種結果他也無法接受。
「大妹。」季鳳紅著鼻子抱著季昭,「你別難過,阿澈他……」
季家興扁著嘴,「我不信阿弟死了!他比我聰明,武功比我好,他怎麼可能會死!?」
季老太和季老頭也都焉噠噠的垂著腦袋。
何氏默默地抹著眼淚。懷裡的小閨女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哼哼唧唧的哭著。
「行了行了,大家都想開一點吧。」沉默了許久的趙大河終於開聲了,這種結果其實大家心裡早有準備。
只是那麼聰明又年輕的生命,始終都不願意相信就這樣沒了。
「小公子在天上看著,相信他也不希望咱們傷心難過。」
季老頭深吸一口氣,「唉,這孩子命不好!」
幼時被家人拋棄,跟著他們這些鄉下人逃個荒還把命給丟了。
「村長,這孩子是為了救我們阿昭喪命的,我們家負責給他立塊碑吧。」
趙大河點點頭,「那此事就交給你們了。」
父子倆又安慰了幾句季家人,這才回了自己家。
「唉!這孩子真是的……唉!」季老大深深嘆息,「都打起精神來吧,那孩子也不希望我們傷心難過。」
雖然難過,但生活還得繼續。
季昭默默的坐在矮凳上。
她仔細想了想大炳叔找到的證據和在平遙縣那天強烈預感到阿澈還活著,她應該相信哪個。
暗自分析了半天,很不幸,她應該要相信事實。
「大妹,你別傷心難過。」季鳳蹲在她面前。
季昭抬頭看著她,明明自己已經哭腫了兩隻眼睛,還來勸她。
「大姐,晚上我們給小公子燒點紙錢吧。」
「咱們現在這種情況……哪裡有紙錢?」
「有,晚點我們到遠一點的地方給他燒點紙錢。」他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萬一到了下面沒錢用怎麼辦。
……
裴澈猛地從夢中驚醒。
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一個小女子被泥石流淹沒,他拼了命的去拉她,但泥石流還沒把她吞噬了。
他用兩手拼了命地挖泥石流,使出了洪荒之力也沒有辦法把人救出來。
小女子被埋前那一聲聲的'阿澈'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牢牢的印刻在他腦子裡,使他崩潰,痛苦。
「公子!您怎了?又做噩夢了嗎?」
輪夜的裴安聽見床上的公子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連忙點上燈,緊張地跑到床上察看床上的主人。
「裴安。」裴澈閉了閉眼,「你老實告訴我,阿昭是誰?她和我是什麼關係?」
「公子,你又夢到那個人了?」
裴安頭都大了,他確實不知道季昭是誰,跟他是什麼關係。
裴澈點頭。
「公子,奴才真不知季昭是誰,但我和阿七猜測他跟公子應該是好朋友。」
「你不知道?」裴澈深沉的雙眼緊緊盯著裴安。
裴安確實不知,但他莫名有點心虛,因為阿七應該比他知道的更多。
「希望你別騙我。」裴澈轉過頭去,閉上眼睛。
裴安聽了他這話,手都抖成篩子。
「公子好好歇息。」裴安幫他掖好被子。
「裴安,跟我說說你所知道的事吧。」裴澈被夢驚醒,哪裡還睡得著,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天天的在恢復,但記憶卻沒有恢復的痕象,他不想做瞎子,對自己一無所知的瞎子。
他希望儘快回想起以前的人和事,他迫切的想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