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7 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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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寧靜神秘的夜幕微微飄絮,長青的松樹上凝著薄薄的白霜,夜燈斜照下雪色繾綣朦朧,像是鋪了一層銀色的綢緞。

沈清蕪抬起手,晶瑩的初雪停留在她的指尖,頃刻間就融化了。

賀妄將她米白色的圍巾攏緊了些,「冷不冷?」

她飛快地用手探入他的圍巾,貼了一下他的脖頸,「不冷。」

男人捉住她的手腕,大掌將其包裹住,感受了一下她手的溫度,發現的確是暖烘烘的后才放心,「以後都按照今天的厚度穿衣服,知不知道?」

每年冬季都是流感高發期,前些天氣溫陡降,沈清蕪吹了會兒冷風打了兩個噴嚏,賀妄立馬高度緊張了起來,生怕她感冒了,當晚熬了一鍋熱氣騰騰的薑湯驅寒,晚上睡覺把她裹得如同蠶蛹。

後來更是嚴陣以待,每次出門必定將她裹得里三層外三層才罷休。

在穿搭方面頗有時尚心得的沈清蕪反抗無果,最終屈服。

賀妄還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臉頰的皮膚,安慰道,「放心吧,你這張臉,就算裹成球也還是時尚。」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時尚的完成度靠臉,她那張清冷出塵的臉,穿著大棉襖都不影響氣質。

沈清蕪一張口就呼出一團白霧,「想走路回去。」

他給她戴上帽子,「那就走。」

他的手指插入了她的指縫,兩人十指交扣著在街道上慢慢走。

此刻的風雪很小,落在肩頭細細密密的,很快就融化了。

街邊的小販拿著草木棒子,上面插滿了色彩鮮艷的冰糖葫蘆,賀妄買了一串山楂的,遞給了沈清蕪。

晶瑩剔透的糖衣裹得恰到好處,「咔嚓」一聲響,細碎的糖衣渣在嘴邊簌簌地掉,口腔中蔓延著酸甜。

她把冰糖葫蘆遞到賀妄的嘴邊,後者就著他的手順勢咬了一口,指腹捻掉了她唇角的糖渣,「好甜。」

回到家后,兩人架起了小爐圍爐煮酒,爐火光影跳動,暖黃色的光線透著暖意映照著他們的眉眼。

房間里的空氣系統無聲的運作著,及時排出燒紅的炭火產生的氣體。

炭爐上擺著各種小食,蜜薯被烤得軟糯香甜,板栗散發著特有的香味,橘子蒸騰出了清甜氣味,同氤氳在空氣中的酒香混合,浸透人心。

屋外的風雪似乎大了許多,呼嘯的北風漫卷,拍打窗戶的聲響和屋內炭火燃燒的聲音相呼應,更顯得房間里處處都是溫情暖意。

賀妄將青梅酒倒入酒杯中,沈清蕪捧著熱酒輕啜了一口,綿長醇厚的酒香中夾雜著梅子酸甜的果香,一股熱意直達胸肺。

她剝開一顆板栗餵給他,男人凌厲的眉眼輪廓柔和,「比我剝的好吃。」

「不都一樣?」沈清蕪笑罵,「油嘴滑舌。」

賀妄一本正經,「不一樣,你剝的比較甜。」

沈清蕪又往他嘴裡塞了一顆,「閉嘴吧你,別整這麼肉麻的話。」

他還是閉了嘴,也喂她吃了一塊糯嘰嘰的糍粑。

青梅酒的酒精度數適中,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一邊閑聊著一邊喝酒,到最後也喝了不少,一整壺見了底。

賀妄高大的身影蓋了下來,兩指鉗住了她的下頷,「寶貝,是不是喝醉了?」

沈清蕪眼尾泛紅,耳垂都是粉的,反應比平時要稍慢些,乖巧地窩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實在可愛。

但她又並不是完全只有呆,那雙清透的眼眸蒙上了一層薄紗,眼波迷離,流轉在他身上,如同是裹了蜜的無形小鉤子輕飄飄地撩撥心弦。

「有一點。」

她頓了十幾秒才回答,像是認認真真感受了一下身體里的變化才給出答案似的,乖得讓人想欺負。

賀妄讓傭人上來收拾了殘局,自己則抱著沈清蕪上了床。

她的臉貼在他寬闊有力的胸膛上,嗓音輕柔,「賀妄。」

「嗯?」

「沒事,就想叫你一聲。」

賀妄這次篤定她有些醉了,平時的她不太可能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當即有了小心思,湊近了沈清蕪的臉,幾乎是鼻尖相觸著,聲線壓低誘哄道,「沈小蕪,換一個叫法。」

「阿妄。」

「長輩們才這麼叫我。」賀妄不滿意,直接開門見山,「叫老公。」

縱然他們已經結婚幾個月了,但沈清蕪也很少這樣叫他,對外介紹他會說「這是我的先生」,平時叫他都是直接叫全名,唯有在床上時被他半威脅半誘導似的才會多出些稱呼上的花樣來,日常生活中還真不常聽到。

沈清蕪這次沒叫,抬起眼皮來看了他一眼。

賀妄輕揉了一下她的腦袋,「叫一聲,給你買糖。」

「賀妄。」沈清蕪慢吞吞地說,「我是醉了,不是傻了。沒必要把我當成小孩兒來哄。

「哦。」他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總有一天我要……」

話還沒說完,她毫無預兆地開口,「老公。」

賀妄將忽然卡殼,深沉的眼眸一瞬也不眨地凝視著她。

沈清蕪低低地笑開,「這就傻了,不是你……唔——」

她的話也沒能說完,因為他摟住了她的腰肢,噙住了紅潤飽滿的唇,滾熱悠長的呼吸交融,使他們的身體發熱發燙,在冬季滋生出一層薄汗來。

覆在她腰間的大掌時而重重揉捏,時而輕輕摩挲,侵略意味明顯,佔有慾十足,顯而易見地表明了他此刻內心的躁動。

這是一個綿長的吻,分開后,他再次理好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或許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沈清蕪總覺得有些熱,手腳都探出了被子,賀妄一次又一次握住她的手腕腳腕,把手腳塞回去,重新掖好了凌亂的被子,「好好蓋。」

沈清蕪裝作沒聽到,手伸出來摸了摸他的喉結,在他做出舉動之前先開口,「睡不著,唱首歌來聽聽。」

賀妄按住她的手,嗓音帶笑,「剛才還說不想被當成小孩兒哄,現在睡覺都要我唱搖籃曲了?」

她闔著眼,「就說你唱不唱吧。」

「唱唱唱,小祖宗都發話了,我當然唱。」賀妄輕咳一聲,「那什麼,唱首紅歌?」

沈清蕪被逗笑了,「你要去參軍了?」

賀妄捏了捏她的臉頰,「老婆你得體諒我,我被老爺子帶大的。」

老爺子平時聽的不是戲曲、老歌就是紅歌,也只教過他唱紅歌,加上他也不是什麼愛音樂的人,也不會主動接觸歌曲,導致他現在的曲庫格外單一,能拿得出手的就那麼幾首。

她也不挑,「都行。」

他終於在大腦中檢索到一首歌,張口低唱。

「為你鍾情傾我至誠

請你珍藏這份情

……」

是一首經典的粵語情歌,賀妄的粵語說得並不算多麼標準,唱功也不能說很好,但沉磁的男音和包含的情愫使得那些細微的瑕疵都可以忽略。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貼著沈清蕪的耳廓唱的,溫熱的吐息噴洒在她的耳畔,更像是情人間的耳語。

窗外的漫雪蕭蕭,寒風凜冽,空氣中微涼的寒意縈繞,大地被白雪潑做一片素白。

白日的喧囂噤了聲,天地萬物似乎都安靜下來了,沈清蕪的耳邊只聽得到他低啞的歌聲在淺淺吟唱。

「為你鍾情傾我至誠

請你珍藏這份情

然後百年終你一生用那真心痴愛來做證」

唱到最後一句時,賀妄低頭過來吻了吻她的眉心,漆黑如墨的眼底滿是濃到化不開的繾綣愛意。

沈清蕪勾住他的脖頸,碰上了他的薄唇。

碎雪落白,冬霧遮窗。皎皎月光淋在擁吻的兩人身上,像是要將這一幕定格。

他們在大雪紛飛中擁吻,心臟隔著胸腔跳動共振。

人間百年,唯愛永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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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美人分手后,瘋批大佬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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