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嘗嘗
第7章我嘗嘗
賀家老宅是仿古式建築,處處雕龍畫鳳,假山流水,從大門到主樓一路的嚴崗戒守。
賀妄開著他A開頭的招牌車進去了,剛到門口就聽見了年輕女孩兒的笑聲,他眉頭微皺,大步流星進去,果然看到了岑雪和他的母親相談甚歡的場景。
「阿妄回來了?」賀媽媽是當年商場上雷厲風行的女強人,能從她身上隱隱感受到一股壓迫感,「老爺子可想你了,剛才還說讓孫叔去接你。」
賀老爺子已經過了古稀之年,卻步履穩健、毫無老態龍鍾之態,前些天甚至還趕潮流參加了個小型馬拉松比賽。
孫叔是跟在他身邊的警衛員,也是從小看著賀妄長大的。
賀妄坐在了老爺子座位身邊,抬眸瞥了岑雪一眼,「她怎麼在?」
「我叫來的。」賀媽媽說,「她家長輩這幾天不在家,來我們家吃個飯,畢竟兩家關係親近,你們倆的年紀也相仿,可以多接觸接觸。」
賀妄眉眼浮上兩分戾氣,嗤笑一聲,「長輩不在家?她二十好幾了,又不是三歲。」
岑雪把頭低下去了,賀媽媽一拍桌子,「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老爺子敲了敲桌面,「好了,阿妄難得回來一次,你還要嘮嘮他,阿妄你也是,對人家小姑娘溫柔點。」
賀妄輕嘖一聲,「爺爺,你覺得溫柔這個詞兒和我沾邊兒嗎?」
老爺子沉默兩秒,沒接話。
他這孫子別說用溫柔來形容了,那渾身暴躁又恣狂的氣質時常被人誤以為是混黑的。
飯吃到一半,賀媽媽像是不經意地問起,「聽說你在外面養人了?」
賀妄目光狠厲地看向岑雪,賀媽媽哼了一聲,「不是小雪告訴我的,我兒子在外面有人了我難道還不知道?」
「養人了?」老爺子瞪了賀妄一眼,「你這要是放在以前,是要被槍斃的!」
賀媽媽瞭然道,「你還年輕,對外面那些漂亮會說話的女人動心也正常,不過也要注意分辨,要是蓄意接近你的那可就難辦了。」
男人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沈清蕪那張臉。
漂亮是出奇的漂亮。
但會說話?
她要是哪天能對他笑一下,有個好臉色,賀妄都能高興得給她買遊艇。
賀妄摩挲著手裡的酒杯,「早查過她的底細了,出生在西南地區的小縣城,父母雙亡,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沒什麼問題。」
「愛錢?」賀媽媽臉上浮現出幾分譏諷,「這種想走捷徑的小女孩兒我見多了。」
「不是,她不是那種人。我送她別墅豪車她都不要。」
賀媽媽有些不信,「那她圖什麼?」
「圖我這個人唄。」賀妄狹長的雙眸一揚,嗓音裡帶著愉悅,「她愛我。」
桌上的其他人都沉默了幾秒。
賀媽媽按了按眉心,「你玩玩兒就行了,可別當真了。像姜家那個,堂而皇之地把情人帶回家,攪得全家都不安寧,不像話!」
賀妄掀起眼皮,懶懶散散地回了一句,「知道。」
飯後,他陪著老爺子散了會兒步,下了會兒棋,一轉眼就又接近晚上五六點了。
賀妄掏出手機隨意地看了一眼,沈清蕪竟然給他發了一條信息來。
【晚上回來吃飯嗎?】
真粘人。
賀妄回了一個字。
【回。】
他起身,「爺爺,我走了,下次再回來看您。」
賀媽媽聞言抬頭,「不吃晚飯了?前幾天有人送來了兩盒金絲血燕窩,我還吩咐廚房給你燉了一盅呢。」
賀妄回頭,「燕窩?」
沈清蕪剛和助手小陶敲定最後的香水瓶設計稿。
小陶是個剛畢業的實習生,性格比較活潑,聊完正事之後忍不住說起了別的,「沈老師,聽說蔣老師他爸,要從分公司提拔到咱們總部來當香水總監了,他這兩天可得意了。」
沈清蕪語氣平淡,「哦。」
小陶又繼續八卦,「聽說高層準備請個明星來代言咱們新款香水呢,不知道會是誰,我看很多人想要剛回國的那個影后岑雪來當代言人。」
沈清蕪嗓音清冽,「不會是她。」
「為什麼?」小陶好奇,「您已經知道內幕了?」
沈清蕪的纖眉輕輕一挑,「不知道,但我不同意她當代言人。」
「哦!我知道了,您不喜歡她啊?」小陶像是找到了夥伴,「我也不喜歡她,一直覺得她老裝了。您是新款香水的調香師,公司肯定不會選您不喜歡的人代言的……」
掛斷電話后,沈清蕪透過玻璃窗看向霧蒙蒙的天幕,腦海中湧起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長相青澀稚嫩的雷浩源滿臉惡意,聶穎穎神情興奮,岑雪則露出與她外貌年齡不符的陰毒笑容,「你的骨頭還真硬,只是不知道從六樓摔下去,會不會斷?」
沈清蕪的耳邊一陣嗡鳴聲,她閉了閉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氣。
不喜歡岑雪?
準確來說,她恨她入骨。
「咔嗒——」大門被打開。
賀妄披著夜色進了門,大步走過來伸手碰了碰她額頭的溫度,「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沈清蕪語氣平淡,「可能是低血糖了。」
「我就不在家半天,你就不好好照顧自己?」賀妄這才想起放下手中的保溫食盒,「燕窩,給你帶回來的。」
沈清蕪打開食盒,用瓷勺舀了一勺熱乎乎的燕窩吃下,「味道不錯。」
「那是,老宅的廚子祖上是伺候皇帝的。」賀妄垂眸看著她,沈清蕪長相冷清不好接近,但吃東西卻慢吞吞的,看起來有些呆。
還挺可愛的。
等到沈清蕪差不多快把那一小盅給吃完了,賀妄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怎麼沒想著問我吃不吃?」
她抬眸,「你不是不愛吃這些嗎?」
賀妄坐在桌上,神情輕慢,「萬一忽然喜歡了呢?」
沈清蕪看了一眼已經見底的碗,「不然……你嘗點兒?」
「行,我嘗嘗。」男人俯身低頭,帶有薄繭的掌心貼住了她的側臉,薄唇吻了上來,攻城略池,強勢且佔有慾十足。
「砰——」空碗不小心被碰到在地上,但兩人此刻誰都沒有時間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