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你不想和我成親

「唐見春，」沈鳶開口了，「天下還在紛亂當中，但是局面已經清楚多了，南疆已經是你的了吧，西邊則是趙輕策的天下，北漠已經被蕭行雲拿下了，而且北漠是防守大昭的戰略要地，而遼淵的沈家目前彷彿也是站長公主的，嘉陵關乃是隱藏的軍機重地，也是站在蕭行雲那邊的，行督府又時時刻刻守備森嚴，我這個公主雖然地位不低，但也得乖乖地俯首聽命，躲在南疆府里盡量不要外出，免得惹禍上身。」

唐見春表情十分意外，他一定沒有想到，沈鳶已經知道目前天下的局勢了，而且甚至也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沈鳶回憶著之前的事，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被動地站在了唐見春這邊，蕭行雲一定會覺得她就是個背信棄義的傢伙，而唐見春這邊甚至不知道是否會接納她。

唐見春看起來似乎很輕鬆，他笑道：「怎麼，害怕自己站錯隊？」

沈鳶的心思一下被他看穿，內心有些慌張，這人雖然並不會讀心術，但是卻是如此深諳人性，自己似乎時時刻刻被他拿捏著，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被看得這麼透明過。

少女想起了與唐見春之前發生的爭執。

恍然瞬間取代了所有的情緒。

「該不會，」沈鳶似乎很驚訝，「什麼燕王娶親，什麼張青蘭逃婚什麼的都是假的吧？你就是想把我困在南疆？那麼那個東西呢，那個南疆上供的玉芙蓉呢？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主意？根本就沒有上供的玉芙蓉，那個東西也是你故意弄起來的噱頭，再找人陰差陽錯地塞給我，然後騙我來南疆？」

唐見春太不留餘地了，甚至沒想到他不顧蕭行雲的存在，肆意地說出如此挑謔的話。他步步緊逼，沈鳶不得不懷疑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指使。

沈鳶的心臟跳的太快了，幾乎要從胸膛里跳出來。

她的噩夢，她的記憶，還有蕭行雲。久違地想到這個人，她只覺得胸口一陣難受，他那麼很殘忍，對她一遍遍地釋放信號，又在她泣不成聲的時候露出惡毒的笑。

但唐見春對她很溫柔，總是很溫柔，就算別有用心，就算對她總是充滿算計，但是他沒有傷害過她，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總是設法滿足她的每一個需求。

和他並肩作戰，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沈鳶的心開始動搖了。

這是正確的選擇嗎?

沈鳶很糾結。

唐見春並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反而是滿心地盤算著什麼時候能夠吃飯，沒辦法，他總是因為猜測沈鳶的小腦瓜里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而耗費心神。難道眼前這個小傢伙還不知道嗎？她可是長安公主，那個小時候就與他，御史大人的長子有娃娃親的長安公主，她馬上就要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妻了，他哪還忍心推翻這個皇帝呢？

「不反了，」唐見春看著沈鳶的眼睛，「你別那麼驚訝地看著我，你應該知道，這是我的真心話。北漠要打，那就讓他打，西域要打，那就讓他打，但我南疆絕不打，我還會幫著小皇帝呢。」

沈鳶眼睛瞪得巨大，她的腦子飛速運轉著，唐見春什麼時候這麼忠君愛主了？

「嗯，誰讓這小皇帝說到底還是幹了一件好得不得了的事，為我省去了不少麻煩。」唐見春笑眯眯。

沈鳶看著他的眼睛，眼前幾乎要一黑：「你想和我成親？」

像是發現了什麼巨大的難以接受的事情，沈鳶嚇得退後好幾步。

小沈鳶因為他要和她成親而嚇得大喊大叫，這可不是什麼好苗頭。

「怎麼？你不願意？」唐見春上前一步，靠她更近了。

唐見春見她不說話，細長的桃花眼裡的光暗淡下來了。

「現在南北兩方的關係非常緊張，沒有人能避免這場戰爭，但是，我對這些毫無興趣。」唐見春看著沈鳶，眼神從沒有這麼堅定過，看得沈鳶心頭有些麻麻的。

「那你......在意什麼？」沈鳶問得心虛。

「你猜不到？」唐見春笑了笑，「那我問問你，你心裡想的除了南北之戰外，哦，還有那群圍著你轉的崇拜者......嗯，除了這些之外，你還有什麼在意的？」

「我......」沈鳶有些難堪。

她在意的東西，到底要怎麼說呢？

當她聽聞蕭行雲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耍她玩的時候，當聽到他要和沈家七小姐，那個前一世的自己成親的時候，她竟然是欣慰的。他終於實現了他上一世的夢想。可惜她不再是那個沈家七小姐，她不再是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或者說，之前的一切不過都是一種替代，從一開始，她就只是沈家七小姐那個身份的替代罷了。

可唐見春問她到底在意什麼的時候，她心裡不覺一震。

她好像有些淡忘蕭行雲，以及蕭行雲帶給她的東西。

但是她卻無法淡忘趙輕策前世所做的一切。

哪怕歷史真的會扭轉，哪怕蕭行雲會是最後的君主，她也不能讓趙輕策得逞。

如果在這兩方勢力裡面一定要扶持一個人的話，她沒有選擇，她只能扶持蕭行雲。

唐見春看不懂沈鳶的表情，但是他最不想聽到的回答最終還是從沈鳶的嘴裡說了出來。

沈鳶說：「我在意最後的贏家，我希望是蕭行雲。」

沈鳶斬釘截鐵地說出了她的心裡話，她覺得沒什麼值得隱瞞的，或者說沒什麼應該隱瞞的，畢竟唐見春，她一直也沒有欺騙他什麼，事到如今，更不該欺騙他。

唐見春不明白，他覺得自己無論哪方面都比蕭行雲要強得多，以自己的魅力，拿下沈鳶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可是眼下，她居然在他的面前提起那個男人。

之前，沈鳶是蕭行雲的婢女，蕭行雲將人看得很緊，他始終沒有找到和她單獨交談的機會，因為蕭行雲無論做什麼都要帶著沈鳶。

唐見春讓自己顯得冷靜。

「南疆的貿易船隻被壟斷，打起仗來肯定失利，但蕭行雲那幫殘枝敗不經打，只要一兩個戰役就能讓他們繳械投降，你憑什麼覺得他會贏？」唐見春質問。

下午，斯卡雷特終於抓住一個機會和阿什利談了她的主意，但被阿什利婉言拒絕。斯卡雷特覺得自己被阿什利「拋棄」了。她氣急敗壞地打了阿什利一記耳光。

戰爭的消息傳來，當天晚上的舞會也隨之取消。斯卡雷特突然決定和查爾斯結婚，因為這樣可以挽回自己的面子，也可以刺激一下阿什利和自己的追求者。就這樣，任性的斯卡雷特在兩周之後就作了查爾斯的妻子。

兩個月後，查爾斯病死在前方，斯卡雷特突然變成了寡婦。更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已經懷孕。幾個月以後，她的兒子韋德出生了。

寡婦的生活使生性活潑的斯卡雷特難以忍受。這時，阿什利也上了前線，其妻梅萊尼從亞特蘭大來信，邀請她來查爾斯的姑姑家暫住一時，斯卡雷特便帶著韋德離開了塔羅莊園，來到亞特蘭大。

環境的改變使斯卡雷特的心境稍稍有好轉。值得欣慰的是，亡夫查爾斯給她留下了一個莊園和城裡幾家店鋪的遺產。

隨著戰事越來吃越緊，亞特蘭大的婦女們都被動員起來，到當地醫院護理從前方運回來的傷病員，還要為南方邦聯的軍隊縫製軍需品。但是，由於斯卡雷特新寡，所以不能參加為出征軍人舉辦的舞會和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