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頭漫過密密麻麻的刺痛
見池歡離開,時嶼白如鼓的心跳一點點平息下來,看著她近乎逃竄的背影,唇角一抹自嘲。
說什麼願意……怕不過是哄他的謊話。
連親一下都這麼避之不及,還說什麼願意。
罷了。
時嶼白痛苦的閉上眼睛,看著兒子睡意酣甜的小臉兒,熱血一點點冷卻下來。
他垂下嘴角,眼底一片冰涼。
池歡現在恨不得把程子黔千刀萬剮,怎麼可能去找他,她此時騎著自行車一路飛奔到郵局。
趕到的時候,恰好郵遞員騎著車子回來,池歡一把攥住車把逼停了郵遞員。
「同志,昨天的信已經送出去了嗎?送到了哪裡?」
郵遞員道:「嗐,別提了,這一批信不小心落入河裡了,我正要找你們呢,你們若是有急事,得重新寫一封,郵票郵局賠付。」
郵遞員誠心的說。
池歡還是無法放鬆,因為這封信對她的意義重大,時嶼白和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就寄托在這封信上了!
她焦急的追問:「信真的全都掉到河裡了?你確定?」
「這當然確定了,你看我這衣裳都濕了,就是去打撈的時候弄濕的。」
池歡定睛一看,郵遞員的衣服的確是濕的。
池歡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著郵遞員的眼眶驀的濕潤起來。
太好了!
只要沒了那封信,她和時嶼白就能回到從前。
他們一家三口就不必再重演那些悲劇了!
池歡又哭又笑,把郵遞員給看傻了。
「你沒事吧?」
「…沒事。」
池歡緊繃在身體的那根弦這才徹底松下來。
攥緊拳頭,她久久無法平靜。
難道前世的劇情,因為她的重生發生了改變?
無論如何,信不會郵寄出去就好。
離開了郵局,池歡的心情不錯,想到家裡的時嶼白,以及可愛的兒子時晏,心頭不由的一暖。
路過滷肉的小攤,特意買了幾樣滷肉,又去經銷社買了兩瓶啤酒,以及兒子愛喝的北冰洋汽水,準備好好跟時嶼白談談心。
騎著自行車,池歡歸心似箭。
到家門口,剛支起車子,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了對話聲。
「時嶼白,我要是你,早麻溜離婚了。真不明白拖著有什麼意思。」
「綠帽子都快給你戴上了,你就不膈應?」
「歡歡對你沒個笑臉,對我可好了,除了懷安安那一晚,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她的滋味有多好……」
「她喜歡的是我,打從心眼兒里厭惡你,你碰她一根手指頭都讓她噁心的想吐!」
……
一股無名火猛的從心頭竄出來!
池歡氣的渾身哆嗦,她從來不知道,程子黔竟然背著自己這樣刺激時嶼白!
她前世雖然喜歡程子黔,但沒結婚之前卻始終都是清清白白的!
她耳朵一嗡,想到時嶼白可能有的反應,心頭漫過密密麻麻的刺痛!
悲憤沖刷著心頭,她攥緊拳頭就往裡面沖!
這時院子傳來時嶼白冷的能掉冰碴兒的聲音:「說完了?說完了給我滾出去!」
怒火紛飛,哪怕沒看到時嶼白的臉,池歡還是清晰的感知到他的痛,心臟針扎般的疼了起來。
前世的時嶼白,就是這樣承受背叛,默默忍受痛苦嗎?
與此同時,耳朵邊傳來了小安安啜泣的聲音,「爸爸,媽媽要跟你離婚,和這個叔叔走嗎?」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池歡的心都要碎了!
她到底有多狠心,前世才捨得拋下這麼懂事的孩子!
接著她就聽到程子黔卑鄙無恥的聲音,「安安,別哭,只要你跟叔叔走,媽媽不會不要你的!」
「媽媽雖然不愛爸爸,但媽媽愛叔叔啊,只要叔叔要你,媽媽也一定會要你!」
言下之意,他媽媽不要他!
安安哭的更厲害了。
時嶼白的聲音隱隱顫了,語調中掩飾不住滔天的怒氣:「再多說一個字試試!」
程子黔還打算說點什麼刺激下時嶼白父子,好讓他早點和池歡離婚。
但還沒開口,突然自頭頂傳來了劇痛!
池歡衝進院子后,抄起牆角一根掃把就往程子黔的身上打!
「叫你胡說八道!」
「我打死你這個無恥的流氓!」
「想和我結婚,做夢吧!」
「我和你什麼關係,你竟敢這樣污衊我?」
「我從始至終都是清清白白的!」
「叫你毀我的名譽!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
隔著前世今生的恨意,池歡打的痛快。
眼前不斷浮現出程子黔醜惡的嘴臉,他摟著葉明珠對她挑釁,對她拳打腳踢。
「你不過是被時嶼白玩爛的女人,我能娶你就該感激涕零,還敢管我有幾個女人?」
「明珠比你好千萬倍,最起碼跟我的時候是姑娘!」
「我的錢你一個子兒都別想拿走,趕快滾給明珠騰地方!」
那張猙獰的臉張牙舞爪,池歡咬著牙,眼眶一圈圈的紅了。
前世的她就是個美麗廢物,從未這般潑辣過,更別提打人。
可此時那些洶湧的怒火支撐著她,死死的攥著掃把,一下下砸在程子黔身上。
這個狗男人,卑鄙下流,不但毀了她上輩子的幸福。
時嶼白和小安安也被他坑的不輕。
她要把自己的,連帶他們一家三口的份兒一起打回來!
程子黔被打懵了,狼狽的逃竄,喝止道:「歡歡,你瘋了嗎?不是說好了今天跟時嶼白離婚嗎?」
「我戶口本都準備好了!」
「你幹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男小三!」
這些話,還是後世池歡從年輕人的嘴裡聽到的,她俏生生的立在那,損人的話一套又一套:
「戶口本準備好了,那你就去大街上隨便拎個人結婚!」
「你有什麼條件,值得我嫁給你,是圖你窮,圖你苦,圖你家裡存款二百五?」
池歡輕蔑的目光上下掃描程子黔,滿眼的輕蔑。
她抹掉眼角的淚水,紅潤的小嘴兒叭叭:「還是圖你長的矬,雀老黑,生個孩子一米五?」
程子黔錯愕,震驚,不可思議,在確定池歡是認真的之後,慍怒的低吼:「池歡!」
「好!」
「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我問你,你跟不跟我走?」
「我只要跨出這個院子,你這輩子無論怎麼求,我都不可能再娶你!」
以往只要他稍有冷臉,池歡就會慌了神,上趕子的來哄他。
所以程子黔的姿態擺的很高。
他抬著下頜,只等著池歡低聲下去的來哄。
然而他料錯了,他迎來的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掃把。
他到底哪兒來的自信啊!
今天不打死他,她就不叫池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