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天使
從小房間里出來，迪盧克就正好撞見了穿著一身睡衣的瑪利亞。
瑪利亞激動的把他抱住，但是迪盧克卻沒有什麼反感，反而認為這個擁抱理所當然。
拍了拍瑪利亞的後背，迪盧克的心中愈發疑惑。
他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卻唯獨沒有擔憂，似乎眼前的世界，讓他無法升起排斥的心思。
想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和異常，迪盧克的臉色愈發難看。
「李斯，你到底在做些什麼。」
迪盧克心中默念著李斯的名字，同時在希臘考古的李斯也是猛然抬起了頭。
「魚兒上鉤了嗎？」
李斯回頭眺望羅馬的方向，他之前剛剛從羅馬離開，雖然裡面有著不少蘊含神異的聖物，但是卻沒有抓到半點神明的痕迹。
當然，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個好消息，但是李斯卻有些好奇這個世界的過去。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明白自己可以隨時離開，絕對不會被這個世界的力量攔住。
幾次簡單的試驗之後，他的目標也從尋寶變成了實驗。
一個完整的世界出現在面前，就算沒有神明，也是一份豐厚的寶藏。
不是李斯對神明有什麼執念，而是從時間的角度上看，神明的價值，絕對能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吃的滿嘴流油。
至於危險，李斯不認為一個分出的次級意識犧牲掉有什麼值得可惜，的就算迪盧克出了什麼問題。
李斯搖了搖頭，沒有往下面想。
希臘眾神是為數不多的，除了那位萬軍之主外露出痕迹的神明，也是神跡最多的那個，所以他的目標，就放在了希臘這片還不是希臘的土地上。
李斯瘋狂挖掘著這個世界的秘密，但是也沒有忘記另一邊的迪盧克。
胸前的懷錶微微發燙，迪盧克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后掏出了懷錶，本來的照片已經消失不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顆眼珠。
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將迪盧克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拷貝一份后就再度縮了回去。
面對眼前有些奇詭的畫面，迪盧克還是有些嫌惡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所以還是把軟了一點的懷錶重新塞回了胸前的口袋。
瑪利亞端著一碗肉湯從後面走來，看著正望著窗外發獃的迪盧克，托著湯碗的手就是微微一顫。
聽到身後的聲音，迪盧克立刻轉身，他接過了掉下的湯碗，但是灑出的湯汁還是朝著站立不穩的瑪利亞飛去。
伸手攔住瑪利亞的腰肢，至於手中湯碗反倒不是那麼重要。
瑪利亞趴在迪盧克的胸口深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迪盧克打了一個寒顫，正打算把她從懷裡推開，然後就發現了一絲不對。
本應該灑落的湯碗，竟然正正常常的出現在他的手中。
看起來無比合理的畫面，但是在迪盧克看來卻是那麼的不合理。
明明在他的計算下，碗里的湯汁會灑落小半，瑪利亞的衣角也會粘上少許，但是現在，那本應該灑落的湯汁……
迪盧克沒有思索太久，那碗里的湯汁就突然少了少許，地面上也多出了一灘肉汁，而本來躺在他懷裡的瑪利亞也發出了驚呼。
瑪利亞有些驚慌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裙角的肉汁，滾燙的溫度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站立不穩直接栽在了他的身上。
迪盧克將她用力抱起放到床上，手速飛快的撕下了粘上肉汁的裙角。
定眼細看，又放在鼻尖輕嗅，迪盧克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還是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從手中的裙子他也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裙角上的肉汁，是剛剛淋上去的。
迪盧克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緣故，但是能找到蛛絲馬跡，也讓他悄然鬆了口氣。
只要能抓到痕迹，那就能找到規律，那麼這一切都還能有一個結局。
迪盧克做出了決定，但是另一邊的瑪利亞，在迪盧克撕開她的裙子的那一刻就開始了期待，然後就看到了只是自顧自看著裙角的迪盧克。
「哼。」
冷哼一聲，瑪利亞惱羞成怒的離開了房間，迪盧克愣了一下伸出手想要阻攔，但是等待他的卻只有一個越來越快的背影。
「這是你的房間。」
默默說了一句，迪盧克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
異世界探索的利益再大，但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手上，那麼保證自己的安全就顯得重要起來。
無論是把這個世界的消息傳遞出去，還是出於安全考慮，他的首要目標都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
迪盧克不斷總結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又進行了一些簡單的試驗后，終於發現了身上的變化。
突然胸前的懷錶發生了劇烈顫動，迪盧克飛速掏出懷錶打開。
一顆熟悉的眼珠從懷錶中凸顯，然後猛然裂開，一隻青藍色的晶蝶從中飛出，飛速蛻化成人。
身後一對晶蝶翅膀，穿著一身簡單白袍的李斯落在迪盧克的肩膀上面，一臉熱切的看著迪盧克的身體。
「真是有趣啊，真是有趣。」
李斯一臉好奇的摸著迪盧克的身體，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對勁起來。
「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我現在的身體又有什麼問題。」
迪盧克沒問這種變化是不是和李斯有關係，他也知道這個問題必然得不到答案，所以直接詢問起了李斯的發現。
李斯沒有回答迪盧克的問題，只是不時拿出一塊破布，還有一截滿是銹跡的槍尖比劃，比劃完就直接揮手讓其消失。
「好了，我已經知道你身上的變化了。」
李斯拍了拍手，意猶未盡，又略帶失望的看向了迪盧克。
「所以，你的回答。」
迪盧克雖然心中好奇，但是臉上也依舊淡定。
李斯心中暗罵一聲裝比犯，但看著裝模作樣的迪盧克卻沒有隱瞞的打算。
「沒什麼，只不過是利用你的神之眼，釣一釣這個世界的神明，看他們會不會對你出手罷了。」
李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毫不意外的讓迪盧克的目光冰冷下來。
迪盧克一臉認真的看著眼前的李斯，想確認這個傢伙沒有開玩笑。
李斯一臉無辜的撓了撓頭，理所當然的說道：「你難道認為我會把你當成炮灰嗎？以我們的關係，我既然這樣做了，自然不會讓你面對危險的。」
迪盧克對此不置可否，然後看著自己的身體問道：「所以你現在可以說說，我的身體發生了什麼事嗎？」
李斯張了張嘴，大致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反駁道：「雖然這個身體裡面的確使用了一點點你的身體組織，還是你出資資助培育的，但是按照我們事先簽訂好的約定，這具身體其實屬於我們的共同財產。」
迪盧克臉色一黑，但是也沒有和李斯在這件事上抬杠，而是談起了他話語中的漏洞。
「所以說，我的靈魂也是共同財產了？」
李斯果斷搖頭。
「當然不是，但是你的靈魂不在這裡。」
迪盧克愣了一下，看向李斯的目光也猛然發生了變化。
「沒錯啊，你的靈魂除了一開始打通通道的時候過來了一點點，剩下的時間，就是我隨便用這個世界飄蕩的靈魂給你打造出來的替代品罷了，只不過這個靈魂承載了你的一部分意識，還有……」
李斯看向迪盧克腰間的神之眼，表情變得有趣起來。
迪盧克臉色一變，摸著腰間的神之眼臉色逐漸變得不善起來。
「你不妨把話說的再明白一些。」
看著已經逐漸不耐煩的迪盧克，李斯無奈的擺了擺手。
「還記得我在小冊子里說到的原石嗎？」
迪盧克楞了一下，然後想到了李斯對原石的介紹。
「你用原石偽造了神之眼？」
「不不不，不是偽造，而是結合神之眼的工作原理，簡單重構後進行了最基礎的重新組裝罷了，如果想要單單靠原石就打造一個全新的神之眼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呢？」
「我只不過是按照你的神之眼的樣式，還有你在星空之中的命運痕迹仿造了一枚神之眼而已。」
仿造，偽造，看似差不多的詞語，但是這兩者的區分對李斯來說卻很重要。
迪盧克接受了神之眼和原石的說辭，但是卻有更多的想法湧上心頭。
「可我是誰。」
迪盧克有些迷茫的看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腰間的神之眼，看著李斯的臉。
李斯對於這個經典問題給不出他想要的答案，只能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有著迪盧克的記憶，本質上是從他的意志中分化出來的另外一個他，而用來打造他的靈魂，也是純粹的，沒有他人印記的，所以你就是他的一部分，這是不需要反駁和討論的。」
李斯用自己的專業知識背書，結束了下面的哲學難題。
但是作為當事人的迪盧克，卻並不認可李斯的說辭。
深吸一口氣，迪盧克臉上帶著一絲悲傷繼續問道。
「那我現在是什麼，一個傀儡，還是一個工具。」
李斯一眼就看出他的端倪，對於這種硬釣魚的手法十分不屑，畢竟這個時候還想從他嘴裡撬情報真的是太沒有人性了。
不過面對這個問題，李斯還真的有著一個答案。
「現在的你，或許可以被稱為天使，亦或者神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