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撕破臉皮
「春妮兒,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沒有你懂事,還要你替我擔心。」李青山剛才生了悶氣,卻感受到了妹妹的關心,他是個成年男子,怎麼還能讓比自己小的妹妹操心,「我的婚事就順其自然吧,如果沒有合適的姑娘,就娶奶奶安排的。」
李春妮聞言愣了一下,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深吸了好幾口氣,還是有一團火壓在胸口,睜大了圓圓的杏眼,「大哥,你不是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么,怎麼能聽天由命？」
李春山垂下眼帘,「我和潘姑娘是不可能的。」
李春妮心裡一驚,袖子下的手拳頭握成一團,驚訝的說,「上次我們一起去置辦衣物時,潘姑娘身上穿著你送的料子製成的衣服,如果她對你沒有意思,又怎麼會收下你送的禮物？」
「你不可瞎說,會毀潘姑娘聲譽。」李春山連忙焦急的掩住妹妹的唇,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麼人,才鬆了一口氣。
「哥,瞧你緊張的,你那麼喜歡她,她也喜歡你,就該成親的。」
古代男女是不可以私相授受,李春妮知道哥哥為人變扭,明明很喜歡人家,卻又不肯說,這就是典型的矯情,可現在狀況如此,實在由不得慢慢耗,李春妮眸底閃過一絲的笑意:「大哥若是不好意思,我跟娘說也行」。
李春山被妹妹用戲謔的眼神看著,眼神遊移不定,想到什麼似的,眸底閃過一絲黯然,「妹妹,婚事我會處理的。」
「……」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怎麼才幾天,就任由發展了？
李春妮不解,若不是她想的不好意思張口,又是什麼,不管是什麼,李春妮聲音堅定的說:「哥哥的終生大事,我是一定要管,反正我不能讓一個醜女當了我的大嫂。」
「妹妹,我配不上潘姑娘。」李春山驀然說完,腳下不停,竟是不理李春妮和劉清白,直奔著李家本家去了。
李春妮知道哥哥真的被自己逼急了,可事情迫在眉睫,難不成就任由事情這樣了？
劉清白拉住還想追上去說什麼的李春妮眉頭微蹙,「潘家姑娘的事情你先別急,找機會我帶你去看看。」
李春妮跺著腳,不過想起劉清白是知道未來大嫂的,說不定具體情況比她還要了解,只得點頭應了。
然他們想把事情往後挪一挪,卻不想李老太太根本不給他們時間。
當他們把李家本家拜完,剛走進李春妮家院門,就聽李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在那喊:「我說要相就得相,我還沒死呢,就不把我說的話當回事,你倆還真是孝順。」
然而事實是,自打李老太進了門,一說相親這件事,林氏和李厚二人便一聲不吭,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才落了李老太一句不把她當回事。
自從知道李老太給李春山說得親事是怎麼回事,李厚就一肚子火氣和怨悶,怎麼樣他都無所謂,這麼多年也都習慣了,可李春山不行。
這麼多年已經把老大給霍霍了,往下若是再給說個醜媳婦,李厚就覺得他在兒子面前連腦袋都會抬不起來。
李春妮早就憋屈了一早上,現在大年初二她回門的日子老太太就逼上門,可見火氣是如何壓都壓不住,撇下劉清白和李春山,兩步並作三步竄進院里:「大年初二的奶你在院里喊叫什麼,不嫌惹人眼。」
「你們聽聽,聽聽,這是說我老婆子丟人現眼嘍？林氏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啊,剛才我讓帶話連理都不理她奶,這是人乾的事兒么,畜生不如！」
李老太指著李春妮口水差點噴到她的臉上,臉上激憤,最後直接下了通關文牒:「我把話說前頭,過了初六,把家裡好好拾掇拾掇,女戶來了,別給老李家丟了臉面！」
「娘,我家春山的親事我給相好了,你說的那個就算了吧,我們不相了。」林氏往李春妮跟前一擋,怎麼也忍不下自己兒子娶醜女的事兒,頓時講話說了個透徹。
「不相了！你說不相就不相？就你家這破落戶,春山殘廢的樣還能和人相好了,你糊弄鬼呢！春山年紀到了,正是娶媳婦的關鍵時刻,我特地為他尋了一門好親事,你們不但不感激我,還不相了,沒門,不相也得相,好像我要害了他似的,他是我孫子,我能害他？你要再胡鬧騰,我讓老二休了你！」
李老太眼看眼看自己的嘴皮子都要說破了,林氏竟還敢說有了他家,氣得渾身顫抖,破口大罵。
林氏的嘴皮子哪裡說的過李老太,這炮火似的一番話,直吼的林氏往後退,李春妮連忙安撫母親,抬起眸子,含著熊熊怒火,「奶,您也不用拐彎抹角的,一口一個為了我哥,實際上就是想要替李春彬娶個好媳婦兒。你可真的把我大哥當作你心尖的孫子,怕是只有李春彬吧」
李老太被她漆黑的眼睛盯著,心底發毛,把春彬扯出來,這是已經知道了那鎮上姐妹花的事情了。
索性李老太也就乾脆有話直說了,「春彬長的好,人家漂亮姑娘相中他,我也沒有辦法。春山什麼條件你們家什麼條件,你們心裡不清楚？那姑娘模樣確實不好,但是勝在有錢呀！春山娶了她,你們的日子也就不用過的緊巴巴的,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們一房好」
聽著李老太一遍又一遍的提李春山的殘疾,已經進門的李春山卻又好像聽了進去,頓時氣憤到要爆:「他長得好,他願意娶誰就娶誰去,挨不著讓我大哥娶那沒人要的。我家條件不好也能說上個差不多的,我爹娘不嫌日子難過您老就別閑操心。」
「哎,對了,我還有個主意,既然您覺得李春彬模樣好,又覺得對方家世不錯,乾脆讓大堂哥把一丑一美的姐妹一起收了,啥啥都錯不過,多好！」
李厚看到女兒伶牙俐齒的將他娘堵的啞口無言,心底有個角落大呼暢快,卻也認真的跟著說道:「春妮兒說的有道理,春彬把兩姐妹都收了,不但姑娘到手,豐厚的嫁妝也跑不了,我家春山該說媳婦的說媳婦,誰也不礙,挺好的。」
老太太看到李厚竟然也出來堵她,看樣子,還真是那麼想的,頓時氣的鼻子冒煙。
主意聽起來是不錯,實際上是很荒唐,就算想娶兩位,對方也不同意呀！
對方家世好,樣子好,若是擱正常,從鎮上排到村口,也輪不上連秀才都還沒考上的李春彬。
丑姑娘就是附帶條件,這才讓李春彬有了機會,但哪裡會給他說三道四的口子。
現在好事要被攪局了,李老太臉色發青,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別管春彬娶不娶,就說春山,他一個殘疾的歲數大的,你們能給他說個樣貌好的黃花大閨女？」
不說其他,單論年齡,貌似李春山還真說不上好的了,林氏不由愁得揉起太陽穴。
李春妮卻是有譜,眨著眼睛聳了聳肩,「那當然,不出一月就能給我大哥訂上,您說的那個,還是另招下家吧,我大哥不稀罕」
李老太用手指頭指著李春妮,「你給我一邊去,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和你爹娘說話,從哪兒也輪不上你說話。」
李春妮早就下定決心撕破臉皮,自然是不會將她的話放在眼底,「奶奶,咱們以前出過那麼多事,不會您年紀大了都忘了？我家不歡迎你操心我家的事兒,所以,您要是要孝順,正常的有,算計那絕對不行,中午也不留你吃飯,想來我大伯準備的更好,您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