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人命關天

057 人命關天

「啊,好著呢啊,啊,你忙你忙……」

李厚是個特別不會說謊的人,也不是說他們一家商量好了要對外說謊,而是李厚自己覺得把長得特別好的莊稼苗拔了,改種一種從來沒種過的植物,是一件特別瘋狂的事情。

他可以支持自己的家人,可村子里的人不見得會支持,所以李厚下意識的不想說太多,覺得在能出現成果之前,他們家拔糧種葯的事情能堅持到葯苗苗挺過這個冬,就會給一家子減輕不少的精神壓力。

說白了,他還是對於種陌生的東西打心底里是不自信,更何況現在的天氣是嚴冬,莊稼都可能躲不過,比莊稼還要貴重的葯苗苗就能抗得過寒冷?

李厚自問,不知底。

「忙什麼忙,你別打馬虎眼,哎,我可聽村裡傳說你家要拔糧食種什麼的,是真的不?今兒看你家的架勢,不會真的打算拔糧食吧?」

鄉間的漢子多得是擋不住的熱情與閒情逸緻。見李春妮一家都不吭聲,頓時驚得張大了嘴:「我說李老二,你不會來真的吧?」

「啊,嗯。」李厚搓搓手,深吸一口氣,看著自家小兒子期待與支持的眼神,清咳一聲道:「娃娃們大了,得拼著幹了。」

「棗叔你放心,我家又不傻,不能幹那沒把握的事兒,等我們種成功了,你家要是種,讓我爹教你哈」小春樹心疼李厚的嘴笨,仗著自己人小機靈,仰著腦袋一派的天真無邪。

「……」

於棗被那無邪的小眼神一噎,若不是神志還在,就讓這小子給迷糊的忘了大事,抄手拽住李厚拉到一邊,貼著肩膀,小聲道:「是不是有什麼困難?你知道我家你嫂子掌家,但我手裡還存了點,先借你,咱們富裕村祖祖輩輩的種地種糧食,可沒見過別的,你別瞎著急,把最後的糧食再霍霍了。」

「沒有,沒有。」

李厚和於棗也算自小玩到大的,不說小時候一起光屁股撈過魚,只說每次有什麼好的壞的,於棗都會想起來知會他一聲,李厚對這個人,簡直比對自家大哥還要親厚幾分。

「我家山子他拜了郝郎中當師父,學了半年識了些草藥,我家情況不好,山子腿也廢了,就想著拼一把試試種植草藥,也許就能成了,到時候也好給他說個媳婦。」

「草藥?能成么!」

對於莊稼戶來說,讀書和大夫是一樣的高不可攀,種藥材,一聽就不好弄。小時候四五個孩子游水,他抽筋,只有李厚冒著危險救他,雖然有時候於棗也覺得李厚這人太聽他娘的話,但為人絕對沒的說。

「嗨,成不成的誰說得准,總得試試,也許老天爺眷顧。要是不成,大不了明年緊衣縮食,就我家,還能再差?好了你也別擔心了,我們一家都做足了準備,打算拼一把,你早點回去吃飯吧。」

李厚的嘴笨不願多說,有時候也是看人,面對於棗,他就願意把他所想說一下。

「行來,你家都決定的事兒我就不多說了,有困難吱聲,我能幫的一定幫,那什麼弟妹,我就回家吃飯了啊,你們忙。」最後一句沖著林氏說完,擺擺手便疾步走了,看樣子像是要回家和自家媳婦商量什麼。

「開干吧,良田咱們就留下,這三畝咱們全拔了,等著下午咱再把地犁一遍,爭取明兒就把家裡的草藥苗苗栽種過來。春妮兒,地里的活兒你就別做了,去村裡轉轉,你不是說收集些枯草席子給葯苗苗擋寒么。」

跟於棗說完的李厚覺得前路不過如此,既是要闖,那就痛快點,直接彎腰幫緊褲腿,這是要下地做活的標準準備。

種地難,拔糧食也不輕鬆,十二月的麥苗不過一指長,土地缺水夠硬,想要連根拔起,還真不是容易的事兒。

李春妮看著一家四人在地里彎腰猛干,臘月的風有多冷冽,劃在臉上如刀割的疼好像感受不到,只一會兒會兒,倒是忙活的一額頭的白毛兒汗。

原本這馬兜鈴應該初冬時種植,現在移栽過來本就加了一分的危險,李春妮便想著採用草席遮蓋的方法來給馬兜鈴苗苗取暖,爭取存活率。

一家老小都忙活開來,為了他們家的未來,李春妮便也揣著早就準備好的銅子兒去往村裡。

她是想著下地幫忙的,可林氏等人全都以她體弱不贊同,一比四,她也只能接受安排,李春妮只要一想這一家人,被指使,都那麼開心。

這半年,他們三個正式拜了郝郎中為師。

平日里只去郝郎中家忙活半日,採藥也好,看書也好,辨葯也好,總歸只是半日,剩下的時間全都自由支配。

而郝郎中是個像頑童般的人,時常會出些匪夷所思的問題來考他們兄妹三人,有時候李春樹被折騰差點哭了,特別後悔當初猶豫拜師時為什麼覺得郝郎中會早早的死。

這絕對是個錯誤,就這健碩的樣子再活二三十年絕對沒有問題,而他們通過魔鬼般的訓練,還能連錢都存下,怕什麼不能養老送終。

就這小半年,他們炮製的藥材就賣了不少銀子,呃,起碼能買個最次的棺材。

咳咳,說這些就說的遠了。

而這半年,李春妮的身體是肉眼見的變了,由透明白變得就是比正常人要白些,頭髮也不再枯黃。

出門在村裡轉悠時,也不會再有人指著說病秧子。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由這麼多年的事兒在那擺著,就算李春妮長得比村裡的村花,鎮上的鎮花還要美,卻始終沒有一個人上門提一提親事。

草席子李春妮打算挨門挨戶的上去求購,畢竟三畝地需要蓋。

真是失算,她怎麼就沒想著冬天要種草藥,枯草要提前準備,現在猛然間上門收,還是大冬天的,哎,恐怕價格都要高上些許。

「有人在么」

李春妮走到最近的一戶人,那院子比她家要小多了,不過七八十平的樣子,坐落著兩間破草房。

那房頂上的草還真不少,弄得李春妮都想把這些扒下來給拉回去。

哎我去,拉回去?

咳,一家人著急忙慌的出來,竟是忘了把獨輪車推出來。

那獨輪推車還是劉青白家的推車,前段時間大哥送還的時候,劉家竟是沒人,據白村村長說走了一段時日,好像是走親戚去了。

就此,便再也沒去過白村,所以劉青白家的獨輪推車她家便一直用到了現在。

得,她還是先回家一趟,把車子推過來再挨家的詢問吧。

剛要轉身走,就聽院里先是噗通一聲,便聽著一聲疾呼:「老婆子!」

那聲音急切、倉惶、無助,不待李春妮反應,大門便被打開,竄出來一個老頭兒,急的滿面蒼白,嘴唇都帶著哆嗦,扯著嗓子便是叫喚:「來人吶,救命呀!快來人,快來人……」

「怎……」

「丫頭,快,快去叫人,我家老婆子掉井裡了,快叫人,救她,救她呀。」

李春妮不過說了一個字,便被老頭兒抓住了手腕,那模樣竟是要給她跪下。李春妮哪裡敢受,腦子裡只轉著幾個字:有人掉井裡了。

這時候叫人哪裡來的急,再說這一片她也不熟,李春妮心中也是一緊,對老頭兒說:「你去喊人,我找些長點的棍子和繩子,最好能找個小孩,好下井。」

「小孩?好,好,我去找小孩。」此時老頭兒的腦袋哪裡還轉得開,李春妮說什麼便是什麼,像得了聖旨,撒丫子便跑了,只怕慢一步老太婆沒了救。

李春妮急急跑到井邊,往下一看,鬆了一口氣。

想來老太太掉井時,那水桶還在裡邊,而老頭兒反應迅速,直接就拽住了綁在水桶的繩索,很迅速的圍著水軲轆轉了兩圈,不至於老太連水桶繩索全都墜落井底。

眼見著老太只露著脖子以上泡在井裡沒有動靜,李春妮手心冒汗,這寒冬臘月的,多是不能把老太趕緊救上來,不淹死也得凍死。

時間緊迫,幫著水桶的繩子李春妮不敢直接上手拽,就怕經受不住,斷了繩,唯一的希望也消失不見。

李春妮便在院子裡屋里搜尋可以當繩子的東西。

這個家比她家的陳設還要簡單,簡直不能用窮來形容,不過還好,這老兩口竟是養了一頭驢,那驢板車上就有一條綁貨的麻草繩子。

李春妮眼睛一亮,這繩子夠長夠結實,老太太有救了!

不過幾下的功夫,院子里就又衝進來幾個人,先是老頭兒抱著一個小子呼哧呼哧跑在前面,後面連哭帶喊追著兩個婦人,三個漢子。

本以為是老頭兒的本家,可離得近了,李春妮竟發現,那婦人不是簡單的哭,還帶著親娘祖宗的問候,而後面的漢子,手裡拿著的不是棍子就是鋤頭,這架勢,不像救人倒像打架。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潛力真的被激發出來,老頭兒年歲像是六十來歲,抱著個五六歲怎麼也有二十五斤的男娃子,竟是讓幾個漢子婦女追不上,這速度絕對是頂了。

但這,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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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病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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