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誰告訴你們是小茉害的我
第1173章誰告訴你們是小茉害的我
「小茉來了。」
柳蔚對首長夫人說。
首長夫人衝過來,一把抓住了阮紫茉的手,「阮丫頭啊,我家淮書就拜託你了,醫生說他心存了死志,不願活了。」
「要我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情願死的是我。」
現在首長夫人把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阮紫茉身上。
她知道淮書對這個阮同志是不一樣的。
「小茉你看看你能不能幫忙。」
柳蔚過來扶住了首長夫人。
她擔心給阮紫茉太大壓力了,帶著首長夫人離開了。
小熙也跟上安慰首長夫人,只不過他還時不時回頭朝病房那邊張望。
「淮書他昨晚割腕自殺了,人差點沒了,他從醒來后,就一直不言不語也不儘是,醫生說他不想活了。」
顧雲庭走到了阮紫茉身邊,聲音略帶沙啞。
他也看得出阮紫茉在傅淮書那邊不一樣的。
「他,自從知道你是沈家的親生女兒后,人就不對勁了。」
顧雲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我只能儘力勸一下他。」
阮紫茉答應進去勸說傅淮書。
她也不想那樣一個才華橫溢的大好青年,就這樣沒了。
「他會聽你的。」
顧雲庭深深看了阮紫茉一眼。
阮紫茉一愣,轉頭看向顧雲庭。
顧雲庭卻轉過頭,避開了阮紫茉的視線。
阮紫茉收回視線,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即使聽到腳步聲,躺在病床上的傅淮書還是一動不動,他看向窗外的枝頭,那裡只剩幾片枯黃的葉子了。
阮紫茉看了一眼傅淮書的手腕,那裡包著一層白色紗布,他臉色慘白,整個人了無生機。
「有些人無論如何都想要苟活下去,你卻要撒手大好年華。」
阮紫茉在床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她想到了生死不明的大哥,忍不住擔心,看到傅淮書不願活下去,她突然心中產生了一股怒氣。
聽到阮紫茉的聲音,傅淮書眸子輕輕動了一下。
「每個人活著,都有每個人的不容易,你過得錦衣玉食,可知道我曾經在鄉下過的什麼日子。六歲開始干各種活,割豬草,去田地拔草挑糞澆菜,洗衣做飯,還食不果腹,經常被打罵。冬天洗衣服時,洗到雙手起凍瘡,那種又痛又癢的蝕骨難受,感覺雙手都要爛掉了。」
「鄉下人罵人的話是最難聽的,打人也是最疼的,不顧死活的打,對於吃不飽穿不暖的人來說,是沒有自尊的。如果遇到苦難就要死,那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有些人如同一棵雜草,即使被壓在重石之下,也要從縫隙中蹦出,艱難生長,人生這條路都是在負重前行,只是每個人的重量都不一樣而已。」
「如果曾經的痛太深了,深到你一輩子都無法遺忘,那就用未來很多很多的幸福來填滿那份痛。」
阮紫茉悠悠開口說。
傅淮書的視線已經不自覺來到了阮紫茉身上。
「死亡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是逃避問題的懦夫,把傷害轉嫁到愛你的人身上,別讓你的家人傷心了,他們都很擔心你。」
阮紫茉站了起來。
她覺得她說得已經夠多了,她儘力了。
想讓一個人去死很簡單,想讓一個人活下去很難,阮紫茉覺得她已經儘力了。
她往外走。
傅淮書沙啞的嗓音響起,「你那麼優秀,為什麼會選擇一個鄉下糙漢子。」
她明明有那麼多好的選擇,怎麼就選上那樣一個大老粗。
阮紫茉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了傅淮書,「剛才我已經跟你說過我以前過的是什麼生活了,沒有他,你不會看到所謂優秀的我。」
「世人只看到了玫瑰的美,可美麗的玫瑰是不會開在貧瘠的土地上,那定是栽培它的園丁功勞。」
傅淮書一愣。
阮紫茉走了出去。
「怎麼樣了?」
顧雲庭見阮紫茉出來,走了過去,朝病房裡看了一眼,急切地詢問。
「我已經儘力了。」
阮紫茉說完這句話,不再停留,朝外面走。
阮紫茉出了醫院。
傅淮書蒼白著一張臉,透過窗戶,看著離去的那一抹倩影,他手中還拿著一片楓葉。
手緩緩攤開,冷冽的風將那片楓葉吹飛,在空中浮浮沉沉。
他蒼白一笑,「藍桉已遇釋槐鳥。」
顧雲庭見傅淮書願意從病床上起來了,他驚喜走進來,卻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他的腳步一頓。
阮紫茉回去后,沒幾傅淮書要出國深造,去逐夢了。
她也鬆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她知道傅淮書不會再尋死了。
老首長還帶上厚禮來家屬大院感謝阮紫茉一番。
這惹得家屬大院不少嫂子都嫉紅了眼,這阮紫茉竟然真攀附上了老首長家,老首長對她態度那樣好,她們都覺得以後老首長定然要提攜厲副團長。
大院里多了不少酸話。
阮紫茉卻全然不在意,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大哥的情況。
這天。
阮紫茉在家裡收到消息,說外面有人找她。
她來到家屬大院門口。
那裡停著一輛車。
司機站在車前。
看到阮紫茉出來,司機立馬打開了車門,恭敬地開口,「小茉小姐,大少爺讓我請您過去一趟。」
阮紫茉認出這司機,他是大哥身邊的司機。
「大哥醒了?」
聽到這話,阮紫茉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沈家。
「大少爺醒來了。」
保姆看到從車裡下來的沈子騫,激動地衝進大廳,大喊了一聲。
正在客廳修剪盆栽的徐慧蓮,手中的剪刀「咔嚓」一聲,將盆栽剪禿了一塊,繁茂的枝丫掉在了桌子上。
沈子騫走進了家門,還是那樣芝蘭玉樹、丰神俊朗,身上的氣場很足。
滿臉憔悴的沈慶松從樓上跑下來。
沈夢珠跟在身後也下來了,見到沈子騫站在那裡,她當場怔住了。
「子騫,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佛祖保佑啊,佛祖保佑。」
「你怎麼自己回來了,也不讓我們去接你。」
「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沈慶松衝到了沈子騫面前,驚喜地看著沈子騫。
沈子騫臉上沒什麼表情,繞開沈慶松,往裡走。
「啊……對對對,先喝水,休息一下。」
沈慶松跟著沈子騫過來到了客廳。
沈子騫瞥了一眼徐慧蓮手中的剪刀,和桌上的盆栽,語焉不詳地說,「蓮姨真是好雅興啊。」
「樹枝需要修剪一番,來年才會長得更好。」
徐慧蓮急忙讓保姆把盆栽端走,她臉上掛著一抹溫柔賢惠的笑容。
沈子騫沒再說話。
何鈺軒走過去,給沈子騫泡了一杯茶,端到了他手邊。
「你身體還有那些不舒服,要不要找醫生過來看一下?」
沈慶松坐在了沈子騫身邊,見到大兒子醒來了,他大喜,關心詢問。
「我身體無礙。」
沈慶松用杯蓋,輕輕撥弄著茶水中的浮沫,語氣淡淡地說。
「大哥……」
沈慶松還想說什麼,就被門口一道喊聲搶先了。
沈硯名和沈黎淵先後走了進來。
「你沒事就好,之前你那樣太讓人擔心了。」
沈硯名眼眶微微發紅,他很敬重這個大哥。
沈黎淵看到大哥醒來,他也很開心。
沈子騫淡淡抬起眼眸,沒有過多言語。
沈家眾人都已經習慣了,沈大少一向不是個喜歡煽情的人。
一輛車駛進了沈家。
阮紫茉知道要來沈家,她原本是想拒絕的,可又不放心大哥,想要親眼確定大哥沒事,只能硬著頭皮過來了。
阮紫茉走了進去。
眾人圍在沈子騫身邊噓寒問暖,各種關心,見到阮紫茉進來后,大廳一片靜默,歡樂氣氛一下子消失。
沈慶松臉上的喜色褪去,皺起了眉。
很顯然是不歡迎阮紫茉的。
「你怎麼來了?這裡不歡迎你。」
沈夢珠更是憤怒,站了起來,指著阮紫茉吼。
她好不容易才將阮紫茉這個賤人趕出沈家,絕不能讓這個賤人回來。
「你把大哥害得還不夠慘嗎?你還敢來。」
沈硯名也憤怒站了起來,和沈夢珠同一陣營。
「是我請她回來的,怎麼了?」
沈子騫抿了一口茶,語氣淡淡地說。
話音落下。
「小茉,過來坐。」
他又轉頭對阮紫茉,語氣柔和地說。
見阮紫茉走到沈子騫身邊坐下。
「大哥,她把你害得差點成了植物人,你還讓她回家,我早就說了,她不懷好意,看不得沈家好……」
沈硯名怒瞪了阮紫茉一眼,轉頭對沈子騫說。
「誰告訴你們是小茉害的我?」
沈子騫開口打斷了沈硯名的話。
眾人一愣。
沈硯名卻覺得大哥是在維護阮紫茉,才這樣說。
他說,「保姆說了,你收到了阮紫茉的消息,才匆忙從家裡出去找她,你要不是為了找她,才發生那場車禍,你也不會差點成為植物人。」
「保姆?哪個保姆?」
沈子騫放下了茶杯,冷銳的目光掃向了眾人。
沈硯名一愣,想找出那天那個保姆時,卻發現保姆那邊,並沒有那天的那個保姆,他愣住了。
這……
呃……人呢。
這是怎麼回事。
沈黎淵也朝家裡的保姆看過去,這才發現那那種話的保姆不見了。
家裡的事務都是徐慧蓮在打理。
眾人的視線都來到了徐慧蓮身上。
「她家裡有事,已經從沈家辭工了。」
徐慧蓮臉上端著微笑,向眾人解釋。
這也太巧合了。
阮紫茉朝徐慧蓮看過去。
不過徐慧蓮臉上很坦然,反而會讓人覺得他們想太多了。
「哦,是嗎?」
沈子騫語氣輕飄飄地開了一句。
「是呀,她家裡突然發生一些不好的事,走得比較匆忙……」
徐慧蓮解釋。
何鈺軒朝外看了一眼。
保鏢點頭,很快一個中年婦人就被帶了上來。
那中年婦人看到沈家眾人,嚇得癱坐在地,她瑟縮著身體,不敢看向眾人。
一隻行李袋也扔在了婦人的腳邊。
行李袋拉開了拉鏈,裡面裝著一沓一沓錢,非常醒目。
徐慧蓮的臉色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