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交叉
「是嗎，這樣啊，我懂了。
「那麼你來告訴我那個混蛋老妖婆在什麼地方吧。
「我會為你服務的，報了仇就會為你服務的。」
站在原地的廖西有些神經質地喃喃自語。
他每發出一道聲音，沒有五官的臉上的肉就會發生不自然的振動。
胸口處紅色的眼睛不老實的動著，忽然向內凹陷了下去。
一些畫面出現在那眼睛上面，那是黑霧才剛剛來到這邊的時候。
被黑霧感染的自己陷入到了和其他人一樣，被轉化的難堪地步。
起初是渾身無力，接著是高燒不退，最後變成了昏迷不醒。
怪物入侵，家園毀滅，流離失所。
哥哥背著自己到處跑，躲避追殺，尋求幫助的場面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那個時候，人類對詭異還無比的恐懼。
兄弟兩人很少會得到幫助，更多的時候是在大街上尋找能夠睡一覺的地方。
運氣不好的時候，還會遭受欺辱和打罵。
那個時候，和他們在相同處境的人似乎不少，但是卻沒有互相幫助可言。
人們是自私的。
自己的親人，哪怕被黑霧感染了，仍舊是親人。
可其他人被黑霧感染的親人，那就是敵人了。
他們將自己的痛苦與憤怒化為仇恨，並將仇恨的目標從黑霧上轉移，從無法反抗的虛無縹緲的事物，變成自己可以觸碰得到的事物。
記憶里，哥哥帶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也變了樣子。
久到，他無能為力地朝著黑霧祈禱……
現在看來的話，其實變成詭異也不錯。
變成詭異之後，廖東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強大，但過往的情感也因此而變得更加珍貴。
眼睛上的畫面倏地一變，變成了黑暗的宇宙空間。
發光的群星在裡面變成了一個又一個星系，那些星系變成了一隻又一隻活動的眼睛。
廖東看到了。
某些東西照進了他的腦海中。
那裡是一個……被貝斯泰姆的殘骸圍繞的地方。
那個小區裡面，到處都是那個老妖婆製造出來的人偶。
他到了那個小屋，看到了老妖婆。
……
「實驗效果不錯，方向也很明確。接下來就是選擇一個新的試驗場地了，畢竟這邊已經沒有可以用的素材了。」
妹妹鬼看著眼前的畫面，那裡是由鬼媽媽傳來的，監視著的廖東的畫面。
妹妹鬼上前，抬手摸了摸畫面，眯著眼睛一言不發，似乎是陷入了某種思考之中，又或許只是單純覺得，廖東醒得太快了。
「你們不覺得，藍星那邊進展太慢了嗎？」妹妹鬼忽然說道：「前人對黑霧的祈禱獲得了回應讓藍星在對抗詭異的方面遠比曾經的怪談世界強力。他們撐得有點太久了吧，詭異們根本攻不進去。」
在角落裡的小孩鬼眨了眨眼：「有那個人在，這才很正常不是么？」
鬼媽媽也回過頭來：「你打算怎麼做。」
「藍星不是有一個很好的降臨點嗎？」妹妹鬼說著，語氣不像是征取意見，而是她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打算。
「那個國家好像很歡迎我們的樣子。黑霧沒有防備，帷幕沒有防備，詭異的進攻也不加以阻止。
「雖然那裡的底層人民都在痛苦地哀嚎，但是那應該是藍星上，除了那些已經被毀滅的國家意外，目前存在的，唯一一個完全被詭異佔領的國家吧。
「如果向那些人提供進化的機會一定很方面，而這種行動，應該會感染到一些其他地方的人類。
「一起加入進化這件事，對於他們來說肯定相當具有吸引力不是么？
「這樣的話……不僅能夠迅速接受新的試驗場，還可以為我以後到其他地方去引領人類進化打下基礎。
「果然什麼事情都需要預先進行練習才能做的遊刃有餘不是嗎？
「否則就會像我的進化實驗一樣，現在一切都變得一團糟。不過終歸是朝著好的方向前進了。
「總而言之……我決定親自去一趟。」
……
「嘿嘿嘿嘿嘿……」
廖東發出陰暗的笑聲。
「我看到了。
「既然是去地球的話，那麼我也去一趟吧。
「所有的事情湊在一起做便會更方便些。」
隨著廖東的聲音，他胸口處那顆巨大的眼睛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但是眼睛內部的瞳孔卻變成了一個向上拱起，彷彿是笑容的形狀。
下一秒，漆黑的裂隙在他的腳下出現，他的身體就像沉入沼澤一般，緩緩下降，最終沒入了那道漆黑的裂隙。
……
櫻花國。
某處角落裡面。
小鳥秀珍與他的妻子正躲在這裡。
打開手裡面的速食罐頭，隨便往嘴裡塞上兩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就出現了大量的詭異，若不是後來又有其他的詭異與唐剛來幫忙，櫻花島可能就徹底淪陷了。
不過即便是現在這樣，也仍舊沒有多少活人了。
小鳥秀珍還勉強能靠著那莫名其妙提升的身體素質，與根本不可控的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麼的特殊能力勉強帶著妻子在這荒廢破敗之地和詭異周旋，活下去。
一些細微的動靜傳入了耳朵，小鳥秀珍放下手裡的勺子，將其放入罐頭裡面，然後隨手拿起了旁邊的黑色鋼管。
他小心地探出頭去觀察，看到了一個腳丫子很大，但其他地方和正常人無異的詭異正朝著親這邊一點點前進，速度慢的像是一些遊戲里的喪屍一樣。
小鳥秀珍又等了一會，觀察了一下其他地方。
倒是沒有其他的詭異來這邊，目前就這貨一個，倒是很好對付。
深吸一口氣，他忽然跳出去，使出全身的力氣，手中的鋼管朝著詭異的腦袋就插了下去！
最終，這根鋼管自下而上地貫穿了這隻詭異，大量的黑水噴出來，弄到了小鳥秀珍的身上。
在確定詭異死透了之後，小鳥秀珍帶著鋼管回到了藏身的地方。
他坐下來，臉上露出些許疲憊的神情。
他已經帶著家人東躲西藏很久了，像是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有發生。
拿起勺子吃一口罐頭，小鳥秀珍長嘆一口氣。
「媽的……這種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