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渾濁之地
「呼......哈......」
小鳥秀珍用力吸氣,然後又把所有的氣都用力吐出來。
呼吸的感覺一如既往的順暢,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還是說確認一下自己究竟還是不是人類。
接著,小鳥秀珍不再去看自己那新長出來的古怪手臂,他拋卻腦海中的雜念,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所在環境之中來。
他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來到這裡,但那種在內心中隱隱鼓動的衝動還在,甚至在來到這邊之後變得越來越強烈,這讓小鳥秀珍覺得,自己一定有什麼事情是要在這邊做的,否則那種彷彿被繃緊的弦一下又一下被彈動的緊繃感就無法卸去,就總會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背後盯著自己,有一種被危險窺視的感覺。
也許這完全是出於本能所以才來到這邊,但是不是出於自己的本能就不一定了,小鳥秀珍新長出來的手臂輕輕流動著,似乎一刻都不曾停歇,而其中散發出來的星光也在隨著這些粘液的流動而不斷涌動,表現出星河高漲的光景,如果這些可以說明情緒的話,那大概就是熱烈興奮之類的吧。
光在原地站著沒什麼用處,小鳥秀珍邁開腳步來開始往前走,前腳落下,又抬起來,沒有腳步聲,前腳再落下,再抬起來,觸覺有些奇怪。
小鳥秀珍低下頭,再一次將前腳落下去,那是一種柔軟又充滿彈性的觸感,地面直接凹陷下去了,被踩中的地方陷下去,兩邊周圍的地面湧上來然後朝著腳面趴過去。
磚石撲在地面上,卻沒因這樣的動靜而鬆動,反倒是連在一起行動,變形,小鳥秀珍還以為自己是踩在了年糕上面!
古怪自然是極其古怪,但似乎沒什麼危險。
又小心翼翼地試探了兩下之後,小鳥秀珍開始放心地向前走,隨著腳下那柔軟的向下塌陷的感覺,小鳥秀珍視線中的景物也發生了變化。
好像那些樹木,那些房屋,全部都變得柔軟起來,像是某種巨大的充滿彈性的qq軟糖,接著他們開始融化,然後散成一團黑水,洶湧翻滾這席捲而來。
一股龐然的吸力從腳底迸發,瞬間便吸走了小鳥秀珍的半截身子,小鳥秀珍掙扎著,可有力使不出,那些黑色的粘稠液體將他包裹,沾染他的全身。
忽然間,小鳥秀珍只覺得神暈目眩,有流光溢彩出現在視野中,有繁星彩華迸發與黑水中,瞬間,他好像被卸掉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再也無法抗拒這股身下的吸力,這個人脖子一歪暈了過去。
當小鳥秀珍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在一個很相似的地方,就好像先前所經歷的,全部都是幻象。
他從地上爬起來,抓了抓頭,沒什麼特殊的感覺,於是便抬腳隨便找了個方向走過去,可步子邁動了,身子卻沒動,小鳥秀珍被自己拽住了。
他回頭一看,只瞧見拉住自己的是自己記的手,那新長出來的手上面傳來拉力,似乎想要叫自己到相反的方向去。
小鳥秀珍繼續使力,他便不能移動分毫,他又轉過頭來,試著順應手指向的方向,於是這條手臂便又變回了可以隨意指使的狀態。
小鳥秀珍低頭看著自己這新長出來的手臂,似乎一切選擇的餘地都被排除了。
當然,現在他也沒什麼好堅持得了,對於自己身上的變化,他又怎麼可能從未察覺呢,只是還從沒有像此刻這樣,如此清晰地看著這種變化罷了,那種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彷彿是快進一般的情況曾不止一次的發生過,根本沒有考慮過要避著小鳥秀珍。
既然如此,那麼就跟著它去走又能怎麼樣呢,反正自己來做,也只是四處亂轉。
而某種寄宿在自己身上的詭異之物此刻給出了方向,不妨去看一看,無非是時間先後的問題罷了。
......
「嗯.....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龍國北部,一處被監控起來的帷幕區域。
這地方的帷幕屬於大型帷幕,不過此刻,卻只能看到橫亘在半空中一條詭異的線,而旁邊則是一人一狗。
人毫無疑問是個狠人,只是看體型和那一身健碩的筋肉就可以一目了然,狗,自然也是狠狗,雖說是條帶著智慧眼神的二哈,但體型卻令人驚嘆。
唐剛這個猛男手裡面捏著一截縫補用的細針,他皺著眉看著這條帷幕,自從帷幕出現,那個勞什子國運怪談似乎銷聲匿跡之後,他的生活就變得忙碌了起來,雖說之前找來的詭異們幫了不少的忙,而且聽說最近人類也可以掌握可以對付詭異與黑霧的武器了,但目前來說,絕大多數限制帷幕的工作都是由他來做的。
雖說龍國內部沒有像其他國家一樣被影響,所有的帷幕都出現在了國界外面,但這種把整個龍國包圍起來的形勢也叫人感到不安,而且大大小小的帷幕到處都是。
小一些的帷幕可以靠著「小弟」來抵擋,而差不多大小,又或者是像此刻這裡這種超大型的帷幕,就全都靠唐剛來控制了。
基本上所有需要唐剛來控制的帷幕,都是像此刻這樣,被縮到了最小,好像是被拉上了拉鏈,只剩下這麼一條線什麼也跑不出來。
一般來講,被唐剛強行合上的東西,哪怕是空間裂隙也會癒合,但是這玩意不一樣,就好像有人硬拉著似的不讓它合上,這回唐剛都拿針給人家縫上了,過一會還得給撐開。
至於唐剛究竟是怎麼把這玩意用針縫上的,別問,問就是大力出奇迹。
「你說我怎麼就縫不上這東西呢?」
這回剛剛乾完活,唐剛正和二傻吐槽著。
二傻的一雙狗眼眯了起來,露出嫌棄的目光。
「汪汪汪!」你先別管它能不能徹底被你縫上,你用那點針線能做到現在這個程度也挺離譜的。
唐剛翻了個白眼:「你要是這麼說的話,你能在我身邊待著不是也很離譜?」
「汪汪汪!」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