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別太禽獸
第8章別太禽獸
從頂層下來后,傅易埕來到書房。
這次秘密出海,扔下要處理的公務快堆積成山,最快捷的方式是親自去公司處理。
可擔心小人魚不適應新環境,他還是選擇居家辦公。
吃飽喝足的小尾巴又跟了過來,隔著一片玻璃好奇看他手中文件。
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催眠曲,很快,兩片薄薄眼瞼漸漸闔上。
白眼快翻過去又猛的睜開,彷彿上課打瞌睡的學生,強撐著自己等裡面的『老師』下課。
傅易埕忍不住輕笑出聲,眼前枯燥的文件處理起來似乎也沒那麼無聊了。
一晚上時間很快過去,在那顆小腦袋又一次撞上玻璃一激靈后,傅易埕決定提前收工。
也不知隔著厚厚玻璃是如何感知他的存在,前腳剛離開椅子,腦袋後仰正打瞌睡的小東西立馬睜開眼。
「睡吧。」回到卧室的傅易埕對著裡面的小人魚說道。
可困得不行的伍柒,在看到床那一刻,眸底睡意殆盡。
取而代之是堅持幾個小時,終於等到這一刻的期待。
趴在玻璃上,指了指傅易埕,又指向那張大床。
在昨天晚上『橫躺』沒達到目的后,乾脆直接表達出來:不僅想上床,還想躺在老公懷裡。
倘若這一幕讓外界的人看到,大概會罵伍柒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從傅易埕接任傅氏集團,成為最年輕的掌權人開始,這個枕邊位置多少人費盡心機都想上,哪怕只是一場利益交易,還是一次肉.欲的發泄都甘之若飴。
然而這些年傅易埕清心寡欲,處理方式又心狠手辣,別說是爬上床,連這個胸懷都碰不著。
傅易埕笑著問:「想睡在這裡嗎?」
伍柒拚命點頭。
又再次指向男人的胸口,床和老公,一個都不能落下。
傅易埕眼裡笑意更深,沒駁回他家小朋友這個請求,只是指著那條藍色魚尾循循善誘:「它會把床單弄濕,那樣就睡不了了。」
伍柒把尾巴捲起藏在身後,滿臉機智地沖傅易埕笑出八齒。
沒了沒了,尾巴沒了。
傅易埕看著把『掩耳盜鈴』演繹得淋漓盡致的小人魚,笑得只剩無奈。
在兩次用可憐眼神達到目的后,伍柒學聰明了,知道如何抓住男人軟肋。
耷拉下腦袋,眼巴巴看著傅易埕。
像大型犬軟下絨毛,嚶嚶地想求撫摸那般破人心房。
當初傅易埕第一次見這條小人魚,一眼就被這雙藍色眼眸吸引,澄澈明亮,燦若星辰,上揚的眼尾笑起來乖巧可愛,可當垂下時,仿若所有星星墜落塵間。
小人魚一哭,全世界都是罪人。
心理防線一點點被擊潰,可想到黎柏劭說過,在沒變成雙腿之前,人魚離開水麵皮膚會開始汲取體內水分,時間一久就會成為魚乾。
傅易埕還是狠下心關了燈。
玻璃的魚影影影綽綽,很快消失不見。
周圍一切逐漸恢復寂靜。
傅易埕閉上眼睛,睡意全無,腦海都是小人魚曾經那張哭泣的臉,問他為什麼要丟下他。
抽抽搭搭,珍珠掉滿地。
每顆都在提醒他有多狠心。
……罷了。
大不了把小東西哄睡著,半夜再偷偷送回去。
明明在商場上殺伐果斷,可到小人魚這裡,他的心軟沒了下限。
打定主意后,傅易埕睜開了眼。
然而,玻璃外空蕩蕩,除了偶爾游過的觀賞魚,跟他寸步不離的小人魚卻不見了蹤影。
傅易埕心提到嗓子眼,連忙打開燈,可把整個房間繞一圈,依舊沒看到魚的影子。
那麼大一條魚,憑空消失了。
傅易埕連拖鞋都來不及穿,正想到外面繞一圈再仔細找找。
突然,一陣『莎莎』的聲音響起,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上摩擦。
從遠到近。
寂靜的走廊里,感應燈逐個亮起。
一抹身影趴在地上,全身赤裸,銀色長發遮住纖細腰身,再往下,是緊緊並著的白皙雙腿。
屁屁一撅,胸膛向前,一撅一滑,像條大型毛毛蟲在地磚上蠕動。
身後還拖拽出一條未乾的水痕。
聽到腳步聲,掌控方向的腦袋抬起,看到傅易埕瞬間,激動地雙腿拍打地磚,想騰空而起撲過去。
離地一厘米後用臉剎了車。
顯然還以為自己是堅硬的魚尾巴。
不死心剛想繼續嘗試,被這一幕衝擊到的傅易埕立馬反應過來,眼疾手快把魚從地上撈進懷裡。
撞進胸口那一刻,整條魚都是懵的。
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越獄是不對的,軟聲軟氣地撒嬌:「抱抱……」
傅易埕怎麼都沒想到,小人魚的雙腿是以這種方式呈現在眼前,一絲不掛,雙手環住脖頸觸到的冰涼,讓他什麼脾氣都沒了。
幸好,小東西身上的水分加上地磚的光滑,沒把嬌嫩的肌膚磨傷。
初夏的夜晚還裹著絲絲涼意,傅易埕剛準備把人抱進房間,前腳一抬,以為要被扔下的小人魚雙手抓得更緊。
習慣性想用尾巴去圈住,卻忘了早已變成雙腿,姿勢一變,化身八爪魚掛在傅易埕身上。
隔著一層薄薄布料,一冷一熱的肌膚碰撞,看著還支配不明白,卻根據本能勾住自己的白皙雙腿,傅易埕呼吸有一瞬失了節奏。
「小朋友,先鬆開。」
小人魚搖頭。
傅易埕只好輕哄道:「不丟下你。」
這話反而讓小人魚肆無忌憚貼得更緊。
傅易埕作罷,就這個姿勢回到房間,以床為誘餌,連哄帶騙,才得以把身上掛件放下。
直到這一刻,小人魚似乎才意識到魚尾不見這事。
挺直的腰板微微前傾,湊近距離滿是好奇看著新長出來的雙腿。
小人魚尾巴收回去得太突然,傅易埕放心不下,這種情況又不想黎柏劭過來檢查,只好親自動手,然後給對方打去電話。
凌晨一點接到這通電話,黎柏劭有句國粹不知當講不當講,多年交情讓他勉強拿出職業素養,詢問具體情況。
雙腿比例正常,沒有受傷,只是一時還沒適應,大部分時間都是蜷著緊緊並在一起。
傅易埕把情況如實告知。
黎柏劭聽完問道:「一直這樣嗎?」
「不是,分開過。」
「什麼情況下?」
「掛我身上的時候。」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深呼吸:「他只是條人魚,還剛成年。」
傅易埕:「???」
「別太禽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