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逃脫
好在玄思雅也知曉玄墨司是為了她好,於是對玄墨司和顧玄朗說道:「我在這裡等你們,你們可一定要將娘親帶回來。」
顧玄郎摸著她的腦袋道:「放心,我一定會將娘親帶回來的。」
玄墨司帶著顧玄郎連夜趕到消息傳出的地方,卻並沒有見到顧挽鳶。
線人告訴他們万俟帶著顧挽鳶向著東南方向而去,現在已經到了樊川城。
於是玄墨司便馬不停蹄的趕往樊川城的方向。
而此刻万俟在樊川城內簡單的補充了一下必備的東西和吃食,便繼續上路一路向荊州城而去。
顧挽鳶看著她將車驅趕出城,說道:「這都天黑了,何不在城內住一晚明日再出發。」將近十日,他們無論白天黑衣一直在趕路,從未停息過一刻。
馱馬車的馬匹幾乎是一日更換一次。
趕馬車的人也是一個城換一個,要不然馬和馬夫都不知道會被趕死多少。
万俟冰冷著一張臉,將兩個熱騰騰的包子扔給了她,說道:「你那點兒小心思難道我會不清楚嗎?你不就是想要拖延時間讓玄墨司找到你嗎?」
「但是我是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所以你就死了那條心吧!」万俟說完走出了車廂,跟馬夫並肩坐下,說道:「走。」
這馬夫是剛從樊川城雇傭的,只將他們送到下一座城,所以之前什麼情況他也並不清楚。
雖然很是好奇太陽都快下山了,這人卻執意要出城趕路,但是這人給的價錢高出平日里的十倍,他就算是心中有疑惑,也將之直接忽略了。
顧挽鳶的心思被万俟看的一清二楚,而這麼多天了,顧挽鳶敢肯定玄墨司是得到了消息的。
但是万俟這般不停的趕路,玄墨司就算是跟他一樣快馬加鞭的往這裡趕,依舊是很難追上。
顧挽鳶覺的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不然的話她還真的將万俟帶到白氏一族去嗎?
万俟不知道要對生命樹做什麼。原本顧挽鳶想不如帶她去看看。可是那一日白娉婷對她說的話讓她不敢冒那個陷。
夜幕降臨的時候,馬車已經順利的在大道上。
「哎呀……」平靜的馬車內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聲。
万俟皺了一下眉頭不加理會。馬車夫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人,看他沒有任何反應,便裝作沒聽到。
「哎呦,哎呦……」顧挽鳶等了好半天不見万俟有任何的動作,便又叫了起來。
這一次她不是只叫了一聲,而是外面的人不動,她就一直喊,甚至用腳狠狠的踢車廂,發出咚咚的聲響來。
万俟終於被擾的不勝其煩,猛然睜開眼睛轉頭掀開厚重的車簾,冷著一張臉問道:「你又耍什麼花樣?」
顧挽鳶痛苦的縮成一團兒,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万俟道:「我道是想要問問你,剛才究竟在給我的包子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就算是我頂撞了你,你也沒必要下毒害我吧!我肚子好痛。」
万俟臉色瞬間黑的比煤炭還要黑上幾分,「你胡說什麼,那包子是從攤位上買回來的,我也吃了怎麼就沒事兒?」
顧挽鳶的臉色蒼白如紙,唇色卻呈現出紫黑色。
她抬頭看著万俟,艱難的說道:「難道我會誆你嗎?你好歹也是個大夫,若是不相信你大可以瞧瞧。」
顧挽鳶說著已經將那隻活動自如的手伸到了万俟的面前。
万俟毫不客氣的伸向了她的手腕兒,而還沒等他抓住顧挽鳶的手,對方一個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兒。
剛才明明還是一臉蒼白虛弱的顧挽鳶突然換了一張臉,一雙眼睛放射著堅定的光,一下子將万俟給拉了進來,同時一根銀針抵在了万俟的命門上。
她一臉嚴肅的說道:「趕緊讓馬車停下,不然我的針可是不長眼睛的,若是一不小心刺入了命門中,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後果的吧!」
万俟的臉色很是難看,「你竟然詐我!」
顧挽鳶道:「兵不厭詐。這不是你從小教導我的嗎?我可是從來不敢忘記。如今用在你的身上,也算是給你交功課了。」
万俟哈哈冷笑了兩聲,說道:「你說的沒錯,權當是交功課了。那你想要如何?」
顧挽鳶道:「我不想將你怎麼。我只是想要回家跟我的父母團聚而已。」
万俟道:「我放了你不是不可以,可這荒山野嶺烏漆墨黑的,你不害怕嗎?還是等明天一早到了下一座城我再放你離開吧!那樣你也好有個方向。」
万俟試圖用這種為她著想的方式來安穩顧挽鳶。
「哼……」顧挽鳶冷哼一聲,對於万俟的話很是不屑的說道:「再黑的地方,再荒涼的地方我都獨自去過,這還是你教出來的本領,難道你會不清楚嗎?趕緊讓馬車停下,放我下去。」
顧挽鳶說著頂著万俟命門的銀針向前刺了一分。万俟已經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尖銳的針尖刺入皮膚的痛感了。
此刻他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他就害怕自己一動,對方的針真的刺入命門,到那時候就真的是無回天乏術了。
万俟看僵持不下,現在自己的命算是掌握在了對方的手中,最後無可奈何的說道:「好,我答應放你走,你先放開我。」
顧挽鳶冷笑一聲道:「怎麼,你當我是傻子嗎?放開了你我還有機會從這裡逃走嗎?」
万俟看她死活不上勾,皺了一下眉頭問道:「那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顧挽鳶道:「我已經說過了,你也非常的清楚就別裝糊塗了。」
「停車。」万俟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始終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馬車停下后,顧挽鳶對万俟說道:「白娉婷她說即便是沒有生命樹,她依舊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活下來。」
「她在臨走的時候跟我,她不希望你去找生命樹,如果你還愛她的話,那就不要在去找生命樹了。如果你找生命樹根本就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自己的私心的話,那我勸你更不要去找生命樹。」
顧挽鳶說完跳下了馬車,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馬車夫被這突然的變化嚇的臉色都蒼白了,看著對方那越來越陰沉的臉,他很想要逃。
他只不過是沖著那昂貴的工錢來的,卻從來沒想過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現在這人明顯的眼中盛滿了殺意。
「老,老爺我……啊……」他想要問對方現在他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卻沒想到一句話沒說完,對方一刀冷眼射過來,他嚇的直接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隨即一刀冷光從眼前閃過,他就那般瞪著一雙大眼,頭咕嚕嚕的滾落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万俟手上的劍滴著鮮紅的血液在黑暗中顯得異常猙獰,他一雙眼睛冒著濃濃的殺意,聲音彷彿從地獄縫隙間擠出來的一般。
「顧挽鳶,你逃不掉的。」
顧挽鳶快速的跑了很久,但是天太黑了,天空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她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往哪個方向跑。
但是即便如此,她腳下的步子也不敢停下來。
她相信万俟不會因為她那麼幾句話就真的將尋找生命樹的想法消除掉,那就不是万俟了。
他一定會跟上她的,只要她腳步稍微慢一點兒,万俟便更容易找到自己一些。
「啊……」一不小心,腳下被一塊石頭絆到,顧挽鳶整個人向前撲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胳膊和腿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她就那般趴在地上好半天沒辦法動一下,一動就疼的忍不住抽氣。
可即便是那樣她還是忍著痛楚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她一定要遠離万俟。
可向前沒走出多遠,身後就傳來了噠噠的急促的馬蹄聲。那聲音就彷彿是催命符一般,一下一下的踩在顧挽鳶的心上。
她下意識的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但越急她便越會出錯,左腳絆住了又腳,然後她再次噗通一聲跌在了地上。
還沒等她起身,後面已經傳來了万俟的聲音,「鳶兒,這麼長時間你怎麼才走到這裡。你是捨不得為師,在這裡等我嗎?」
顧挽鳶想要站起來,可是剛才那一下她的腳踝扭到了,她根本就沒辦法站起來。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要落入万俟的手中。於是她就地向前爬,憑命的爬。
万俟停下了馬車,不緊不慢的跟在顧挽鳶的身後一步一步的靠近她。那樣子就彷彿是在捉弄到手的獵物。
「鳶兒,別爬了。」突然万俟大跨步向前便輕易的越過了顧挽鳶,一腳踩在了她的眼前。
顧挽鳶抬頭,黑暗中看到万俟那張猙獰可怖的臉,臉色忍不住白了一下。
顧挽鳶再次落入了万俟的手中,這一次万俟沒有對她留情,直接一個刀手將她劈昏了過去,然後將她扛起來仍在了馬車上。
等顧挽鳶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荊州城內。而她也不在馬車內了,而是在一間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