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個女人刁得很
馬蹄穿過京城的正街,沒有絲毫要減速的意思,啪嗒、啪嗒急速的馬蹄聲下,人群尖叫的喧囂也隨之而起!
不僅僅是尖叫著躲避馬的貧民,更有坐在酒樓臨街的高處或是同樣在路邊馬車裡的貴人,紛紛探出頭來,看究竟是誰在膽敢在天子腳下如此放肆,竟是一副強搶民女的模樣!
「這不是永安侯世子?」
有人認出了騎馬的人,於是探頭出來看熱鬧的越來越多。
可那個臉朝下的貴婦人衣飾的女人又是誰?
大家紛紛開始了猜測。
瀋水清趴在馬背上,看不清沿途的建築,只憑著顛簸中腳下的土,看出似乎是出城的方向。
果然周圍人群聲音越發稀少,路也越發得不平整,直到耳邊震耳一聲:「將軍好!」瀋水清又見馬立即停在了原地,隨即她也被世子攔腰再次從馬上拽了下來扛在了肩上!
而這個時候,她終於可以好生打量下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瀋水清當真開始怕了起來!
周圍列陣行走的,全是已經全副武裝的士兵!
世子竟把她帶來了軍營!
「將軍好,這女子是……」
擦肩而過的瞬間,瀋水清看見了一雙破舊的軍靴。
「找個僻靜的審訊室給我,周圍不許有人靠近,違令按軍法斬。」
世子冷靜地吩咐完又繼續向前去。
很快,瀋水清感覺到世子掀簾走進了一個帳篷,順勢她一個失重,便被世子徑直扔到了地上!
而那個在營中見到的那雙破軍靴也掀簾走了進來,瀋水清抬頭,見是一個留著一臉絡腮鬍的中年男人,男人應在軍中見慣了血腥,一雙眼睛隱約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血氣,甚是滲人。
「將軍,刑具已經全部準備好,先給她上哪一個?」男人問。
世子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瀋水清:「你先出去,這女人刁得很,我得自己審。」
男人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瀋水清才應聲走出了帳篷。
見人離開,瀋水清也從地上站起,整理衣裙間也穩住了心神。
她沈家無愧於朝廷,也沒什麼好怕的!
雖是這般安慰自己,可在世子走近的那瞬間,瀋水清抬頭對上了世子那雙幽深的眸子,還是亂了些許理智!
那寒意太過滲人,不知不覺,她似乎又從那漆黑之中見到了前世沈家被屠滿門的慘烈……
那是她心底最怕的東西!
可前世的這個時候,世子還在南州替聖上偵查南方各家族,而世子回了京城之後又發生了好幾件大事才真正進攻南方,而屠沈家更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雖是軍營之中士兵都已整裝待發,但也絕不會這麼快就出兵。
瀋水清努力地在安慰自己,想要能找回更多的理智,在與世子的交鋒中,為沈家多謀得些好感。
可不受控制地,她的右手再次伸向了左臂,指甲深深嵌入肉體的瞬間,刺痛向是一隻從高處伸出的手,把她從混沌之中拉了出來!
而世子卻以為那是瀋水清在故意賣慘!
「好你個瀋水清,怎麼?你是看到了上次你自殘時我的不忍,所以故技重施?」一時間,世子氣湧上頭,上前一把打開瀋水清正在自虐的右手,「用手掐算什麼?要我是你,便直接用刀割!那血淋淋的模樣,才能讓男人不忍!」
瀋水清愣愣看著被打紅的手,又看向絲絲血跡順著流下的胳膊,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左臂麻木作痛的時候,她開始懷念起雲歌的葯來。
下次不管雲歌在沒在身邊,都要在自己身上也放些才是,瀋水清想。
「收起你那賣慘的模樣!那寫下的朝廷的計劃,分明只有我與聖上二人知曉,甚至連二弟都沒有告訴,你沈家為什麼能如此詳盡地知曉?你們姐妹易嫁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沈家到底準備幹什麼!」世子再次厲聲打斷了瀋水清的思緒。
瀋水清努力讓她的眼神看起來溫和:「世子爺您就沒有想過,沈家若真要反,又何苦把我與沈淇嫁來北方受罪?」
世子卻根本不吃這一招:「是受罪還是麻痹侯府,你們沈家最清楚!」
瀋水清無奈偏過了頭:「既然我說什麼世子爺您都不信,嚴刑拷打之下我承認了您便信了?」
世子伸手,緊緊捏住瀋水清的下巴,逼著她看著自己!
「哪裡用得著嚴刑拷打。既然沈壑澤要當皇帝?那我把你押去邊境,用南越大公主換邵譽風,你說能嗎?」世子笑得咬牙切齒!
那種天敵般盯住獵物的目光,讓瀋水清不自覺因為膽怯生出一身雞皮疙瘩。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南邊就算有人作亂,也絕對不是沈家!寫的那些東西,是我擔心沈家中立到頭來會裡外不是人遭人嫌棄,所以提前幫家族規劃。姐妹易嫁是因為我與替你送聘禮的二爺一見鍾情!」
「你!」
世子高高抬起了胳膊,面對那一張分明含著淚害怕極了,卻依舊緊抿著嘴不肯認輸的臉,怎麼都扇不下去!
「報將軍!邊境急信!」男人在外面高聲報到。
世子眉頭一皺,只道:「副將進來!」
男人再一次,邁著比旁人更加重的步子,彷彿一步步都是直接把腳砸進土中,塵土飛揚地進了帳篷。「將軍請指示!」
「她知道我要問她什麼,你只用在這裡盯著她別讓她跑了,其他不用做。若是她準備招,便到我營里找我。」
交代完畢,世子快步離開了帳篷。
還好只是下令盯著,沒有吩咐讓用刑,不過是耗著罷了,瀋水清就不信世子能在軍中關她一輩子。在軍中,還能時刻觀察到軍中情況,若是有整隊的跡象,她也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這麼想,瀋水清心也安了些。
可心安不過一瞬,她便見世子口中的那位副將走近到了眼前。
「如今能讓將軍如此上心,如今只有南北的局勢,我看你個子矮小不像是北方的女子,你,是南方的細作,我說得沒錯吧?」
副將話音剛落,瀋水清便變了臉色!
這實在不是她一驚一乍,而是那副將眼神太過瘮人,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邵二爺在南方已經命懸一線,你早一日開口,將軍便也能早一日安睡!今日你落到了我的手裡,不說也要說!」話音剛落,副將抬手便拎起了瀋水清,順手便綁了起來!
瀋水清慌了:「我是侯府二少夫人,你好大的膽子!」
「你侯府二少夫人?那就更得好生招呼了!聽聞沈家,在南州背刺邵二爺的時候,可沒少出力!您放心,只要你說,我保證立即彙報將軍饒你一命,可你若是不說,我有千萬種方法讓你外表看不出絲毫端倪,可皮囊之下……便不好說了!」
瀋水清抬腿想跑,可腿剛邁出一步,便被副將又給逮回了原位!
隨即她感覺到後頸傳來一陣悶痛,人還未反應過來,便暈了過去!
不知暈了多久,一盆冷水澆從瀋水清頭頂澆下。
瀋水清大口喘息著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