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定會讓沈府償還
四下竊竊私語的眾人，聽見李少夫人如此開口，皆停下朝屋門邊看了過來。
「李嫂嫂在母親身邊侍奉多年，其盡心儘力我們侯府眾人都看在眼裡，您有話直說便是，就算只有兩三分猜測，也無妨。」
世子如此開口，讓原本還有些忐忑的李少夫人心中也有了幾分底氣。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感激地略過世子，又看向侯爺，最後落在了桂嬤嬤的臉上，緩緩道：「從大夫人此番病開始，我便一直在身邊伺候著，有時候見府中藥房只剩些陳舊藥材，想要桂嬤嬤動大夫人私銀去府外買些好的葯進來，桂嬤嬤卻總是支支吾吾不應，那時我心中便起了疑，後來桂嬤嬤出府去澄明寺請和尚，好幾日未回府，大夫人又病急需要趕緊用銀子去府外尋藥材，那個時候我才發覺，正院的庫房已經空空如也。」
聽到這裡，世子趕緊給身邊人使去了眼神。
小丫鬟得令，立即繞去了正院的後院查看，很快便趕了回來。
如此迅速，怕是剛開門都還未盤點徑直便回來回話了。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好的表情，等著小丫鬟開口。
果然小丫鬟沖世子面色不佳地搖了搖頭：「回世子爺的話，正院的庫房的確空了，什麼都沒有剩下。」
「啊！」
院中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甚至連沈淇都捂著嘴後退了半步！
瀋水清看那眼神不像是演出來的，看來沈淇也是此刻才明白桂嬤嬤肯與她合作的真實原因。誰高高在上，以為任人所用，又是誰在暗中謀划，黃雀在後……瀋水清搖了搖頭，作為看客只覺得好笑。
「侯府誰人不知大夫人嫁妝豐厚，居然什麼都不剩下，這老婆子究竟藏了多少好處！」林姨娘驚呼著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緒！
「這個賤人！」侯爺不如世子那般能按捺住情緒，二話不說上前便給了桂嬤嬤一腳！
桂嬤嬤頓時被踢得趴地不起暈了過去！
「查！」世子看向瀋水清，「秋澗泉的陳嬤嬤是侯府的老人，對侯府那些陰溝下作的東西知曉得也多些，銀兩與東西去了哪裡，一定要給我查清了！」
如此震怒之下，人群也不好再逗留下去，生怕引火上身紛紛告退。
瀋水清領命之後也準備與雲歌一起離開，卻不料被世子叫住了去路。
「沈三你等等，我有些話要問你。」世子道。
沈淇立即明白，立即道：「冬季風大，我身子還未完全恢復好，如此我便先回玉玲瓏不等夫君了。」
侯爺對三人這關係有些好奇，想留下來聽幾句，卻正好對上世子趕人的眼神，他瞥了一眼，沒有說話，自顧進了正屋裡去陪大夫人。
很快，院中僅剩了世子與瀋水清二人，世子也沒有賣關子，開口便直擊主題：「桂嬤嬤房裡搜到的巫蠱，是桂嬤嬤準備栽贓你的吧？而且你早就知道母親病得異常。母親到底是怎麼病的？」
瀋水清看著世子，那幽深眸子下，不問她查到什麼程度，而直接問是什麼原因，其魄力真不愧是年少有為的少年將軍！
故瀋水清也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開口道：「母親身子一直好不起來，我第一個便懷疑在身邊伺候的桂嬤嬤，趁著桂嬤嬤不在的時候我讓賴神醫進府看過，賴神醫確定說是中毒，而且毒太烈，已經救不回來了。也就是近日，母親許就會油盡燈枯，世子爺你最好做好準備。」
說說完的時候，空氣也彷彿被冷風吹得凍住，空蕩的正院也瞬間安靜了下去。
世子爺獃獃看著正午的烈陽，很快紅了眼睛。
可瀋水清看來，那悲痛之下，似乎還有殺紅了眼的決絕。
「桂嬤嬤背後的人是誰？」世子冷冷問道。
一瞬間，瀋水清心中的警鈴大響！
不行！
絕不能讓世子知道沈淇在背後一切的所作所為！
不然，這一切世子定會讓沈府來償還！
「既世子爺讓我查清此事，到時候，我與陳嬤嬤一起，定會給您與侯爺一個答覆。」瀋水清心虛地繞著圈子道。
還好世子只顧看天，並未發覺瀋水清的異常。
「去吧，我自己待會。」他只是如此道。
原本周嬤嬤便在暗中調查上次桂嬤嬤帶到秋澗泉的和尚，如今有世子下令，更有陳嬤嬤在暗中幫助，周嬤嬤調查起來也越發順暢，抽絲剝繭很快一切都查明了。
桂嬤嬤的確從澄明寺請來了三位和尚，可有一位收了桂嬤嬤的銀子並未前來侯府，而是在下山後帶著桂嬤嬤給的銀子，徑直去了賭坊。而到秋澗泉念經祛病的這位，確是一位居無定所的街頭小混混，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裝模作樣念經之餘，找機會把巫毒娃娃藏到秋澗泉里。
根據小混混的指認，很快便找到了替桂嬤嬤變賣大夫人院中東西的人。
一人指認一人，很快事情便水落石出。
起先桂嬤嬤只是說服大夫人把正院的私房錢拿去放銀子賺利銀，最開始那幾年銀子還每月準時拿回，可從今年年初開始，放出去的銀子不僅利銀不準時，甚至大夫人讓桂嬤嬤收回本銀也難了，桂嬤嬤無奈之下，只得變賣正院一些不常用的東西來填這個窟窿。
可漸漸的窟窿越來越大，大夫人又問著要，桂嬤嬤便動了讓大夫人死，自己請病還鄉后便貪下這筆銀子的想法。
「桂嬤嬤把一種名為晶苗子的毒物偷偷放進了大夫人的藥材中，后又為了讓大夫人走得更快，所以又在暗中給大夫人行巫蠱邪術，證據皆在此處，請看。」
當瀋水清把一切口供，與賬本拿給世子與侯爺的時候，跪在下方的桂嬤嬤嚇得慘白了臉！
「怎麼會！他們不是說放銀子的都是些達官顯貴要臉面的人，是絕不會把賬本暴露的！」桂嬤嬤喃喃自語，無意間竟把所有都給招供了！
世子緊皺的眉頭，從瀋水清開始介紹時，就一直未松下過！
「誰指使你做的這一切，如實招供的話，饒你一家只處死你一人！」
桂嬤嬤立即停止了低喃！她眼中投射出瀕死之人最後的光，下意識便朝世子身邊沈淇看去！
不好！
瀋水清立即上前一步擋住了桂嬤嬤的眼神！
「回世子爺的話，我查到的一切證據都顯示桂嬤嬤是一人所為，無論桂嬤嬤說誰人指使，都有為了家人生路而胡亂咬人的嫌疑，希望世子爺實事求是，莫要疑心無辜！」
侯爺點點頭，接話道：「沈三說得沒錯，此事莫要在內院再引起風波了。」
瀋水清原以為世子會因侯爺這句話而作罷。
怎想世子卻道：「桂嬤嬤，你方才的眼神，難道是說這一切是世子夫人指使的？」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緘口不言了。
「而且，你。」世子看著瀋水清，氣得咬牙切齒，「你一直知道是沈淇，你故意包庇她，想讓桂嬤嬤背下這一切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