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無比驚人的消息
算著日子到了第十日,夜裡,馬琥果然如約而至。
錢潮當然早就在院中恭候了,見到馬琥到來,錢潮先請他坐下,奉上茶,然後才將一面懾鼓取出遞了過去。
「這個東西就是那懾鼓?」
馬琥擺弄這手中不大的鼓,這面鼓並不沉重,鼓身看得出來是用妖獸骨製成,而且經過細細的打磨。鼓面是大蛇皮,那蛇皮被不知什麼妖獸的筋緊緊的纏縛在鼓身之上,鼓面綳得異常的平整緊張,上面那大蛇皮的鱗片還一片片的清晰可辨。
「正是。」
錢潮煉製出這懾鼓之後也沒有試過,這件靈器與他的號角不同,沒有辦法在宗內測試,若要試一試則必須到宗外去,找些能被這鼓聲克制的妖獸妖蟲來敲響這面鼓,這樣才能知道是不是煉製成功了。
不過在那本《九玄靈韻》上卻還有一個法子能聽出音律靈器的威能來,這個法子在書中被稱為「辨音色」,錢潮學了這個法子,在敲響這面懾鼓后,只覺得鼓聲低顫喑啞,聽到耳中便有些不舒服,若是連續敲擊便會覺得身周圍有一股糾纏拉扯之力,這樣的鼓聲修士聽了也就是不舒服而已,但是據說被它所克制的妖獸或是妖蟲聽了,能讓它們體內的骨頭都會開裂甚至整個身體酸麻無力,只能癱倒在地。
「咚」得一聲,馬琥將手中那面懾鼓湊到耳邊彈響。
「嗯,這聲音聽著讓人就不舒服,看來煉製的倒應該是沒錯的。」
「馬師兄,我並不知道你要用這懾鼓去對付什麼東西,但這種懾鼓敲擊之時不要太急太快,而且每次敲擊之時,這面鼓也是會消耗你一些靈氣的,雖然不多,但是想來馬師兄所去的地方定然危險無比,在那種地方自然還是以保存實力為好。」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有了這東西,嘿嘿,我在那裡也就多了一分保障。好了,錢師弟,東西我拿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馬師兄請留步,」錢潮見那馬琥站起來要走,連忙喚住了他,「有個東西還要給馬師兄呢。」
「哦,什麼東西?」馬琥有些好奇,他只在錢潮這裡煉製了一面懾鼓而已,如今已經拿到手裡了,還會有什麼東西呢?
錢潮取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
「這上面的方子我是在水雲谷的御靈派弄到的,據說照著這個方子調製出來以後,那東西散發出來的氣味咱們覺得只是難聞而已,但是不少的妖蟲,比如宗外尋常可見的一些蛉、蜂一類的妖蟲,對這種氣味更是極為的恐懼,它們若是聞到了定會拚命的逃脫,甚至更厲害一些的妖蟲,比如鑽竹風那樣的,對這個氣味也是如此,馬師兄雖然有我煉製的那面鼓,不過不妨在出去之前再花些心思按著這個方子找人配製一些以備不時之需,不過我聽說這東西配製出來就要封存,它的氣味散發的快,但持續的時間也短,萬一用上了,馬師兄一定要注意,需要立即趁著蟲群混亂之時脫離險境才好。」
「錢師弟,」馬琥的臉色變得出奇的鄭重起來,「你好像知道我要去哪裡,又要用這面鼓來對付什麼?」
「哪裡,只不過是那書中記載的,這懾鼓可以剋制一些妖獸和妖蟲而已,若是妖獸,我可沒什麼好辦法,只能以力降之,那樣以馬師兄的修為定然是不怕的。不過都說妖蟲比妖獸還要麻煩,馬師兄要對付的若真是妖蟲嘛,這個方子倒是可以用上。」
馬琥目光閃閃的盯著錢潮:「你怎麼會想到要給我這個方子來保命呢?」
「嗯,說不得日後我真的會找馬師兄幫我解決文嶂的麻煩呢,我可不希望馬師兄在宗外出什麼事情。」
「哈哈哈哈,有意思,」馬琥說著抬頭看了看滿天的繁星,又一屁股又坐了回去,「現在我倒是不想走了,來來來,錢師弟,你挺有意思的,咱們好好的聊一聊。」
……
此時在宗外,同樣的滿天繁星之下,一片黑魆魆的山脈如同一隻龐大的猛獸靜靜的潛伏在夜色中一般。
空中隨著幾聲呼嘯,幾個人影急速的御空而來,在這片山脈上空停住了身形。
「在這裡?」幾個人中似乎是為首的一人有些狐疑的開口問道。
「就是這裡,那個傢伙一出宗門就將咱們跟著的人甩掉了,不過幸虧提前在他身上做過手腳,所以咱們後來費了一番手腳才找到的,就在下面。」
為首的那人聽了盯著下面的大山看了片刻,說道:「嗯,倒還真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來吧,今夜必須將事情解決,不然若是真的讓他成了,那以後哪裡還能有咱們的活路?」
那幾個人的身形也都隨著那為首的一起向身下的大山落去。
「這裡有什麼能藏身的地方嗎?」
「幾處洞穴,都查看過了,不過都沒有他的蹤跡,我們也只能等師兄來了。」
為首的那人便不在言語,向下落了一陣后便穩住身子,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瓶子來,似乎還有些不舍的說道:「今夜之後,便再也用不上這些了。」說完就把那瓶塞一拔、瓶口向下。
無數亮白的小點從那瓶口處被傾覆而出,一股白色的細流一般向眾人身下的大山落去,不過落了不到十丈這股白色的細流就飄散而開,草螢一般飛舞起來,不少的亮白小點飛入草木之中閃爍幾下就消失了,但是更多的則循著山脈的起伏一路而行且漸行漸遠。
「跟上!」
那些人便緊緊尾隨這那些發光的白點而去。
終於,在一處毫不起眼的矮壁前,那些白點飛到這裡就紛紛的都落在了那處矮壁之上,隨著那白色的光點越來越多,幾丈方圓內都被照亮了,幾個人影紛紛的落下,白光之中,為首的那一個一臉的陰沉也清晰可辨。
為首之人抬頭看著空中仍有無數的亮白小點向這裡飛聚而來,又不停的向那處不起眼的矮壁落去,便點點頭,說道:「看來是這裡了。」
然後他便不再言語,只是相身邊幾人示意。
幾道寒光突然而來對準了那處矮壁就撲了過去,呼嘯聲中,那幾道寒光在那矮壁處絞動一番之後,就聽一陣「轟隆」聲中,那些白色的光點頓時沸騰起來,山石滾落後,矮壁後面顯出一個洞口來,自那洞中還有光亮透出。
「卞師兄,」為首的那人對著那洞中說道,「找你可真不容易,我們都來了,卞師兄何不出來敘談敘談呢?」
洞中一個人影遮擋了裡面透出來的光亮,隨著腳步聲,一個人自那洞中走了出來,他一出來,這滿天的白色小光點頓時興奮起來,雖然並沒有向那人身上落去,但卻不停的圍著那人的身子打轉,點點的白光匯聚,照亮了洞中走出之人的面目。
這個被稱作卞師兄的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相貌平常無奇,唯獨一雙眼睛似乎比身邊圍繞飛舞的那些光點還要明亮。
他抬頭看了看身周圍飛舞的那無數亮白的小點,似乎苦笑了一下,又看了看面前站著的幾個人,說道:「當年一念之差,沒想到遺禍至今,屈師弟,你今晚氣勢洶洶的帶著人來找我,看來是不打算留著我了,對不對?」
「我們幾個也是沒有辦法,卞師兄的心太大了,本來說好的共進共退,可惜卞師兄卻總想著拋下我們一人獨行,那就真是可惜了,既然卞師兄不願與我等兄弟為伍,那當初給你的,我們總要拿回來才好,這樣咱們才兩不相欠。」
「嗯,你說得也不錯,我的確是覺得你們幾人有些絆腳,不過,先不急著翻臉,屈師弟,你說說看,如何才能放過我?」
「哼,你能給的,無非是前幾日煉成的幾顆丹藥,不過殺了你之後,那些照樣還是我們的,卞師兄,你說我們為何要放過你呢?」
「不然,屈師弟,你們的人數可比我煉製的丹藥數量要多,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沒辦法一人一顆,到時候必然有幾位拿不到的,那你們這些兄弟之間豈不是要起紛爭了嗎?不如這樣,你放過我,我再開爐為你們煉製,保證你們一人一顆,如何?」
……
「說說吧,錢師弟,你是怎麼知道我要去哪裡的?」
「馬師兄,這個不難推出來呀,你給我的那本書中就寫道了,懾鼓可以剋制幾種妖獸,並且對於許多妖蟲的剋制效果更佳。說起來上一次見到馬師兄取出來的那一堆儲物袋后,我就覺得馬師兄到宗外賺靈石必定不是像尋常弟子那樣,或是採集靈草或是斬殺妖獸,馬師兄可是用搶的,不是搶就是奪,我說得沒錯吧。」
「嗯,那是,誒呀,我可好長時間沒有在敬事院領過差遣了。」
「對呀,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我才覺得馬師兄用這懾鼓肯定不是去獵殺什麼厲害的妖獸,更何況能被這懾鼓克制的妖獸,馬師兄若是要斬殺,不用這懾鼓也是輕而易舉,因此,馬師兄讓師弟我煉製懾鼓定然是要對付一些厲害的妖蟲才對。」
「嗯,有些道理,你接著說下去。」
「剩下的嘛,其實就是從馬師兄的為人方面考慮的了。」
馬琥聽了笑道:「哈哈,我的為人好像不怎麼樣啊!」
「不然,先前我說過,你馬師兄是一個惡人,但是卻還算是一個敢作敢當、行事磊落的惡人,我雖然認識馬師兄時間不長,但依著我的判斷,馬師兄你是一個恩怨分明,快意恩仇的人,對嗎?」
「嗯,差不多吧,但凡真正將我惹火了的人,沒有幾個有好果子吃的。」
「依著馬師兄的脾氣,若是對你有恩的人,馬師兄是不是也會念念不忘呢?」
「嗯……你倒是說說看,我會對誰念念不忘。」
「師弟我來宗內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許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不過近來嘛,咱們九玄之內若說有什麼大事,那還真有一件,就是那位荀師兄在宗外遭遇不測的事情,據說荀師兄的師父金長老對這位愛徒的死因心中存疑,還將自己幾個築基的弟子派出去察探了一番,只不過我在成器堂內聽來的消息,那幾位築基的師兄在宗外荀師兄遇險之處並未發現什麼疑點。」
「馬師兄,那位荀師兄在咱們九玄之中口碑極佳,人緣非常的好,受過他好處的人很多,而且荀師兄出事的地方就是在灌溪口,那裡正是一種厲害的妖蟲鑽竹風的棲居之處,而這懾鼓也正能剋制鑽竹風這種妖蟲,因此,師弟我大膽猜測,馬師兄大概曾經受過荀師兄什麼幫助,一直無法報答而記在心中,現在荀師兄身死宗外,死因又存疑,所以馬師兄便要到宗外那荀師兄出事的地方查一查,看看荀師兄究竟是怎麼遇到危險的,若是真的被人算計了,馬師兄必然是要為荀師兄報仇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