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瞎子

「唉，老闆！你這塑料扇子怎麼賣的？」張齊全吆喝道。

「哪種？」老闆應了聲，沒一會兒就抱著個紙箱出來了，問:「你剛剛說要哪種？」

「這個，上面印動畫娃娃的那個。」張齊全指著一箱童心爆棚的塑料扇子。

「一塊。」老闆順著張齊全指的方向瞄了一眼。

「旁邊那個呢，那個團扇，粉嘟嘟的那種。」張齊全又問了旁邊那種。

「兩塊。」老闆跟著轉頭，彷彿一個報價機器。

「一塊的給我拿20把，兩塊的給我拿40把。」

張齊全拍板付錢，趁老闆去拿貨，悄悄從系統取了500塊。

老闆把東西裝箱拿膠布封好，和張齊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還應張齊全的要求送了兩塊紙板。

「老闆財源廣進，生意興隆啊。」

張齊全和老闆道別，又走了幾步去了文具店買了支馬克筆，然後提著東西去了廁所，再出來時手上已經空無一物。

有系統背包不用那是傻子，既然放的進去，那就不能委屈自己。別說，這系統改的真好。

看著天色不早，張齊全找了家麵館吃了碗面后，施施然的去了之前待過的濱江路小公園。

時間已經過了6點，路上散步的人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不過可能這條支路比較偏，散步的人雖然多，但賣東西的卻沒幾個。

先在附近找了個廁所，把下午進的扇子拿出來提手上，張齊全尋了個可以坐的地方鋪開紙板，把扇子擺了出來。

挑了幾個好看的花色打開，放在面上，又拿出了塊紙板，思索一下，在上面寫上了:小扇子2元，團扇5元，摺扇15元。

夏天的蚊子不少，又熱，扇子出乎意料的好賣，不一會兒就銷出去五十多把。

大多數沒帶扇子的人幾乎路過的都不會空手離開，特別是摺扇，特招老年人喜歡，現在就剩下二十幾把了。

團扇也賣的快，畢竟張齊全這張臉也挺招人喜歡的。

又來一客人，大夏天還長衣長褲皮衣外套的穿著，天都快黑了還戴著一墨鏡，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他蹲在張齊全攤前，隨手拿起一把粉嫩嫩的團扇轉來轉去，也不說買，也不講價，就在那裡轉扇子。

來者是客，張齊全也不太好問他到底買不買。

萬一他是神經病暴起傷人怎麼辦，張齊全老脆弱了，可怕疼。

張齊全發散著思維，一下想那戴墨鏡的晚上看得見路嗎，一下想那皮衣挺厚，那人熱不熱。

他雖然也穿著長衣長褲，但也沒感覺哪裡熱，說不定那人也不怕熱也說不定。

「老闆姓張？」

那人說話了，張口就問張齊全是不是姓張。

張齊全一愣，尋思著自己也沒把名字寫紙板上啊，他這麼知道自己姓張？而且這名字自己只是改著玩的啊。

「昂。」

張齊全雖然想著是改著玩的，但也回了個音，回完就見那人燦然一笑，擱下扇子就走了。

張齊全更覺得他是個神經病了。

又過了一會兒，張齊全抬頭，發現那神經病又來了，抱著一大泡沫箱子，悠哉悠哉的走到了他面前。

「張老闆，給挪挪，騰個位置給我唄。」他挨著張齊全坐下，把張齊全往旁邊擠了擠，一副他倆很熟的樣子。

怎麼辦？他預演的劇本沒這條啊？

張齊全一臉懵逼，被動極了。

他其實是有些社恐的，平常和人交流雖然看起來遊刃有餘，人長的也很自來熟的樣子，但他不是特別愛和陌生人交際，之前進貨也是，都是在腦子裡預演了好幾種方案才去的。

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真自來熟，他是真的沒轍。

「張老闆好啊，我倆剛才見過的，你叫我黑瞎子就行，認識我的人都這麼叫我。」

他一邊說，一邊拿走張齊全放一旁的馬克筆，在泡沫箱外側寫上『老冰棍5毛一根』，寫完還很順手的把筆插進了自己的衣兜里。

張齊全看著黑瞎子不說話，沒注意自己的筆不見了，只是想著黑瞎子的自我介紹。

嘿，果然是神經病，他這哪兒是認識他的都叫他黑瞎子，他那是只給了黑瞎子這個選擇讓人稱呼吧。

張齊全突然想起來為什麼覺得他這人眼熟了，他不就是盜筆里那歪嘴龍王嗎？

張齊全滿腦子都是黑瞎子的cos圖，各種勾起一邊嘴角邪魅一笑的樣子充斥腦海。

再仔細看看黑瞎子，雖然的確喜歡勾一邊嘴角笑，但沒cos圖那麼誇張，看著還是很帥氣自然的，感覺不油。

「張老闆這麼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是被我帥到了嗎？」

黑瞎子看張齊全一直盯著他不放，自信的笑道。

張齊全一噎，覺得十分無語，心裡想著:那句不油的評價恕我收回，他對著人故意這麼笑的時候其實還是很油的。

「你不熱嗎？」張齊全問道。

黑瞎子一愣，又笑開了。

「熱啊，怎麼不熱。不熱我擠你旁邊幹嘛？」

說著他把他的皮外套脫了下來，露出只穿著黑色工裝背心的結實身體。瞬間，張齊全明顯感覺到附近女孩子的焦點聚集在他的身上。

「果然，坐你旁邊沒蚊子咬。」黑瞎子可開心，拿了一隻冰棍遞給張齊全。

感情把他當驅蚊器使了是吧。

張齊全接過冰棍翻了個白眼，雖然他也很喜歡這體質就對了，半徑三米之內，普通蚊蟲絕跡。

托他那漂亮肌肉的福，本來就很好賣的扇子和冰棍銷的更快了。

天色漸漸暗沉，行人也慢慢少了起來，時間過的有些慢，張齊全覺得無聊了，突然想唱歌。

看了眼旁邊四處張望打發時間的黑瞎子，張齊全哼唱出一段《散場》

「最習慣笑看人世荒唐，最不屑流連人海茫茫，唯獨對你一往情深我無法假裝～最無奈看遍人心蠻荒，卻情願痴迷於你目光，原來你戲言所唱並非此生情長，而我不能忘～」

哼完，張齊全看著黑瞎子望過來的眼神，有些慌了，他不會是聽到了吧？

得，他現在鑽地洞行嗎？坐在黑瞎子旁邊唱黑花同人曲，他到底怎麼想的。

雖然唱的小聲，但就黑瞎子那耳朵，怎麼可能聽不見。完了，那歌詞又沒指名道姓，他會不會誤會什麼啊。

張齊全一隻手捂著臉，突然覺得世界了無生趣。

「喲～張老闆還會唱曲兒啊，挺不錯的啊。」

黑瞎子有些訝異，不過卻很捧場的誇讚道，還起鬨讓張齊全接著唱。

張齊全沒管黑瞎子，看著馬上要九點，扇子也沒剩多少，收拾收拾就準備走了，再呆下去他怕是要馬上跳江里去了。

馬上走，一分一秒都不想留。

「唉，唉！張老闆怎麼就要走了？等等我啊。」黑瞎子見張齊全收拾東西要走，也趕緊站起來。

他穿上衣服，把早就賣空的泡沫箱子丟到垃圾桶旁邊，快步追上張齊全，談地的和張齊全搭著話。

一路上黑瞎子那嘴巴拉巴拉的就沒停過，一會兒說那家小吃聞著好香，一下子說著家館子賣的東西好難聞，吵的張齊全腦子嗡嗡嗡的。

「你跟著我幹嘛。」

張齊全看黑瞎子的眼神不善，從一開始黑瞎子接近他就另有目的。

那一句問他姓什麼更像是在確認他的身份，看得出來他和原身不熟。在他旁邊賣冰棍說是防蚊子，不如說是早知道他有麒麟血，順便在他旁邊監視他。

張齊全只能感覺這人對他沒惡意，但想把他拉進什麼算計里的的感覺也非常讓張齊全不爽。

「我這不是沒地方去嗎？跟著你走一步算一步唄。」

要不是這裡人多勢眾的，張齊全挺想揍他一頓的，雖然大概率打不過就對了。

「別生氣啊。」黑瞎子像是明白張齊全的不滿，開口解釋道:「我在等個人，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和張老闆你投緣啊，讓我跟著打發下時間唄。」

黑瞎子討好的笑笑，伸手搭上張齊全肩膀，勾肩搭背的一起走。

張齊全有些無奈，雖然還是很不爽，但黑瞎子這樣的人真的讓他不知道怎麼拒絕。而且看他那樣子，想走也走不了了。

「嗯。」

[接取支線任務]

[他等的人（未完成）:他在等待一個人]

原來任務這樣接嗎？這根本就是個記錄本啊。

「唉，張老闆打算去哪裡啊？有地方去嗎？」

「沒。」本來是想找個旅館來著，突然想到自己沒身份證來著，去旅館也不知道能不能開到房間，乾脆就沒說了。

「那你走那麼快乾什麼，咱們慢點，去吃個宵夜怎麼樣？燒烤去不去？你請我吧？」黑瞎子帶著張齊全拐了個彎。

張齊全越聽是越懵逼。不是！你想吃宵夜還要他請客，你離離原上譜啊？！

「我沒錢。」張齊全放兜里的手捏緊了那把散碎的零錢，把它們收進里系統里。

除去本金四百，一下子進賬六百多張齊全還挺自豪，看來他還是有經商天賦的。

「沒關係沒關係，我等的人沒多久就到了，咱們吃慢點，等他到了讓他買單。」

黑瞎子和張齊全進了家燒烤店，這店裡人氣挺足，他們前面排了好幾位。

先點了東西拿過去，然後找了位置坐下，百無聊賴的等著上菜。

沒一會兒黑瞎子接到了個電話，好像是他等的那個人的。

他走到店外張望一下，報了個地址出去，又坐回來。

「我等的人馬上就到了，到時候你們認識一下，還挺有緣分的。」

張齊全不想說話，拿手支著下巴看著玻璃杯發獃，等著等著又想唱歌了。

剛好有一人站張齊全旁邊，張齊全瞄了他一樣，看他眼熟。

想唱的心情是怎麼也壓不住，就又小聲唱了出來。

「就讓永恆時間刻下你的模樣～」

哦豁，社死加一，這位也是個耳聰目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