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自責
第129章自責
聞言司謹嚴點頭,「好。」掀開被子,作勢要將池禮從床上抱起來。
池禮按著司謹嚴的胳膊,制止了司謹嚴的舉動。
他腳落地,坐在床沿邊,看向緊盯著他一刻未曾鬆懈的司謹嚴,「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有很嚴重到不能自理的後遺症。」
司謹嚴不贊成地微微擰了擰眉,但是……確實,當時的池禮這一生都不能再站起來、再呼吸。
司謹嚴深呼吸一口氣。
「我要自己走走。」池禮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腰身。
他在房間內轉了一圈,走到窗檯邊,是個晴朗的午後,風拂面而過,草木的氣息混雜著乾燥溫柔的味道。
直到彼時,真切感受著風拂過面龐的感覺,池禮才又多了分腳踏實地的真實。
司謹嚴在浴缸里放滿了水,水溫合適,還有安神的清香瀰漫在空氣里。
池禮脫了衣服,躺了一個月,身上依舊清爽,僅從這看,也知道自己在這一個月里被照顧的很好。
他看了一眼執守在一旁的司謹嚴,什麼也沒說,泡進水裡,自顧自地洗著。
旁邊傳來些動靜,司謹嚴手上帶著泡沫走近,池禮僅是一瞥,就注意到了司謹嚴的反應。
池禮:「失控的事,你後來是怎麼解決的?」
司謹嚴將泡沫揉在池禮肩上,越是靠近,那處的反應,池禮看越是明顯。
這也是池禮困惑的地方,司謹嚴現在絲毫沒有失控的癥狀,而當時的司謹嚴連上身都覆蓋了一層黑鱗。
短暫的沉默后,司謹嚴在池禮身側,掌心觸著柔軟溫熱的皮膚,看著池禮白潤的耳尖,心裡酸楚更甚,終於忍不住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池禮一怔,他回頭看向司謹嚴,他不知道司謹嚴指的是不是那場如夢境般的交易。
司謹嚴摸著池禮的耳垂、下巴,一個月來強壓下情緒,在眼裡暗涌翻滾,「太危險了,你不應該那麼做。」
他對自己的死亡早有預料,唯獨池禮離開、他徒勞無力地面對,是沒有料到的局面。
池禮聲音略低,「如果是你,你也會抓住最後的希望。」
搭在池禮肩上的手將池禮環住,池禮被緊箍在司謹嚴懷中,司謹嚴身上的襯衫被水打濕,嗓音沉悶:「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這一個月司謹嚴都在深深地自責。
池禮心情沉重,他盯著水面的波紋,突然想到,那他付出的代價呢?是什麼。
他以為他交出了自己的生命,然而他現在仍然在這裡。
池禮被捏住下巴,猛然回過神,對上司謹嚴的視線,司謹嚴紅著眼睛,有些委屈地瞪著他:「你還走神。」
池禮沉重的心情上浮了一層粉色泡泡。
他看著司謹嚴黑深的眸仁,主動勾住司謹嚴的脖頸,朝那緊抿的唇上湊上去,「我的錯,我哄你。」
司謹嚴瞳孔猛地震顫,見池禮眼底帶著淺笑,主動朝他湊近。
破天荒的,現在輪到司謹嚴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池禮掌握著主導權,唇齒之間,將司謹嚴的城池攻陷得徹底。
不過片刻,局面已然顛倒。
再分開時,司謹嚴一身衣服濕透了,池禮更是狼狽不堪。
再想讓司謹嚴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兩人擠在浴缸里,司謹嚴尤嫌不足,吻了又吻,印下一個個標記。
直到深夜,池禮才平穩躺下。
搭在他身上的魚尾在月光下反射著銀色的光澤,池禮:「比之前更……漂亮了。」
池禮難以形容這種感覺,形狀和色澤並沒有改變,但僅是看著,就有一種曾經似乎沒有過的奇怪吸引力,令他心跳作亂。
魚尾尖晃了晃,沿著池禮的小腿而上,將人纏緊。
司謹嚴沒有說,因為池禮,他心臟那塊鱗再度生長,而池禮身體里的那塊鱗,因為被取出,池禮本將至結束的生命,也更快到了終點。
*
幾天後,池禮慢慢知道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那天,他和司謹嚴被異變體包圍,而在一瞬間,周圍的異變體忽然化成灰燼。
他們成功離開,幾天後,異變體被援軍消滅。
池禮聞言,覺得其中有蹊蹺,司謹嚴說他也這麼認為,但不願意再和池禮繼續談。
對於那場如夢般的「交易」,池禮也沒有再提起,不過司謹嚴似乎早已經知道些什麼的。
池禮又問起耿吉他們的狀況,司謹嚴:「都還在。」
當時司謹嚴那邊引去了大半的異變體,周圍異變體泛濫得並不嚴重。
自醒來,池禮一直待在別墅里,司謹嚴也沒有去基地。
池禮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麼,吃早餐的時候,池禮問:「都忙完了嗎?」
司謹嚴將剝好的雞蛋放進池禮碗里,抬眸看向池禮。
池禮:「帝國那邊的事。」
司謹嚴點頭。
池禮:「現在是誰執政?」
新聞說選了一位皇帝的副手暫為代理帝國事務,那人池禮並不熟悉,他覺得應該是有人在背後做主謀。
司謹嚴:「白祁。」
池禮一愣,有些詫異。
池禮吃完后,和司謹嚴一起去了基地。
這幾天,司謹嚴對他的健康狀況似乎很擔心,偶爾會問池禮是否胸悶,或者有哪裡不舒服。
走進基地,池禮這才意識到自己遺忘的那件事是什麼。
但是直到做完檢查,要離開基地了,司謹嚴都沒有提起蛋寶。
池禮無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和司謹嚴往外走去時,腳步放緩了一些,「蛋呢?」
司謹嚴身形一僵,幾秒鐘的沉默里,池禮心間那股不對勁再度擴散。
「出事了?」池禮謹慎而又輕聲地問道,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地多了幾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