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晴天
第258章晴天
第258章晴天
林君度將那佛牌戴在脖子上,對涼宮緋櫻笑著:「放心吧,會沒事的。」
涼宮緋櫻乖巧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望著林君度漸漸離去的背影。
林君度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林雅芝跟眾女,微笑的朝著揮手。
林君度點頭,嘆息一聲,大步向前走去。
無論是親人,朋友……亦或是愛人。
他,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林先生,這邊來。」
護士淡淡的說道。
作為醫護人員,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她見得多了,早已麻木,自然不會有什麼感想。
況且,雲院長都發話了,林君度的手術,不會出事。
有可能出事的,只是那個銀髮藍瞳的女孩,
「嗯。」
林君度點頭,一步步的走進手術室。
手術室內,好幾個醫生嚴陣以待,各種專業的設備,讓他有些眼花繚亂。
尤其是,那刺眼而醒目的手術燈。
手術室被一分為二,用一個屏障牢牢的隔開,但有出入口。
「想必,屏障旁邊,就是這次跟我一起手術的那個女孩了。」
林君度暗自點頭,沒想太多,按照醫生的指示,躺到了手術台上。
說不緊張是假的,
即使已經被告知,自己的手術沒什麼危險。
可一想到馬上自己要被打麻藥,再割開幾個窟窿,林君度還是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來,林先生。」
一個帶著口罩和手套,全身上下只露出眼睛的醫生,將一個林君度說不上名字的呼吸罩之類的東西擺在他眼前。
不過,即使說不上名字,林君度也知道那東西是做什麼的。
那是吸入式麻藥。
昨天,他已經體驗過了。
林君度對醫生點頭,剛要戴上那呼吸套,就又想到了什麼,對醫生做了個停的手勢。
醫生點頭,暫時將那東西放在一邊。
林君度看向身旁不遠處的屏障,對屏障那邊遙遙喊道:「小姐,雖然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但是這次,真是謝謝您了!等手術結束恢復好后,我請您吃飯!」
屏障那邊,不出林君度意外的沒有傳出任何回應聲。
林君度苦笑著搖頭,隨後對醫生做手勢,示意醫生可以開啟手術了。
醫生點頭,將那傳輸吸入式麻藥的罩子,緩緩戴到了林君度口鼻處。
「麻醉師,可以開始了。」
同樣穿著嚴密的雲峰對麻醉師喊道。
「好的。」
麻醉師答應一聲,緩緩將麻藥傳輸過去。
「林少爺,跟昨天一樣。」
「麻藥起效果后,不會有任何痛苦,感知。」
「一切,都會像是一場夢一樣。」
「在您的意識里,時間,不會過去太久。」
「再睜眼時,就是你重獲新生之日。」
雲峰嚴肅說道,隨後,又對屏障另一邊的人同樣喊道:「麻醉開始。」
林君度下意識的想點頭,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慢慢動不了。
如墜深淵。
「五。」
「四。」
「三。」
「二。」
「一!」
隨著麻醉師的精確倒數,林君度漸漸的閉上眼睛…………
一片漆黑。
林君度惘然的睜開眼,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他想喊,卻始終都喊不出聲,只能像個啞巴一樣的阿巴阿巴的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
林君度茫然起身,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行走。
無盡的黑暗,和那可怕到讓人窒息的寂靜,不由得讓他心裡發噤。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林君度孤獨的一個,行走了多久。
終於,前方傳來一縷微弱冷白光亮。
與其而來的,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聲音。
「緋櫻?」
「媽?」
「是你們在前面嗎?」
林君度終於能說話了,對前方大喊。
沒有人回應他,他只能快步的向那光亮跑去。
跑了很久之後,林君度疲憊的坐在黑暗中,大口喘息著。
他緩緩閉上眼,擺爛似的躺在了地上。
就這樣吧。
反正,也找不到那光在哪裡。
就像龜兔賽跑一樣,他每笨拙的走一步,那光,就如狡猾的兔子般,一瞬跑出好幾米遠。
就在他絕望之時,他猛然發現,閉上眼后,自己卻反而感覺到了光亮。
難不成……只要閉著眼,就反而能看到光了?
他心中竊喜自語,不敢再睜眼了,就這樣如同屍體一般,直挺挺的躺著。
直到,眼前的光亮越來越盛。
直到,那聽不清晰的聲音,越來越近。
直到光亮如同白晝般,在林君度緊閉的雙眼面前綻放時,林君度終於還是挺不住了,好奇的睜開眼。
只見,那不知隔了多遠的絢爛光亮,已不知花了多長時間,緩慢而執著的靠近到他面前。
「真的有光!」
林君度驚喜的讚歎一聲,下意識的眨了眨眼。
而就在這一黑一白,眨眼之際。
當他已完全睜開眼時,四周的黑暗,一掃而空。
眼前的,是沒有一絲雲朵的清新藍天,是溫暖而耀眼的陽光。
陽光下,草原綠意一片,各種林君度認不出的花朵,燦爛綻放。
「颳風這天,我試過握著你手。」
「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
遙遠的清冷女聲傳來,林君度恍然大悟。
原來,那聽不清楚的聲音,是某人在唱晴天。
林君度惘然的低下頭。
好熟悉的聲音。
好突兀的歌。
在這種大晴天,雖然歌名很搭配,但現在唱的歌詞,也太不應景了。
林君度再抬眼,怔怔的凝望著遠處。
在襲人的花香里,在高垂華爾茲的蝴蝶中,在低垂的天際線下,在一片蒼茫又溫暖的陽光間。
一個身著白裙,銀髮披肩的少女,歡快的跳著,哼著那愈發清晰的晴天。
少女始終背對林君度,留在林君度眼中的,除了那純潔又白的過分的長裙,和那在晴天下,隨陽光熠熠生輝的銀髮。
林君度失魂落魄的向少女走去。
好熟悉的少女。
分明熟悉到過了頭的銀髮,白裙。
可他,為什麼就想不起少女的名字呢?
他一步步的踏在柔軟草地中,時不時跌倒,又時不時爬起,堅定的向少女走去。
他想看看,少女的臉。
想問問,少女的名字。
更想知道,少女,為何會一直唱那首單調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