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不妥協,咱們的孩子
小傢伙兩眼水汪汪的,如同清澈的泉水般晶瑩剔透,閃耀著純真無邪的光芒。
他專註地盯著千羽,明亮的雙眸中充滿了好奇。
瀾歌詫異:「嘿!這傢伙區別對待!怎麼到你懷裡就不哭不鬧了?」
沈懷風也湊過來猜測道:「可能你是第一個抱他的,認人吧!」
幼崽通常對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人都擁有特殊的感情,看來這小東西也是如此。
千羽伸手逗了逗他,小傢伙抓住她的手指,突然笑了,嬰兒的笑容如同一朵盛開的花兒,純潔無暇,讓人忍不住心生喜愛。
他一邊笑,一邊嘟著粉嫩的小嘴吐了個口水泡泡,口中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
千羽一顆心頓時被萌化,轉頭喚道:「師兄!快來看看你外甥!」
聿風綳著臉,無奈嘆了口氣,禁不住催促呼喚,快步走到她身旁。
千羽揚起笑臉,展示著自己被握住的手指,開心道:「你看,他還挺有勁兒!」
望著她的笑容,聿風放鬆了些許,提醒道:「小心些,它是妖獸。」那略顯尖銳的指甲讓他不得不警惕,盤算著一會兒就給它削了!
千羽勾動著小傢伙的手指,笑意更甚:「沒事兒,他才這麼小一隻,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你要不要抱抱?」
聿風沉著臉思索了半晌,做了半天心裡建設,終於伸出手。
沒想到小傢伙還沒交到他懷裡,立馬大哭起來,嚇得千羽趕緊縮回手又拍又哄。
聿風臉都黑了,伸出去的手尷尬地懸停片刻,惡狠狠收了回去。
倒是沈懷風要抱時,小傢伙配合度還挺高,不哭不鬧乖巧得很。
聿風臉色更難看了。
瀾歌在一旁差點笑岔了氣,她捧著肚子指著他說道:「誰讓你老是一副冰塊臉,親外甥都不喜歡你,哈哈哈哈!」
當初被砍了尾巴的仇她可一直記著呢,此時抓住機會怎麼可能不奚落對方兩句?
聿風冷冷瞥過去一眼,成功讓她住嘴收聲。
瀾歌委屈地挪到千羽身後躲了起來,嘟囔道:「我又沒說錯,活該沒小孩子喜歡,以後說不定自家孩子都不樂意親近這個親爹!」
千羽白了她一眼,問道:「這小傢伙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瀾歌咬了咬唇,答道:「這個還真看不出來,得等他再長大點才能知道。」
千羽也不糾結,又看了眼沈懷風懷裡的孩子,見兩人相處融洽,起身拉著聿風走遠了些。
「我知道你暫時有些難以接受這個孩子,但不管他是誰的孩子,又是怎麼來到這個世上,如今他在千鈞城降生,就是咱們千鈞城的孩子!」
她握著他的手掌輕輕摩挲了兩下,帶著明顯的安撫。
聿風抿著唇沉思片刻,伸手將她拉入懷中,輕輕嘆了口氣,貼著她的額頭道:「這孩子對夜無涯來說至關重要,將他留下恐怕今後永無寧日。」
千羽輕笑:「咱們本來跟他就有仇,本就沒得安寧,也不在乎多這一樁了。」
「不一樣的,別的他或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此事關係到他飛升大計!為了離開九玄大陸,他害了那麼多人,籌謀數千年,你不知道,他早就已經瘋了!」
聿風語聲急切,滿是擔憂。
「我知道!」千羽張開雙手回抱住他,「可這是聿霜的孩子啊,是她跟九方師尊的孩子,是你親妹妹的孩子!」
聿風的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卻沒有再說話。
「她那麼愛這個孩子,為了生下他吃了這麼多苦頭,無論如何,咱們都該幫她保全這個孩子!」
千羽態度堅決,神情堅定。
聿風沉默半晌,終於袒露心聲。
「他抓你的目的和聿霜一樣,對他來說,你才是孕育妖獸之子的最佳人選,只要一想到那種可能,我就……」
察覺到他的顫抖,千羽心中一緊,連忙牢牢抱住他安慰。
「不會的,我哪有那麼容易被他抓到?我有千鈞城、有大家,最主要的,我還有你啊,他拿我沒辦法的!」
聿風搖頭:「我怕自己終有一天保護不了你,我怕一個疏忽就讓你落入他的手中,千羽,我真的快要瘋了!」
心中漫上一陣難以言說的感動,她眼眶酸澀,喉頭哽咽,一時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與平日的含蓄內斂不同,此刻眼前這個男人的愛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奔涌而來,將她淹沒,無法自拔。
今生何德何能,竟讓一個男人愛她至此?
她只能抱緊他用力搖著頭,表達著自己的情緒。
似是找到了宣洩的出口,聿風還在她耳旁繼續訴說。
「在燁淩島見到小霜的時候,聽他說出第一目標其實是你,我差點失控解封洪荒四凶,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他頓了頓,接著道:「可我不能,若真那麼做,就無法回頭了……」
千羽知道,他以自身修為封印了四凶本體,所以境界才會被壓制在巔峰武皇,面對靈皇大圓滿境界的夜無涯,才總是差上那麼一些。
洪荒四凶窮凶極惡,若是讓它們出世,必將天下大亂!
「不會的,不會走到那一步!」她努力安撫著。
聿風深呼吸一口氣,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半晌之後才低聲道:「千羽,我這幾日總會忍不住想,不如就讓他利用這個孩子突破飛升吧,我只想要你平安,好好活著!」
千羽微微一愣,沒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想法,轉念稍加思考,又能夠理解。
他太過在乎她,俗話說,關心則亂,加上九方神曜和聿霜的事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打擊,所以才會影響到他的心志和判斷。
她一下下輕輕拍著他的脊背,放緩語調,柔聲輕喃。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著讓他借飛升離開九玄,離咱們遠遠的,再也不會影響到咱們的生活。可是你想過沒有?若真的讓他成功晉階蛻凡境,掙脫桎梏,那他有可能放過我們嗎?」
聿風怔住,連呼吸都停滯了。
「如今他出不了燁淩島,行動受限,咱們還能暫避鋒芒,韜光養晦。若真讓他晉階成功,那咱們才是真的暗無天日!」
千羽深吸一口氣,冷靜分析著,將自己的猜測一一擺在聿風面前。
「我不知道他為何會被禁錮在燁淩島不得離開,但依我推測,一旦他成功晉階,這個限制將不復存在!」
男人目光微閃,他只是一時亂了心神,並不是愚蠢痴傻,稍一思索便想通了。
「據我所知,晉階成功之後並不會馬上迎來天雷劫,天道規則會給予當事人一段時日準備和告別,這個時間不會久,一兩日而已,但若他真的到達那個境界,一兩天時間滅了我們所有人並非什麼難事!」
聿風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眸中湧上濃重的陰霾,他知道千羽說的都是事實,絕非危言聳聽。
蛻凡境那已經是超脫凡俗的存在,比之皇者境界高出不止一星半點,靈皇武皇在其面前可能連三招都撐不到!
「況且,即使他暫時放過我們,待有朝一日,你我若是能夠晉階飛升,去往上界,再度與他遭遇,你覺得他還有可能容得下咱們嗎?」
千羽抬起頭注視著聿風,說出了自己的觀點,一字一句,緩慢而又鄭重。
「所以,聿霜不能給他,孩子也不能給他,絕對不能讓他晉階,否則後患無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