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摘的就是高嶺之花5
第258章摘的就是高嶺之花5
姜莘憐,很難纏。
001如是評價道。
在漫長的近乎禁止的時間裡,它的主人經歷過很多世界,扮演著性格各異的配角,善良的、惡意的、軟弱的、強硬的……
他盡職盡責模仿著,扮演著,然後慢慢地,忘記了自己的性格。
屬於人性的那部分在緩慢的消失,直到他遺忘了自己的名字。
喜怒哀樂不再是常有的情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的主人的脾氣相當的不錯。
而姜莘憐,她善於察言觀色,也同樣擅長得寸進尺。
所以,當她遇到「好脾氣」的季久許,那就是反客為主,順著杆子一爬再爬。
「這段時間,我每日聽著神父的教誨,可是啊」
姜莘憐聲音無辜:「我的夢卻是一日比一日不堪入目,這可怎麼辦呢?」
季久許冷靜地指出:「這幾日休息室的燈徹夜明亮。」
覺都沒睡哪來的夢。
「哎?是這樣嗎?」姜莘憐恍然,「原來我這幾日,想得都生出幻覺了。」
【咳咳】
001綳不住咳了聲。
不是夢就是幻覺,主打一個沒有證據張口就來,不管怎樣都能面不改色地繞回去。
不會尷尬,不會羞恥,這樣的性格,生來就是克制主人這樣的高嶺之花。
「你……」
季久許無法理解她的想法:「我們見面次數屈指可數,為什麼對我這麼感興趣?」
第一次見面,她便以觀察的目光仰視他;第二次見面,她笑得甜蜜,像個天真的少女,將竊聽器藏在他身上。
她是劇情中不可缺少的惡毒女配,他是隨時可以更換的炮灰男配,他們不該有,也不會有過多的交集。
隔著黑暗,女人輕然的笑聲落入耳中。
「我只是,想和你親密一些罷了。」
姜莘憐緩慢重複道:「想和你,比家族中的任何一人,都更親密一些。」
「神父」是高層的傀儡,一舉一動都由高層掌控,但正像牽絲木偶一樣,他的舉動能透露高層的想法。
以小見大,見微知著。
重要反派向他伸出拉攏的手。
季久許無動於衷:「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和你更親密。」
炮灰配角表示拒絕。
「哎?可是「神父」作為消耗品,保質期只有一年,這麼短暫真的可以嗎?」
她不知在懺悔室里做些什麼,原本清晰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起來,而且,似乎變遠了?
季久許一時分辨不出,平淡道:「死亡對我沒有意義,不過是回到該去的地方。」
「……」
姜莘憐沉默著,不再說話。
季久許等待了片刻,確認她沒有下文,禮貌而疏離道:「七天的懺悔時間結束了,你可以離開了。」
依然沒有回復。
他也不再浪費時間,轉身朝門口走去。
陳舊的木門發出「吱嘎」一聲,走廊明亮的光線照進昏黑的懺悔室。
季久許剛踏出左腳,便注意到後方傳來輕微細小的腳步聲。
他微微睜大了眼,想要側身躲開,身後的人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意圖,抱住他的腰重重撞在他懷中。
「唔」
他一時失了平衡,踉蹌了一步被她帶出了房間,明亮的光線照清了他的面容。
「001!」
季久許喝道。
但晚了一步,姜莘憐已經看到了,驚訝道:「金色的?」
不是淺金琥珀,是真真正正的金色,濃重得讓人詫異,是和本人完全相反的高調瞳色。
和上次在書店見到的黑色瞳孔不一樣。
姜莘憐鬆開抱著他的手臂,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笑眯眯地看著他。
季久許平穩著呼吸,整理好剛才被弄亂的衣領,面無表情:「你還有什麼事?」
這段時間,為了避免重要反派數據爆紅,從而猝死,他一直為她將數據穩定在及格線之上。
沒有生病的折磨,姜莘憐終於有了幾分血色,彎唇笑著的模樣嬌麗動人:
「你這麼坦然地接受高層的擺布,那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擺布呢?」
「既然你沒有自己的意志,那為什麼不可以聽從我的意志呢?」
她說得理直氣壯,好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季久許淡淡地看她一眼:「歪理。」
他沒再多說,繞過她離開。
姜莘憐背著手站在原地,嘆了口氣:
「還真是高嶺之花啊。」
*
七天的禁閉結束,姜莘憐回到自己的別墅。
她的住處不算大,花園也小小的,只種了一株萎靡不振的百合花,越發顯得空蕩。
這是她隨手種下的,看這蔫噠噠的樣子,應該是命不久矣。
她漠不關心地收回視線,走進別墅。
姜楚羽站在二樓樓梯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她的腳步聲這才回過神,快步走過來。
「莘憐,你的身體還……呃」
她把關心的話咽了回去,有些驚喜:「你的臉色好了很多。」
她邊說著,目光看向書房,示意裡面有人在等她。
姜莘憐推開書房的門,點頭道:「一切都是神的厚愛。」
厚重的門板在身後合攏,坐在角落處的少年冷笑:「真是虛偽的嘴臉。」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禁閉得到明天才結束。」
「你把書房收拾得這麼乾淨,不是早就猜到我會跑過來。」
姜莘憐輕笑,戲謔道:「當然了,畢竟,誰不知道你是個痴情的人呢?」
「閉嘴。」
姜楚塵目光陰鬱:「我不是來和你爭吵的。」
「你得感謝我。」
姜莘憐在書桌后坐下,撐著下巴說道:「你的把柄在他手中,你比我,更不希望他活著。」
「……我知道。」
姜楚塵失神了一瞬。
家族不會虐待任何一個孩子,就算是犯了錯的孩子,也只是輕拿輕放地關進黑屋禁閉。
在那個沒有光亮和聲音的房間,分不清方向,分不清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否還活著。
唯一的聲音是自己的心跳,可原本有力的心跳聲也漸漸被黑暗吞噬,失去了跳動的動力。
怎麼會這麼黑,這麼安靜呢?
不是答應他,不會再讓他一個人留在那片黑暗中嗎?
為什麼又留他一人忍受……
「我都知道,我會配合你。」
姜楚塵深吸口氣:「而我,只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