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任勞任怨的老牛
雖然第一次見到林歆歡，吳秀麗敢肯定，她就是自己的歡歡。
一見到她，心生親近，好似二十多年前見過一樣。
此刻吳秀麗，與第一世來接她屍體回家的吳秀麗，重合。
林歆歡蠕動嘴唇：「媽。」
上前抱住吳秀麗，小臉埋在她的懷中。
整個人被清新的皂莢味包圍，深深吸了一口氣，穿越回來的忐忑不安消失殆盡。
「誒！」女兒能認自己，吳秀麗激動的破了音。
手環著女兒，輕輕拍背安撫。
即使對陳茉莉，她也沒有那麼親密過，做擁抱的動作。
陳茉莉自持貴婦的身份，對待孩子一向是嚴厲有餘，親近不足。
林崇瑜與家人相處的時間更是少，一年可能就見面十次不到。
她現在才知道，從一個簡單的懷抱中，能得到如此多的能量。
林庄成傻獃獃的站在一邊，往日里強硬的漢子，忍不住拿手背擦拭眼淚。
她從吳秀麗懷裡出來，看了一看木頭樁子般的爸爸：「爸。」
女兒的親近，不善表達愛意的林庄成，笨拙的學著妻子的動作安撫她：「唉！」
推出懷抱，林歆歡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林生生，眼裡閃過狡黠。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慢慢走上前，輕輕環住林生生：「弟弟。」
林生生本來想躲開，但是看爸爸媽媽都得到的一個擁抱，又有些期待，停止了動作。
低著頭，渾身僵硬。
而後感受到，一股花香，得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林歆歡感受到懷裡的身體軟了下來，笑彎了眼睛，揉揉林生生刺刺的腦袋。
「妹妹，你不要忘了我，老哥也要抱抱~」
林壯壯見家裡每個人都有了，早就張開雙手，等了半天。
見大家都沒注意到，撅起嘴巴，鬱悶求關注。
吳秀麗笑著，輕拍了他手臂一掌：「就你機靈，那麼大人，還不害臊。」
「二嬸，你們年齡比我大，都有，我為什麼不能有一個擁抱~」
說得吳秀麗和林庄成不好意思了，他們那麼大年紀，還肉麻。
林歆歡被他幽怨的表情逗笑，投入他的懷抱，又離開。
「哥哥。」
「唉！哥哥給你切西瓜吃！」
妹妹一聲哥，讓他樂得找不到北。
終於抱起那個被他遺忘在桌子上的大西瓜，自己去廚房切西瓜。
激動過後，四人在前廳相顧無言。
一時間，不知道改說什麼。
畢竟在不久前，他們還只是陌生人。
等到林壯壯切完西瓜回來，又恢復了熱鬧。
林庄成看著大嘴叭叭叭的侄子，第一次覺得他話癆，沒有那麼煩人。
「哎呦，我爸爸讓我出來買種子，我都忘記了。」
林壯壯看著時間，一拍腦門，一副急切的樣子。
「二叔，二嬸，我先幹事情去了，到時候帶著歡歡生生，我們好好聚一聚。」
說完就往外面沖，看來是很怕家裡老爸的責問了。
吳秀麗，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林歆歡。
用牙籤挑起切成三角形的西瓜，可擦可擦，像是小松鼠般，啃得歡快。
不像是在吃西瓜，倒像是吃宮廷御膳。
難不成，歡歡在那個林家過得不好？
連一顆西瓜都沒得吃？
心疼的詢問：「歡歡，你在養父家裡過得怎麼樣？」
林歆歡看看手上沾上的西瓜汁，才明白吳秀麗問的原因。
用紙巾擦乾淨手，嘴一扁，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吳秀麗：「媽，我在養父家只能吃草。每天還要像老牛一樣完成任務~」
吃草，是因為陳茉莉讓她學舞蹈，為了保持身材，甜食、零食、肉製品都不讓她碰。
重油重鹽的東西都不能吃，每天只吃營養師搭配好的營養餐，寡淡無味。
至於任務，每一天從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覺，教學任務都安排的滿滿的。
舞蹈、樂器、畫畫、馬術......力求把她培養成一個好嫁人的名媛。
等穿越到了古代，戰火紛飛，吃飽都做不到，更別說好吃的。
所以突然吃到甜甜的西瓜，讓林歆歡胃口打開，忍不住吃多了點。
揉了揉，鼓鼓的小肚子，其實她還可以再吃一盤。
「這天殺的。」吳秀麗咬牙切齒，狠不得咬下女兒養父家一塊肉。
以為他們家有錢，歡歡在他們家過得是好日子。
所以他們提出不想還給他們女兒時，忍痛答應。
沒想到連飯都吃不飽，他們村裡的豬都吃得比歡歡好。
還說會照顧好歡歡，所謂的照顧就是把人養成一把骨頭嗎！
在吳秀麗的眼裡，過上有魚有肉的日子，才代表過著好日子，
她可不管是什麼品牌，什麼奢侈品，什麼房子、車子。
連吃的都不能順心意，日子還有什麼盼頭。
自家把林露露養得胖乎乎的，他們竟然虐待自己歡歡。
早知道，當初說什麼都不同意林崇瑜留下孩子。
看著吳秀麗氣憤的模樣，林歆歡心裡有些心虛，長長的睫毛上下飛舞。
其實她說的也是實話吧，在物質上沒有虧待過自己，其他的都如她所說。
「歡歡，你在家裡這段時間就好好吃，想吃什麼，媽媽就給你做什麼。」
林歆歡立馬想到香噴噴的醬大骨，土豆牛腩，酸菜魚，麻婆豆腐......
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刺溜~媽我想吃大骨頭，兩根，要大大的。」
吳秀麗好笑的看著小饞包：「好~媽給你做一大盆。」
整顆心都軟了。
「爸，給你買！」林庄成馬上跳出來，表忠心。
林生生挺起胸膛，想要說什麼，但發現他又不會廚藝，又沒有錢。
動了動嘴巴，沮喪低頭。
「謝謝媽，謝謝爸...謝謝生生。」
林以晴特意瞥了一眼，看到林生生亮亮的眼睛。
林庄成看女兒還想吃西瓜，又去廚房切了一盤。
就這樣靜靜看著女兒吃東西，也是一種幸福。
突然，吳秀麗發現了不對勁，林歆歡的小臉過於蒼白，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
跟生過一場大病似的。
難道在林家還受了虐待！
想到這種可能，心如刀割，焦急的問：「歡歡，是不是他們打你了！」
林歆歡看媽媽發現了，也不隱瞞。
便把林露露回林家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們，包括捐獻骨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