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迫害龍傲天的新生天道(54)
第249章迫害龍傲天的新生天道(54)
還未等懷雀細想,隨著一陣絲竹鼓樂聲響起,朔國國主在宮仆侍衛的簇擁下慢慢走入了殿中。
眾人紛紛起身作禮,藺遠卻沒有動作,身後玄天宗的弟子們也只是拱了拱手,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懷雀便也沒有站起來,只是悄悄打量著坐在龍椅上的男人。
——說是男人,其實並不恰當,準確來說,朔國國主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
沒有修為,是個凡人。
懷雀看過去的第一眼便下了定論。
在朔國國主身上,懷雀也感受不到絲毫與妖修、魔修有關的異樣氣息,非要說哪裡不對勁,那就是國主那張臉雖然布滿皺紋,但面色卻格外紅潤,眼神也並不渾濁,面容慈善,又不失威嚴,看上去甚至要比善淵真人還要精神一些。
可這也稱不上是「不對勁」,也許朔國國主極其擅於養生之道,且朔國如此富饒,想搜集一些天靈地寶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服侍在朔國國主左右的宮仆也都正常的很,他們謙卑恭敬,自覺地退到帷幕之後,沒有一個人表現出與國主關係親密、能陪伴左右蠱惑君心的樣子。
一切都與懷雀想象中大相徑庭。
只有雲祈一行人,直到現在還不見蹤影。
朔國國主看了看空著的位置,臉上並沒有浮現出任何驚訝的神情,他抬了抬手,示意宮宴按照預定的流程正常進行。
絲竹鼓樂聲悄然停止,隱隱約約的不安感卻升騰在懷雀心頭。
幾位宮仆抬著一方圓台走了進來,那圓台不大,懷雀估摸著應該只能站下一個人,圓台底座是木鑲銀的工藝,上面刻了無數朵或含苞或怒放的蓮花。
宮仆將圓台放在大殿中央,隨著宮仆一一退下,殿內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
席座間,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發生了什麼?」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有人熄了燭火?」
——不。
懷雀立刻察覺到,不僅僅是燭火熄了。
方才還大亮的天色竟然也突然黑了!
懷雀下意識地握緊了洛澤劍,藺遠在他身後輕聲道:「不必擔心,是聖子殿下。」
……那他就更擔心了好么!
懷雀並沒有因為藺遠這句話而鬆懈下來,慕即白的修為他也是知道個大概的,怎麼可能做到變天換色?
懷雀壓下心中的驚疑,微微露出一個笑臉,道:「原來如此。」
他看向場中,絲竹鼓樂聲再次響起,這次奏起的旋律與先前完全不同,頗有幾分悠遠神秘的異域之感。
片刻后,殿內忽地大亮。
圓台正中站著的,赫然是不知從哪裡走進來的慕即白。
斗笠嚴嚴實實地罩在慕即白頭上,遮簾和懷雀見過的不同,要更長更密不透風一些,他仍是一身白衣,樣式要比從前穿的繁複許多,衣擺上也綉著華麗的銀色花紋,腰間卻佩戴著懷雀送給他的那隻針腳拙劣的香包。
懷雀看不清慕即白的表情,但隱約覺得他大概是看了自己一眼。
「吉時已到——」
宮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祈福儀式正式開始。
慕即白兩手空空,並沒有拿任何法器,他在小小的舞台上緩緩起舞,舞姿並不柔美,反而似是有一股殺伐之氣,慕即白臂上的輕紗隨他的動作飄起,又是一個轉身,慕即白抬起手臂,雙手朝天,殿外,一聲驚雷轟然炸開,震天的響動,讓殿內眾人紛紛坐立不安起來。
而朔國國主卻面帶笑意,如如不動地端坐高位。
雷聲接二連三,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天邊閃過一道又一道的亮如白晝的閃電,慕即白在讓人耳鳴雷聲中,輕輕吟唱了起來。
沒有人能聽清楚慕即白在吟唱些什麼,懷雀勉強聽到了幾個音節,他甚至懷疑慕即白說的都不是人話,不然他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就在懷雀迷茫之時,慕即白吟唱結束,在他兩手之間,驀地出現了一朵綻著微光的蓮花!
——雪心蓮!
懷雀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雖然從未見過,但他敢肯定,慕即白手中的,就是傳說中的雪心蓮!
懷雀壓下激動的心情,他咬緊下唇,周圍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雪心蓮,朔國國主更是露出了堪稱痴迷的目光。
就在此時!
「——老匹夫!」
懷雀心頭一跳,他轉頭看向殿外——
雲祈髮髻散亂,滿身血污,臉上還有幾道血痕,他手執短刀,眼底都是血絲,目眥欲裂地看向王位上的龍袍老人。
「你為求飛升之路,居然敢活祭全城百姓?!老匹夫!你不怕天道報應嗎!!」雲祈怒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天道?」朔國國主大笑幾聲,又假惺惺地搖頭嘆氣道:「哎,西英大皇子,你還不懂嗎?你父王派你過來,便是答應與我們結盟的意思。」
「在座諸位,以及你的父王——我們都懷揣著同樣的理想,自然——」朔國國主故意停頓了下,哼笑道:「也會實施同樣的計劃。」
雲祈如遭雷擊,他渾身顫抖,連牙齒都在上下打顫,「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父王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朔國國主滿是遺憾地說道:「怎麼,突破自家侍衛的包圍,還沒有讓你認清這一點嗎?」
雲祈頓頓地搖起了頭,他茫然地看向四周,最後鎖定在了懷雀身上,雲祈喃喃道:「懷雀……」
懷雀早已站起身,他冷下臉色,掃了圈神色或漠然、或躲避的使臣們,「什麼意思?」他沒有看向朔國國主,而是注視著眼前手捧蓮花的慕即白,「你現在做的,到底是不是祈福儀式?」
「不是!」雲祈喊道,他咬緊牙,恨聲道:「這是獻祭儀式!懷雀,來不及了,必須阻止他們!」
懷雀動作果斷,他握緊洛澤劍,靈巧地躍出座位,朔國國主卻沒有絲毫擔憂的神色,始終淡定地坐在龍椅上,彷彿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鬧劇。
「早就該……」慕即白低聲開口。
「什麼?」
雲祈舉著短刀沖了過來,慕即白頭也不回地揮出一掌,掌風掃開斗笠上的白幕,露出一雙陰沉的雙眸。
「把他料理掉的。」
慕即白一手托蓮,一手向雲祈進攻,雲祈完全不是慕即白的對手,僅過了一招便被打倒在地。
雲祈吐出一口鮮血,懷雀抽出洛澤劍,他沒有絲毫猶豫,劍光一閃,劍尖直逼慕即白的心口。
慕即白不躲不避,他手中蓮花卻忽然飛起,與洛澤劍凌空相撞!
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慕即白腰間的香包劇烈搖擺起來,幾滴鮮血從香包中飛出,與此同時,雲祈艱難爬起,又踉蹌倒下,最後勉強捉住了懷雀的衣角。
那幾滴鮮血飛到半空,慕即白瞳孔緊縮,立刻道:「不好!」
他抬手欲將雪心蓮收回,可鮮血已經倏地鑽進雪心蓮中,懷雀心口一痛,他緊鎖眉頭按住胸口,剎那之間,以雪心蓮為中心蹦出一道刺眼白光,三人被白光包圍,殿內眾人條件反射地閉起雙眼。
白光散去,藺遠猛地站起身——
殿內空空如也,竟是完全不見三人的身影。
懷雀……和慕即白、雲祈,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