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豪門文中的惡毒假少爺(5)
第5章豪門文中的惡毒假少爺(5)
這話如果是從旁人嘴裡說出來,聞昭早就把面前這些菜扣到說這話的人臉上。
可偏偏是懷雀說出的這句話。
他說這話時,不僅不像是在故意刁難,反而像是真心實意地覺得,他在給予聞昭一個莫大的恩賜。
聞昭的喉頭滾動了下。
懷雀手指纖白如玉,輕輕握住叉子時,銀白交替的色彩如同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叉子上吊著的似乎已經不是紫薯球了,它是伊甸園中的那顆蘋果,少年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就等著他禁不住誘惑一口咬下。
聞昭動了動嘴唇,在他剛準備說話前,懷雀收回叉子,得意洋洋地說:「你求我我也不給你——」
然而他話音未落,聞昭已經握著他的手腕,強行將叉子調了個方向,一口將紫薯球吞了下去。
懷雀:「?」
系統:?
聞昭仍然握著懷雀的手腕沒有鬆開,「還不錯。」他把紫薯球咽下去,評價道。
懷雀的眼神難以置信地在叉子和聞昭之間轉了個來回,在確定叉子上的確是空空如也了以後,懷雀整個人都彷彿呆住了一般。
【不是,這個主角受怎麼這麼惡毒啊?不行雀寶,我們必須反擊回去!】
但懷雀已經沒有心情去思考系統在說什麼了。
聞昭只能清楚地看到懷雀的眼圈漸漸紅了,他眉頭微微蹙起,咬著嘴唇十足哀怨地看向了自己。
……總不會因為搶了他一個紫薯球,就把這個小少爺氣哭了吧?聞昭想。
懷雀終於開口了,他的鼻翼小小地煽動了幾下,顯然是偷偷做了幾次深呼吸,「鬆手。」
聞昭依然放開懷雀的手腕,他捏了下指節,壓下心中莫名生起的無措感,說:「我……」
懷雀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綳著臉,企圖板起一個非常冷酷的表情,但紅紅的眼圈卻平添了幾分委屈,「你如果想吃紫薯球,可以去和王媽說。」
「但不可以搶我的。」
說到這,懷雀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他甩開聞昭想要過來拉他的手,轉身一溜煙似地跑回到了樓上。
即使他極其生氣,特別難過,但依然只是輕輕闔上了房門,沒有將門甩的震天響。
懷雀抱著被子,把腦袋埋在枕頭裡,也不去理會系統的碎碎念,眼淚從他的眼角不停地溢出,逐漸洇濕了半邊枕頭。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好,為了一個紫薯球而已,實在是太矯情了。
況且還是他先去挑釁羞辱聞昭,故意讓他想吃也吃不到。
但聞昭也太過分了!
這是最後一個紫薯球,是他最喜歡的紫薯球!他特意將它留在最後,就是為了將最好吃最愛吃的東西作為一頓飯的結尾,這才能算是一頓完美的晚飯!
但聞昭將這個儀式感徹徹底底的破壞了!
太壞了,聞昭真的是太壞了,這個家、他的家人、甚至愛他的人,以後都要變成聞昭的了,為什麼現在聞昭還要和他搶這麼一個小小的紫薯球?
懷雀越想越悲傷,他甚至不由得聯想到了以後他被趕出懷家,親生父母也不要他,最後流落街頭,別說是奶黃紫薯球了,連紫薯都吃不到的悲慘場景。
孤苦伶仃,凄凄慘慘,最後可能還是會落得個被餓死的結局。
系統察覺到了懷雀的想法,連忙安慰道:
【不會的不會的寶寶,等走到那個劇情,我們就直接脫離這個世界啦!到時候有好多好多的積分,回到系統空間就能換好多好多的東西,絕對不會讓雀寶挨餓的!】
道理他都懂,但是懷雀不想聽。
懷雀趴在床上,也許是被枕頭悶的,也許是眼淚流的太多,總之是暈暈乎乎地,又睡過去了。
他做了好多光怪陸離的夢,一會兒是上輩子被所有人嫌棄厭惡的眼神,懷雀捂著自己臉上那道橫貫整張臉的刀疤,蹲在地上偽裝成一隻鵪鶉。
一會兒又夢到了他在懷家無憂無慮地生活,就像個小王子,突然有一天有一隻壞狗闖入了他的生活中,那隻狗又高又大,站起來比他還高,他害怕的到處跑,被那隻壞狗逼到牆角也沒有人來救他。
懷雀這才看清那哪裡是只狗,分明就是只惡狼!
他被嚇得嗚嗚直哭,雙手胡亂擺動著,一巴掌扇到了那惡狼的臉上。
懷雀哭的更厲害了,嘴裡念叨著:「不要吃掉我不要咬我快走遠點」,然後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嘶。」
他隱約聽見似乎有人在他耳邊倒吸了一口涼氣,可夢境中的懷雀就像只溺了水的鳥,任他怎麼撲騰也上不了岸,就在這時,有人闖入夢境里,抓住他的兩隻翅膀,硬是把他從水裡撈了上來。
「醒醒。」
懷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的雙手被聞昭輕鬆地用一隻手鉗住,懷雀眨了眨眼睛,顯然還沒有分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面前,是聞昭那張被放大了的臉,平心而論,聞昭長得還算不錯,只是眉目間過於冷淡,和他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但此時的聞昭,左右臉頰上各浮現了一個巴掌印,巴掌不大,但下手不輕,聞昭兩邊臉都微腫了起來。
聞昭放開了懷雀的雙手,他方才為了制住在夢中亂動的懷雀,手下難免用了點力,他剛鬆手,就看見懷雀兩隻手的手腕上都紅了一圈,上面的指印清晰可見。
「這麼嬌氣。」聞昭嘀咕了一聲,他把懷雀的手腕放在掌心,不甚溫柔地吹了下,「疼嗎?」
懷雀搖搖頭,還是只盯著聞昭臉上的巴掌看。
他偷偷摸摸地低頭用肉眼比量了下自己的手掌大小。
嗯……怎麼感覺……好像正正好好呢……
「不疼就行。」
聞昭倒是沒注意懷雀在想什麼,還以為他是剛睡醒在發愣,他把懷雀的手放回床上,轉頭像是變戲法似地,從身後端出來一盤還冒著熱氣的奶黃紫薯球。
不多,只有三個,但一看便是剛剛做好的。
聞昭不太自然地摸了下鼻子,他的眼神飄向別處,咳了一聲,說:「晚上的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