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爹沒素質

番外 爹沒素質

番外爹沒素質

「梨子不痛~」

傅錦梨仰著頭,捏著拳頭揮了揮,安慰傅應絕。

傅應絕沒好氣地將她快戳到自己臉上的手按下去。

他自小也是這樣過來的,當時不痛不癢,喊出一聲都覺得矯情。

現在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打在兒身,傷在父心。

「這活還得你哥來干。」

傅應絕小聲,又抱著孩子施施然繞到了桌后。

坐下。

小糰子自覺坐在他懷裡,小手一抱,調整了姿勢,軟乎地靠好。

十分熟練。

案還攤開幾本摺子,沾了硃砂的毫筆擱在一旁。

「哥哥,梨子哥做什麼呀~」

傅錦梨一面被那摺子上鮮紅又狂放的『不準』二字吸引了視線,一面又抽空同傅應絕說話。

雖然聲音是一貫的偏軟又微微上鉤,但眼睛都快黏到摺子上去了,小胖手還悄悄伸出去夠。

顯然有些敷衍老父親。

老父親默然片刻,不做聲地將摺子給她拉近些,就差塞手裡了。

「還能做什麼。」

捫心自問,

若是傅錦梨在他手底下,他不見得能堅持下來。

也就是周意然。

那人叫周天教得多少有些克己的死板,還最擅隱忍,一棍子打不出幾句話來。

由他來教,那是正正好。

「怪落安,偷偷摸摸的便算了,十幾雙眼睛盯著他也恨不得將教案搬來,同你做憩床。」

要不是那一茬被發現了,他是真由不得傅錦梨這般年紀就學這麼多。

可是沒辦法,

大啟自開國便從未有過皇女為儲的先例,她總要比別人艱難許多的。

傅應絕這邊說著開了個頭,心裡頭怨念太多竟有些停不下來。

「本來你就是顆呆瓜,學雜了給我教成只草包如何是好。」

「我瞧著祁揚那小子學得是不錯的,遑論如何他也是跑不脫,叫他別當什麼君主,來同你當個幕僚瞧著不錯。」

傅大爹根本不顧旁人死活。

「還有你哪個哥哪個姐,溫如燭聽說也是叫她娘推上帝位了。」

「這麼一說,」傅應絕『嘶』了一聲,深思嘀咕,「庄靜是女子,或許真有什麼教子秘訣,等改日爹同她交流一二。」

一路養孩子養了那麼久,傅應絕一直是自個兒磕磕絆絆地瞎摸索。

他越想越入神,沒怎麼注意傅錦梨那邊。

傅錦梨很輕鬆地就拿到了那本被他塞過來的摺子,她笨拙地捏起她爹的朱紅批筆,懸空在紙上比劃幾下。

而後小糰子不曉得是打定了什麼主意,將小臉一掖,肉嘟嘟的兩頰鼓鼓。

她小心地提著筆,懸著口氣,慢慢地將鮮紅印了上去。

等傅應絕想起來自家大胖娃娃時——

「......」

上好的紙張上鮮紅的幾個狗爬大字穩穩噹噹地站著。

傅應絕眼睛刺痛了一下,他閉了閉眼。

再睜開,

「......」

他見鬼一樣,將摺子從她手裡拿出來。

反反覆復,上上下下地欣賞。

垂眸,對上小孩兒那圓滾滾水汪汪的雙眸,雙腿還撒歡地小晃著。

似乎在說——

梨子厲害,厲害不厲害!

傅應絕:「......哇塞。」

傅大爹瞧著紙上那滾圓的胖頭梨,跟後頭幾個七搖八扭的『朕是梨子,爹爹不準,梨子朕,也不準』。

這字就壓著他的筆跡寫的。

原本那個龍飛鳳舞的字跡已經被掩蓋住大半。

當然,字面意思是傅應絕解讀的,已經是美化過後的版本。

實則她不會寫爹,也不會寫梨子,那個不準還是照著他抄的。

至今為止寫得最順溜的一個字就是「朕」。

天老爺,誰家太子學寫字先會「朕」啊。

再說那紙上,爹爹是個豎眉齜牙的小人,梨子是顆憨態可掬的胖果子。

傅應絕豎起大拇指,

由衷道,「說來是當爹的對不住你,是朕糊塗了。」

「爹爹?」

傅錦梨歪頭,天真,「爹爹罵爹爹,米禮貌!」

「是的,你爹就是人罵多了,才得了你這麼個祖宗。」

傅應絕坦然,現在也不心疼她在外頭學得要死不活了,一看見那Duang大個小紅人就恨不得將這娃娃提出去。

他提著摺子湊到自己臉邊,長指點點上頭齜牙咧嘴,跟朵大呲花一樣的小人。

生硬地「哇」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好別緻的夫子,你畫的?」

「嗯嗯!梨子畫,不是夫.......」

「嗯嗯,爹知道。」

「不是的,有爹爹,上面有爹爹~」

傅應絕面不改色地指著被她認真勾畫過,憨態可掬的胖梨。

「好好,這個是爹對吧。」

「畫得很好,爹喜歡。」

傅錦梨懵,小手揣著,急得打磕巴,要解釋。

傅應絕想不明白這樣一顆軟乎的梨子是怎麼吐出如此冷冰冰的話的。

他從善如流地捂住小孩兒的嘴。

笑容滿面:「爹知道了。」

「唔!」

反手將摺子就壓在了最底下,也不知哪個年月能再翻出來重見天日。

————

傅錦梨除了學宮跟武場,一有空閑最喜歡的就是跟著傅應絕去中極殿。

熱鬧,太熱鬧了。

她爹在上頭罵,大臣在下頭嚎。

小小的胖丫頭端著凳子在角落聽得心生嚮往,張著嘴巴認真得恨不得拿筆記下來。

學無止境,爹爹教的都是好的。

等傅應絕訓得差不多,將幾位犯事兒的大臣打發走,她才屁顛屁顛地就跑上去。

叫她爹驗收成果。

傅應絕喝口茶,雙腿交疊,剛動了氣,但是並不妨礙他收放自如。

瞥一眼躍躍欲試的胖丫頭,

隨意道,「想說什麼。」

「爹爹!」

「嗯。」

「是壞大人,不聽話,不聽話爹爹罵,罵完要誇誇這個叫,一個甜棗,一根棍!」

傅應絕讚賞,「學得不錯。」

「雅言,祖父是爹爹老師。是爹爹的小落,梨子知道~」

「夫子打梨子,祖父打爹爹!剛才說的,豬豬爹爹說的。」

傅應絕:「這個不用學。」

「扔把米,小雞都比你,寫得快哇,蠢貨,滾回去!」

「.....這個也不用學。」

傅錦梨:「老子是,你爹那輩,拿這個壓朕,朕——」

「閉嘴。」

傅應絕面無表情,他恨鐵不成鋼,輕輕地扇了下傅錦梨的小揪揪。

直將胖丫頭逗得委屈。

「是爹爹教,梨子自己學的,不厲害?你以為梨子不厲害?」

傅應絕暗暗咬牙,最後忍無可忍。

低斥,「朕沒禮貌,你禮貌嗎?」

比講理,沒人能在這團梨子面前贏,她打你一拳甚至還能叫你說謝謝。

傅錦梨很是不服:「小梨子,有禮貌嗷,夫子說,隨他,隨夫子,是爹爹米禮貌!」

她覺得爹爹不講理:「是爹爹說,爹爹說的,梨子學,學了不叫梨子說。」

「有脾氣,梨子要生氣!」

傅應絕啞口無言。

葷的素的她都學,好的壞的來者不拒,這咋教。

便同她解釋:「你不好學這個,你夫子不叫你學。」

傅應絕是滿嘴跑山跑慣了,落安不叫他在傅錦梨面前說髒話,但是有些時候人在氣頭上真的憋不住。

「那為何爹爹,可以說。」

傅應絕:「那是他們做錯了事,做錯事罵兩句正常。」

傅錦梨「哦」一聲,

她懂了。

「那下次做錯事,梨子再罵,不白罵嗷~」

傅應絕:.......

「抱歉。」他企圖將自己說出的話撿回去。

「爹只是單純沒素質,你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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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奶包,爹爹說我是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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