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不是弟弟!
大家一直都知道小殿下有個弟弟的,那是條金燦燦的大嘴龍。
據說是陛下送的,所以小殿下愛若珍寶。
如今來了個真弟弟,是陛下不知又從那個犄角旮旯找來的,還由小殿下賜了傅姓。
皇家不是沒有養子,以大功冠宗姓的也不少。
有人不滿,朝堂上又吵吵鬧鬧。
不過想著如今皇室就兩根獨苗,都凋零至此了,那也就隨他去了。
可是傅弟弟傅弟弟地叫著不行,至少明面上要有個像樣的名字。
傅錦梨想了一天一夜,聰明蛋終於得出了個無比英武的名字——傅蘋果。
一聽,就是她弟弟。
傅應絕嫌難聽,還詆毀梨子大王是個肚子里沒墨水的小混賬。
小混賬當即暴起,給了傅應絕兩腳。
最後——
由一百八十八斗傅大爹賜名,取做——傅錦安。
蠻隨便的,從落安那裡扣了個字出來。
落安沒什麼意見,傅錦梨有意見,說這名字聽著不像本地人,不是果子啦。
意見傅應絕不採納。
所以傅弟弟,正式更名傅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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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福蔚自從知道了這個消息,整個人嚴陣以待,每天在學宮必問的一句話就是:大哥你弟弟來了沒。
趙馳縱笑他草木皆兵。
薛福蔚嚴肅著臉,不同意:「這個不一樣,這個跟小落不一樣,這個都姓傅了!」
不僅姓傅,
他大哥每日在學宮還念念叨叨地要回家家跟弟弟玩,就連自己給她帶的糕糕都要留一份給家裡的弟弟。
這還得了!
以後他大哥的地位被不被撼動尚且不談,他蔚蔚子的地位就要不穩了啊!
如此放任下去,他如何穩坐麾下第一人的寶座。
薛福蔚不服。
他攛掇趙馳縱:「我在大哥心中是不一樣的。」
雖然是他一哭二鬧三上吊求來的。
「但是你就不行啦。」
薛福蔚自問如今趙馳縱已經比不上他了,因為他真的是又爭又搶,再加上趙馳縱有點粗神經,根本沒怎麼在意這些。
「等那位來了,我大哥就不要你了~」
他細數傅弟弟搶佔傅錦梨,悄悄上眼藥,惡意抹黑二人,導致二人無梨可伴的各種場景。
本來沒什麼感覺,自問是傅錦梨首位好友的趙馳縱慢慢醒神了。
他正色,還對著薛福蔚感激涕零。
最後,合一陣營的兩人,開始了固位大戰。
他們哄騙呆瓜,說弟弟在家想她會哭,但是將弟弟帶到身邊就可以一直跟著不哭了。
呆瓜聽得一愣一愣,一想到弟弟在家嗷嗷哭,她就急得轉圈圈。
趙薛二人只是試圖找機會同傅弟弟見上一面,再行「恐嚇威逼」之事。
但是他們沒料到呆瓜藝高人膽大,隔天竟直接將家裡的弟弟偷出來了。
一大早,悄摸地,在傅應絕眼皮子底下,
把,傅錦安,偷出去了,跟著自己上學的小攆,一路帶到了學宮。
傅應絕一扭頭,一女半兒,全沒了。
————
白胖白胖的小女娃是一小隻,她手裡牽著的弟弟是一小小隻。
兩個矮墩墩攜手相伴而來。
傅錦梨走得慢,傅弟弟走得比她還慢。
晃晃悠悠地,一路走進學宮。
「弟弟,不跟爹爹說,你想姐姐,姐姐帶你來,爹爹不高興不給他說,小梨子給爹爹留紙條啦~」
「嗯!」傅弟弟聽不明白,只會她說一句就慢慢地,堅定地『嗯』一聲。
兩顆白糯糍糰子,就這麼裹得厚厚地,一搖一擺地出現在了急吼吼踩著點跑到的趙薛二人眼前。
兩人嘴裡叼的餅,霎時間就摔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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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如何是好呢,
兩人本打算逮到落單的傅弟弟,惡狠狠地告誡一番,叫他不要痴心妄想取代自己的地位。
可是.....
想來想去,沒想到傅弟弟是個比傅錦梨還小的小玩意兒。
說是弟弟,但沒說是這樣的弟弟。
兩人站在他面前,竟顯得五大三粗起來,再對上傅弟弟懵懂的眼神,頗有種欺凌弱小的既視感。
趙馳縱跟薛福蔚老臉一紅,束手束腳,別彆扭扭地杵在那兒支支吾吾。
傅錦梨不覺有他,還樂呵呵地同兩人介紹。
「這是梨子弟弟,這是梨子好盆友!」
傅弟弟緩緩地從她身後挪出來,只是瞥了兩人一眼,跟著姐姐說了句:「好盆友,好。」
就又粘著她不說話了。
戳一戳,動一動,像只小蝸牛,壓根沒有一點威脅。
叫不懷好意的兩人,渾身不得勁兒。
他們兩人做賊心虛,對上傅弟弟總有些理虧感,所以匆匆將自己今日給傅錦梨帶的點心小餅塞她手上就跑了。
奇奇怪怪地,傅錦梨嘀咕著。
又將小零嘴兒往傅弟弟兜里塞得鼓鼓囊囊地,才又牽著他往裡頭去。
今日恰巧是落安授課,見兩人一道來了還詫異一瞬。
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笑著叫人搬了個小凳給傅弟弟。
傅弟弟往上頭一坐,再將小臉正正對著自家皇姐,就開始發獃。
一動不動,也不像幾人想得那般年紀太小不一會兒就哭鬧。
說來傅弟弟同以前的丁雅言有些像,不過一個是真木頭,一個是漠然。
季楚今日見著傅弟弟,還擔心過兩人一樣都粘傅錦梨,會否要打起來。
可是丁雅言什麼都沒做,
她依舊跟在傅錦梨身邊,傅弟弟便牽著傅錦梨的衣裳,走在兩人中間偏後。
呆瓜樂呵呵,小冰塊面無表情,小木頭懵懵懂懂。
竟有些詭異的和諧。
三個年紀最小的站在前頭,趙馳縱跟薛福蔚推推嚷嚷人高馬大的小子跟在三人身後,跟那金剛護衛一樣。
季楚跟唐衍不爭不搶,溫和地守在旁側,月彎彎則站在丁雅言另一側笑著。
落安瞧著,竟挑眉點評幾句:「動靜相佐,最為適宜。」
幾人相處間小磕小碰自然是有的,更別說個個都是家中寶,就連瞧著最好相處的薛福蔚都有點小傲氣。
但吵吵鬧鬧地,最後總要歸攏成一個小圓,一致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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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錦梨將傅弟弟偷了出來,一整日自然是要跟在她身邊的。
可是總有納悶那麼一小段時間是不能一直當個小跟屁蟲的。
比如說幾個小屁孩兒課下捉迷藏的時候,輪到傅錦梨去抓人。
小胖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胖丫頭規規矩矩一聲一聲地數。
落安靜依在不遠處的紅柱邊,聽見胖娃娃數漏了個數半天沒見到點兒,便無奈提醒她。
「可以了,他們藏好啦。」
傅錦梨歡呼一聲,咯咯笑著將小手撤下。
舉著跟撿來的小棍子就開始奶聲放話威脅:「看見啦~看見豬豬了,小梨子找到,抓起來!」
「小蔚在哪裡我知道的,小梨子來啦!」
胖丫頭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嘴裡還顛顛地哄人。
薛福蔚還真叫她嚇到了,立馬腦門一緊,當即轉換了陣地。
他從紅廊的椅子下鑽出來,一頭就扎進了草叢裡。
四季常綠的矮灌木,被宮人修建得齊齊整整,連在一處,其實不太好藏人。
可是薛福蔚慌不擇路,閉著眼就往裡頭埋,徒留半個後背露在外頭。
他覺得有些涼,但是沒管那麼多。
就在小胖子那半被掩蓋的身影旁邊,還有一小團直挺挺站著的小人兒。
穿得太多,從後頭只能看見個軟乎乎的小胖身子跟毛茸茸的後腦勺。
「小梨子來!」
又一聲,
高一些的那個猛地一僵,把自己又往裡頭藏了些。
矮一些的那個頓了頓,也慢吞吞地把自己往裡頭扎。
犟得很,兩人差點把學宮的草都鑽爛了。
傅錦梨找到兩人的時候,綠油油的草叢裡,扎了一顆胖墩跟一顆小白團。
她盯著看了許久,歪腦袋思考片刻,才走過去,戳了戳薛福蔚的肉肉。
薛福蔚怪叫一聲——
「嗷嗷!不是我,不是我,大哥不是我。」
後面人就沒有再戳他了。
他鬆了口氣,豎起耳朵來聽動靜。
便聽見傅錦梨的腳步走到了他身邊,胖丫頭不知幹了啥,一陣窸窸簌簌之後——
「不是,不是弟弟,不是弟弟,姐姐。」
苦惱地,又帶點小緊張與慌亂,慢吞吞地笨拙地。
不是傅弟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