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叫老公。」
夏眠在一陣輕柔的搖晃中醒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有些暈乎乎的,仿若還在夢中。
她夢見自己正坐著船,在溪水中漂流。
水中的魚兒調皮地啄吻她的指尖和肌膚,留下一串串細微的麻癢。
挺好玩的,也挺舒服的。
就是不知怎麼的,水流突然湍急起來,從碧波蕩漾的小溪流水,變成了狂風大作的幽深湖泊,晃得她不知所措,心頭髮顫。
因為根本沒睡醒,所以視線聚焦得有些慢。
等終於看清眼前的人,夏眠反而弄不清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醒了?」男人聲音低沉,額頭和頸間涔著汗水,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在將明未明的昏暗房間內顯得格外性感。
她眨眨眼,聲如蚊吶,像是怕驚擾了這美好的夢境:「梁嶼川。」
「嗯。」男人俯身,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叫老公。」
心口一熱,夏眠整個人縮了一下。
男人低哼了聲,抬起頭來吻她的唇,半天沒見她回吻,不由抬起頭,借著微弱的晨光打量對方。
半晌,他笑了出來:「怎麼傻乎乎的?昨晚幾點睡的?」
夏眠緩緩眨了眨眼,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
「梁嶼川?」
「嗯。」
夏眠的聲音又大了一點:「梁嶼川?」
「我在。」
夏眠終於反應過來了,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看窗外,又伸手去摸床頭的手機。
打開一看,05:32。
才五點半。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但灰濛濛的,又沒完全亮。
才睡了四個多小時的大腦有些遲鈍,但此刻也快速地轉動了起來,夏眠看看梁嶼川的臉,又低下頭去看他們挨在一塊的地方,總算是全都明白了過來。
她沒在做夢。
梁嶼川是真實的。
他真的趕過來了。
他此刻就在她的眼前,就在她的身體里。
「梁嶼川……」這次再叫他的名字,她的聲音里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委屈和酸澀。
眸子里多了幾分水汽,調子也軟噥噥的,似嗔似怪。
梁嶼川哪能不知道自家老婆昨晚在他媽那兒受了委屈?
此刻頓時顧不得旁的了,他趕忙托著夏眠的背,把人整個抱起,然後身位一轉,變成他靠在床頭,而她坐在他的身上。
順勢把人攬進懷裡,骨節分明的大手一下下撫著對方的背。
然後拉起薄被,把所有春色與體溫緊鎖在懷。
「她罵你了?」梁嶼川密密地吻著夏眠的臉頰。
夏眠皺著鼻子哼了聲:「她罵了我全家。」
梁嶼川一怔:「這麼過分?」
說到這個夏眠就氣得不行,她恨不得把梁嶼川母親說的那些話原原本本地全部跟梁嶼川說一遍,狠狠地告一狀。
可話到心頭,又有些說不出。
好不容易見面,她不想說那些不開心的。
她轉而摸摸梁嶼川的臉,問他:「你什麼時候到這兒的?」
梁嶼川道:「四點左右。」
夏眠在心裡一算時間,就知道梁嶼川肯定趕了一宿的路,大概是他們斷了視頻之後沒多久,他就開始往她這兒趕了。
夏眠抿抿唇,頓時感動得不行,可那火熱堵脹的感覺,又叫她瞬間收起了淚意,想狠狠在梁嶼川下巴上咬一口,問問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你是趕回來安慰我的,還是趕回來……」
剩下的話沒說出來,可梁嶼川哪能不明白?
他更加用力地擁住她:「都是。」
說著,他笑著伸手在她鼻子上輕颳了下,口吻輕鬆道,「怕你吃不飽,又怕你掉小珍珠,一路上給我急的,只能除了趕路就是趕路。」
夏眠捶了下樑嶼川的肩,可那手軟綿綿的,哪能打疼人?
反倒被梁嶼川反手抓住,親了親手心。
「你請半天假吧,我下午就得走。」
夏眠看著他:「下午就走?」
梁嶼川頷首:「嗯,跟隊友協調了下,我改成跟著第二批的人出發。下午就得趕回去,不然我怎麼捨得這麼早就弄醒你。」
夏眠皺起眉,有些失落:「這麼快就走啊?」
梁嶼川伸手把她貼在頰邊的碎發撥到耳後:「捨不得我?」
夏眠點點頭。
現在什麼告狀,什麼委屈,全都被拋到了腦後,夏眠用力地回抱住梁嶼川,恨不得跟他融為一體。
梁嶼川的心也軟成了一片。
溫香軟玉在懷,如果可以,他也很想日夜沉溺其中,可職責所在,他也不能推脫,該做的事情必須得做。
夏眠問:「你幾點走啊?」
梁嶼川道:「最遲三點半。」
夏眠點點頭,伸長手去摸手機:「你等我一下,我去群里問問,看看能不能找人換個班。」
梁嶼川看著她:「周末不休了?」
夏眠低頭打字:「嗯。」
梁嶼川笑:「果然距離產生美,小別勝新婚。以前扣扣搜搜半天假都不肯請,現在竟然肯給自己增加這麼多工作量。」
夏眠抬頭看他一眼:「我這樣是因為誰?」
梁嶼川臉上的笑容更大:「因為我。」
夏眠哼了聲,繼續打字。
很快,她就找到人換班了,確認好后,她把手機放到一邊,整個人重新縮回梁嶼川懷裡。
溫熱的肌膚貼在一起,很快就起了化學反應。
在她背上撫動的手加了幾分力道,夏眠閉著眼,配合著梁嶼川的節奏,把自己往梁嶼川懷裡送。
外面的天色又亮了一些。
梁嶼川抱著夏眠躺下,一邊繼續疼她,一邊摸摸她的眼皮:「昨晚我不在,一個人是不是掉小珍珠了?嗯?」
夏眠鬢髮濕漉,臉蛋也紅撲撲的。
她主動湊上去親了親梁嶼川的唇。
她真的好喜歡梁嶼川用這種寵溺的語氣跟她說話,也好喜歡他對她說這些和他畫風不符的幼稚又可愛的辭彙。
這種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像一個公主,被他捧在手心,寶貝一樣地愛護著。
「我沒哭,我昨天非常狠地罵回去了,你媽媽看起來快被我氣死了。」
說完夏眠就有些臉紅,自己怎麼還真的跟小孩子似的炫耀起戰績來了。
梁嶼川問:「之後也沒哭嗎?」
夏眠嗯了聲:「沒哭,她不配讓我掉眼淚。」
梁嶼川真心實意地誇讚道:「我們眠眠真厲害。」
夏眠臉更紅了,一邊覺得自己好幼稚,一邊又對這種哄小孩似的誇讚感到雀躍,她小聲附和道:「是,我超厲害。」
梁嶼川看著夏眠的眼睛,又道:「她之後可能還會來找你,怕不怕?」
夏眠搖搖頭:「不怕。」
「為什麼?」
夏眠道:「司機說你有安排人保護我。」
梁嶼川笑了笑:「但是他們只能保證你身體不受傷,要是她再像昨天那樣對你你怎麼辦?」
夏眠哼哼了聲:「反正她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她。」
「真棒。」
梁嶼川毫不吝惜誇讚的話,把夏眠說得心裡不停冒泡泡。
就在她因為生理心理都被滿足而飄飄忽忽的時候,梁嶼川忽然問:「你昨晚怎麼把我的衣服全鋪床上?」
夏眠一愣。
「我要拿走你還不讓,夾得死緊。」
說著,梁嶼川貼到夏眠耳邊,呼吸噴洒,聲音低沉沙啞,「摸著潮乎乎的,我還以為回南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