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代課
第494章代課
最後趙媛在跟夏眠聊過之後,也認同了她的想法。
的確,如果自己主動開口的話,好像顯得有一些小題大做,說不定段清寒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或者說毫不知曉。
雖然趙媛知道,就算自己跟他說了,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以段清寒的處事風格和態度,一定會處理得很好,估計也就兩句話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了。
等兩人見面的時候再說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而且這種早間新聞時效性很強,估計過一兩天之後就沒人想起來了,而對於他們急診科的人來說,這種事情更是司空見慣,根本都不需要刻意提起。
因此她決定按原計劃,去夏眠辦公室那邊蹭個飯。
雖然剛到對方科室的時候,還是被一些相熟的護士在看到新聞后調侃了一番,不過對於醫護人員來說,這都是小事,也只不過是作為午飯時候的一點小小樂趣而已。
因為入職需要規培三年的緣故,醫院的正式員工之間大部分都相互認識,更何況趙媛經常來這邊找夏眠,他們科室的人也都知道她們兩人的關係。
夏眠這邊辦公室的攝像頭剛拆掉,見她過來了,還主動招了招手。
見桌子上已經擺了一份新的午飯,趙媛也就不客氣的走了過去:「真好,又化到一頓緣。」
夏眠看著她笑:「化緣可都是素齋,那你把裡面的肉挑出來。」
「雖然你這句話並不是不可行,但是我覺得我最近沒有減肥的慾望,還是覺得不要浪費食物的好。」
趙媛也接著這個玩笑繼續說。
「我記得你之前上班還帶輕食來著,反正怎麼健康怎麼來,不是高蛋白就是高纖維,剩下的就全是什麼粗糧麥片之類的,看著都沒有什麼食慾,怎麼現在突然就變了?」
「也沒變吧,我不一直都挺喜歡吃東西的,只是那個時候確實有點執著。」趙媛振振有詞的說。
不過兩人也都知道,的確如此,在趙媛跟章希乾還存在著更親密一點的關係時,那時候的她的確更注重這些,吃要吃的健康,要注意身材,就算跟對方出去,只是晚上吃個夜宵,都要化上全妝,基本上沒什麼素顏的時候。
反而是後來兩人關係有一些危機的時候,趙媛倒是沒了化妝的性質。
直到後來跟段清寒有了更多的聯繫之後……
好像的確更鬆弛了一點。
「哪裡有,你自己回想一下,前幾個月……」
夏眠想了一想,直接點出來。
聽到對方這麼說話,趙媛咳嗽一聲,倒也沒什麼好彆扭的:「我那時候的確有點緊繃嘛,這說明什麼,說明鬆弛感才是保持心情最好的利器。」
雖然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挺輕鬆的,不過兩人都知道那時候她的狀態。
夏眠看著對方有點感慨:「我覺得還真是這樣。」
「其實當時你主動跟對方提出分開的時候,我雖然算不上支持,但是也絕對不反對,我贊同你的一些感情上的態度,不過也確實覺得那時候你們的關係不算特別健康。」
趙媛咬了一口午飯里的糖心蛋:「嗯嗯。」
「我這麼說倒也不是讓你現在是答應段清寒的意思,具體怎麼樣還是得你自己的選擇。」夏眠說道,「我只是的確感覺你換了這種心情之後,整個人好像更自在了一些,是好事。」
作為朋友,趙媛當然知道對方是在為自己好,因此也很誠懇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過……」
她的聲音意有所指的頓了一下。
夏眠還以為他要做什麼轉折,沒想到趙媛下一句話卻是:「不過你們今天午飯訂的還挺好吃的。」
夏眠:「……」
然後翻了個白眼。
不過翻白眼歸翻白眼,至少兩個人都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畢竟趙媛的意思也已經跟對方表達過了,夏眠自然是支持的,而段清寒也能表示理解。
「不過說回來,你這都上了早間新聞了,今天上班有沒有什麼奇遇?」
夏眠畢竟經歷過兩次,已經有了經驗,有點好奇的問趙媛。
「我還是沒有當女明星的經驗。」趙媛用著之前兩人的玩笑話打趣,「也就上車的時候知道了一下,後面也沒什麼稀奇的。」
「比起這個,那個阿姨的採訪才讓我有點腳趾摳地。」
倒不是說不能採訪,更何況在聽說了她的往事後,趙媛其實是感慨且心疼的,而且也很喜歡這個阿姨。
只是一想到被對方誤解成這個樣子,但是又不太好解釋……
可能有些長輩是這樣的,更何況他們本身,全然是帶著善意的。
終歸還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段清寒。
倒不如不說。
不過既然提到了明星,趙媛就不得不說自己昨天跟段清寒看到的地鐵站那一塊巨型的廣告牌了。
「說起來,我感覺這綜藝能有現在的熱度,好像真的有一部分真得歸功於寧紀澤,」趙媛說著,「好像現在的粉絲應援都喜歡買什麼廣告牌燈箱之類的,特別顯眼,昨天我路過的時候,還看到有不少粉絲專門來打卡呢。」
「而且我還聽說有的城市沒有這樣的屏幕和廣告牌,有些還是專程坐高鐵或者飛機過來的,就是為了跟自己的偶像合照。」
「合照?怎麼合照?」很明顯夏眠並沒有轉過彎來,還有些神奇的說道,「難道你們昨天還見到了寧紀澤?他在地鐵站出現了?」
趙媛:「…………」
果然不應該對這種2g衝浪選手抱有什麼太大的幻想。
「這個合照指的是跟廣告牌和屏幕合照,」趙媛解釋道,「比如說在自己的微博界面或者什麼圖片、棉花娃娃之類的,跟廣告牌或者燈箱屏幕一起拍個照片,表示自己帶著這些東西來過,並且出現在他面前,這就叫打卡集郵,不懂了吧。」
「啊……?」
夏眠聽倒是聽懂了,不過很明顯從她的表情上來看,可能還不是太理解現在這種更年輕的風潮:「哦……」
不過雖然不理解,但是依然尊重:「所以真的有這麼多人專門來對著一塊廣告牌或者屏幕拍照啊?」
「所以才說寧紀澤很火,據說人家就是為了採風才來這個節目的,一般人估計都請不到。」
夏眠這個時候提出了不同意見,畢竟想起林雪跟自己說的:「但這節目明顯很有錢啊,加了不少投資呢,說不定就是鈔能力?」
「可我不是聽說寧紀澤身份還挺神秘的嗎?據說家裡絕對不是什麼平凡之輩,這麼火身份還沒有沒完全扒出來,恰恰不就證明了他的背景不凡嗎?」
「你這個邏輯倒也說得通……」夏眠點了點頭,「那都這麼有實力了,還來娛樂圈打工?」
「萬一人家就是想實現夢想呢,不是說他的新作還是製片人嗎?估計就是想做點作品吧,或者可能就是天生叛逆,不喜歡繼承家業,就想出來自己闖一闖……」
趙媛自己說的聲音都越來越小。
畢竟對於他們這種平凡人來說,可能從出生起就沒有這種選擇,因此也從來不會考慮。
像他們這種最平常的普通人,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在社會裡立足、站穩腳跟,然後養活自己,在解決了溫飽之後才能考慮其他的一些別的情況,至於什麼不願意繼承家業、有自己獨特的職業夢想……尤其是這種燒金的夢想,就不是他們的考慮範疇了。
「這個世界上的有錢人還是太多了。」趙媛感慨。
「而且不是聽說,後面寧紀澤可能也會從觀察室出來,來醫院實地考察嗎?」趙媛思索著說道,「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很好奇,像他們這種富二代,就算真的親自來採風了,是不是就真的能完全理解跟他們不同階層人的苦難或者焦慮,是不是真的能拍出更真實的東西,而不是有錢人隨便做點東西,就能賺到更多的錢。」
不過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好像的確如此。
夏眠好像也想到這裡,因此也沉默了一下。
有的時候有錢人只需要展現一下自己的有錢生活,就能在互聯網上得到無數關注,繼續賺更多的錢,而有的人的生活卻不管怎麼展現都永遠不會被發現。
自己也是親身體會過的。
那時候自己幾乎處在人生沒有任何選擇的階段,只有無盡的忙碌,能讓她暫時忘記那些痛苦。
母親重病,又被親戚欺壓,好像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所謂的血緣關係並不能代表一切,甚至可能會暗藏惡意。
有時候一些親戚們甚至可能會暗暗較勁,甚至看不得別人比他們好,比陌生人還要惡毒一些。
夏眠還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湊手術費都很艱難,親戚不僅沒有幫到自己,反而讓她雪上加霜。
這些東西……如果不是自己親自體驗,別人也是感受不到的。
甚至於……李強也是這樣。
就算他當時沒有被自己那人面獸心的親戚蠱惑,可是就他那樣的人,如果不是出了這種事情,可能最後會因為心梗突發病倒在屋子裡,也許都沒人發現。
趙媛看到她的表情,也明白她想到了什麼:「不過呢,你想你當時經歷的那些,不也是為了現在做鋪墊嗎?」
「那時候拚命工作,讓你現在成了科室業務能力最好的醫生,要技術有技術,要能力有能力,晉陞也足夠快,你知道嗎?當時我還記得有人說過你,說心內科那個新來的醫生看上去簡直是什麼拚命三郎,都是十點以後,肯定是奔著主任去的。」
夏眠聽著聽著就笑了。
「我那個時候完全只是想,只要工作足夠努力就可以早點掙到錢罷了,哪有那麼宏偉的目標。」
至於現在沒有經濟壓力之後,才能按照自己想的方向繼續去做醫生,那就是后話了。
「但是不管當時是朝哪個方向,至少現在你有了更好的生活,本來就是你應得的,不是嗎?」趙媛說,「有的時候我看著你,就覺得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夏眠都被她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你突然說這個,你讓我怎麼接?接你也是?」
「那我肯定是的。」畢竟在這方面趙媛從來不內耗,「畢竟我人美心善,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也對,都要當女明星了。」
夏眠適時地補進來一句。
「對對對,說不定下次寧紀澤來醫院採風就認識了我,然後跟我說要我去演什麼醫療劇的女主角,從此一炮而紅走上人生巔峰……」
反正編瞎話不要錢,夏眠都這麼打趣自己了,趙媛還不如乾脆直接順著她的話繼續設想。
「不錯,那幾年之後,我就能帶著我的手機,去印著有你名字的地鐵燈箱上面打卡集郵了。」
夏眠立刻說道。
趙媛:「……該說不說,你雖然衝浪速度不快,但是學習能力還挺強。」
「這就舉一反三上了。」
一頓午飯,關於段清寒的事情說了,寧紀澤的話題也討論了,雖然她們依然沒有討論出來,寧紀澤到底為什麼要專門來這個醫院、采這個風,總覺得有些小題大作。
不過這跟她們兩個醫生也沒什麼關係,趙媛吃完午飯就準備收拾東西回自己科室:「現在還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我打算回辦公室裡面用摺疊床躺會兒,你呢?」
夏眠都不用看日程,就已經知道自己下午要做什麼:「本來下午有個科室的講座,但是我們主任分身乏術,又要給我們主持會議,又要去對面的醫科大學給學生們上課,抽不開身……」
「懂了,讓你選一個去幫他做。」
趙媛立刻回答道。
「那你選了哪個?」
「那肯定是選去幫他上課啊。」夏眠想都沒想的說著,「一個是對著科室的同事和各種不熟的葯代搞講座,估計講完之後事情還沒完,還得陪他們一起去吃個飯,然後說不定還要再跟他們討論一下他們藥廠的研究成果,說不定聊著聊著,對方突然又從兜裡面掏出一個新的ppt,痛苦的很,去學校給學生上課的話,還能順便沐浴一下青春的風采,進校園啊,多好的事,一般這種時候我就當休息,而不是上班。」
「說的也是,我一想你肯定也會選代課。」趙媛支著下巴說,「但關鍵是給學生上課,還得備課和做課件,其實從工程量來說,也沒少到哪裡去。」
夏眠眨眨眼:「我運氣好,這堂課之前有一半現成的課件,我只需要把剩下的補完,所以備課不太難。」
「工程量不大就行,」趙媛點點頭,「那確實,去學校上課,總比在科室裡面搞講座好的多。」
畢竟住院總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科室的教學任務也需要她去負責,更何況大家都是從研究生過來的,本來就給自己的導師當過助教,而在醫學教育這一塊本來就很注重帶教,因此有的時候主任太忙,可能也會讓科室裡面幾個比較有能力的醫師去幫著代一下課。
「我記得我上次幫我主任代課,都是兩年前了,」趙媛也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幫別人代課的經歷,「那節課還是急救基礎,當時在講台上把所有東西都演示了一遍,差點沒給我累死。」
「不過說實話累歸累,但是那群學生有反饋,就挺好玩的,」趙媛說著,「那我走了,你下午好好備課,權當放鬆了。」
「好的女明星。」夏眠說。
趙媛笑著揶揄:「可別說女明星了,我現在的知名度哪裡有你高,你現在走出去,都要成我們醫院代言人了吧?」
「你別說,」夏眠想到什麼,「雖然真沒想到一開始會有這樣的關注度,但不管怎麼說,我感覺等到時候節目組的流量變現收入分成一到,我們科室至少四個重症病人,可以裝上新支架。」
「我們科室也在錄,不過還不知道等到時候我們那一期播出的怎麼樣呢。」趙媛隨口說道。
反正這種東西也不歸他們管,聽天由命就好了,不過作為醫生來說,誰都想到時候自己的病人能好一點。
眼看著時間不多了,趙媛還要回去休息一會兒,就先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不過夏眠倒是沒時間休息,雖然課件不太需要自己操心,但自己也好久沒有回學校給學生講課了,好歹還是要熟悉一下的。
其實今天的講課內容倒是很簡單,不是心內科的專業課程,而是更加基礎的診斷學,不過內容倒是跟她的專業相關,就是心臟的視觸叩聽。
學校一般在內科學的時候會讓專業的老師來上課,不過到診斷學,為了讓學生們更好記住,更好加深印象,所以有時候會專門選擇相關科室的醫生來更形象的講述有關內容。
夏眠的科室主任本來就是這方面的專家,因此他們科室被邀請也很正常。
好在今天科室本身沒有什麼太多突發事件,兩個規培生也已經慢慢步入正軌,不太需要自己這個另外一組的醫生操心,王棟樑也知道她要替主任去代課,所以還自告奮勇的告訴夏眠,有事情可以先幫她看著。
他們辦公室的攝像頭暫時沒有開,因為現在主要任務員都去錄急診科那邊的內容去了。
不過節目組在其他好幾個科室的走廊裡面多布了幾個廣角攝像頭,雖然清晰度不是很高,但是主要也是為了一個真實記錄。
只不過看第一期的播出效果,能剪進去的東西有很多,說不定這種走廊鏡頭根本用不上,估計也會當做報廢素材。
夏眠倒是沒空注意這些,把今天上課要準備講的內容在心裏面過了一遍。
因為是診斷學,本來就講究視觸叩聽,所以除了ppt和基本的講課內容之外,教室里還專門準備了一個硅膠半身的醫用教學假人,方便進一步理解。
夏眠還專門買了一本現代學生用的教材,仔細核對了一遍自己的講課內容,沒有太多出入,才稍微放下心來。
畢竟醫學更新換代本來就很快,連教材也是,現在的學生都用著淺藍色書皮的第九版,一些細節和內容都有了輕微的變動,而那時候自己上課的時候用的還是第七版的,中間還是隔了差不多有十年時間。
雖然在排版教學和編撰方面有了一些改變,不過內科學和診斷學這種科目,絕對不會變的一點,那就是書還是厚得跟磚頭一樣,每一本都是大塊頭。
等夏眠梳理了一遍內容,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打算先去學校一趟,可以提前把課件這些東西準備好。
她剛前腳走出辦公室,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中午的原因,又是自己的私人電話,因為夏眠是總住院醫師的原因,所以她下意識以為,可能是科室裡面又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出去看看或者處理一下,不過沒想到等她拿出手機卻發現,是另一個熟悉的名字。
夏眠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變得驚喜,她也沒克制住臉上的笑意,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接了起來。
「看得出來,你這個任務好像比較閑。」夏眠自己先開口說道。
電話那頭的聲音比較嘈雜,想了想,可能是剛結束任務。
「還在海上嗎,還是?」夏眠又說了一句。
果然,她聽到對面傳來一聲輕笑。
上一次跟梁嶼川打電話,還是在錄製節目的時候,這一次梁嶼川的聲音依然通過電流傳到她的耳朵里,有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
「說對了一半,確實剛結束任務。」梁嶼川笑著說,「不過沒你想的那麼閑。」
「不過信號好一些,就想著先跟你聯繫一下。」梁嶼川好像跟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那邊的背景聲音就稍微小了一點。
「我還以為任務沒那麼忙,就可以提前回來呢。」
夏眠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不過她當然不會真的影響對方的工作,因此即使在這句話明顯是開玩笑的情況下,又多說了一句:「算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還不如不要給我打電話,偷偷摸摸給我個驚喜呢。」
她這麼說,對方又怎麼會不理解她的意思。
「這一次的時間是長了一點。」梁嶼川說道。
「不過明年就會好一些了。」
夏眠聽到對方這麼說的時候,心裡有一點小小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兩人的互相理解的溫暖,因此心裡滿滿的,頓了一頓才說:「我現在可沒有資格說你,我住院總可比你忙的多。」
「不過……」夏眠的語氣也轉了一圈,「等我明年結束,也能好起來。」
梁嶼川果然在那邊笑了一下。
跟上次一樣,其實兩人還是沒有聊多麼重要的內容,但只要聽到對方的聲音就好像能更安心一點。
夏眠不再問梁嶼川什麼時候回來,而是換了更輕鬆一點的話題。
因為她知道,如果對方有空,一定會提前回來看自己,更何況自己工作也忙,倒也不需要這樣頻繁的發問。
話題變成了閑聊,夏眠一邊嘴角含笑走出辦公室,一邊跟梁嶼川說最近發生的事情。
不過趙媛的事畢竟是她們兩個之間的話題,於是只是說了一下綜藝。
梁嶼川那邊雖然獲取消息沒有那麼靈通,但是也不至於真的跟外界隔絕,什麼都不知道。因此在夏眠提了一兩句之後,他就先笑了起來:「知道,怎麼不知道,今天還有朋友跟我說了。」
「說什麼啊?」夏眠也有點好奇,梁嶼川的朋友是怎麼看的。
「沒說什麼,基本都是誇你的,說我運氣好。」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梁嶼川似乎心情也很不錯。
不過想起那一次的小插曲,夏眠福至心靈:「那你看了沒有?」
「還沒時間看,想看的話等我回來陪你一起。」梁嶼川說道。
夏眠在心裡偷偷舒了一口氣。
想來,他現在這個語氣應該也只是聽別人口中說的。
不僅沒看,而且也沒開著彈幕看。
畢竟上一次,他光是看到一個社交平台上的評論,就要過來問夏眠,「為什麼他們管我的老婆叫老婆」。
夏眠在心裏面回想了一下那些比較熱情的彈幕,默默的沉默了兩秒。
雖然她也知道梁嶼川不會真的在意,不過……
「反正節目也就那些,看不看都無所謂,等你回來的話……」
大概是設想了一下樑嶼川回來時候的模樣,夏眠的語氣里也帶了一點雀躍:「那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可能都排不上號的。」
這句話倒是沒說謊,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梁嶼川什麼時候能回來,但是設想愛人能陪伴自己左右,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
「我聽你在外面,是要出去嗎?」
梁嶼川在電話那頭問。
雖然知道對方看不到,但是夏眠還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然後才說道:「雖然不算下班,不過也可以當做偷懶。」
「幫我們主任一個忙,去給對面醫科大的學生代個課。」
「好的,夏老師。」
梁嶼川也非常配合的跟著她的話說。
夏眠被他逗笑了,卟哧一聲:「你現在叫我老師,那我還有半小時就要上課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怎麼跟我解釋曠課的問題?」
聽得出來,梁嶼川那邊好像剛準備回答,旁邊又有人叫他的名字。
估計又是有事情要忙,夏眠本來也很理解,因此暫時打斷了剛剛的玩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要是有事的話,我就先去上課了,本來也得先去教室。」
「好。」
本來也只是閑聊,因此在達成共識之後,兩人也沒有再多話,就先掛斷了電話。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的聊天,不過夏眠明顯心情比之前好了一個度,甚至在走出醫院的時候,表情都比之前生動了一點。
到了學校,因為之前夏眠就有過幾次代課,所以學生們也都提前知道了,還非常歡迎。
畢竟誰不喜歡長得漂亮又年輕,說話還沒有架子的溫柔氣質女老師呢。
雖然夏眠今天穿的很簡單,原本還是素顏,不過想著要來上課,還是在辦公室花了五分鐘打了個底,又搭配了一個溫柔的玫瑰色口紅。
她剛進去的時候,就已經有學生在階梯教室裡面準備自習了。
夏眠這次上課的地方是大教室,所以是兩個專業的學生拼在一起上的大課,後排大概還有一些其他專業,不過因為自己教室沒課過來蹭課的同學。
夏眠也不反對這些過來上課的,反正誰大學的時候沒蹭過課,當年的她還會在兩節大課的間隙找教室補作業,只要來聽課的是想學的,那就都歡迎。
更何況自己今天上的是最基礎的診斷,只要是在醫科大學就讀的基本都要掌握,如果自己專業的上過了覺得沒學懂,再來這邊多上一次也是很好的選擇。
班裡的學委一看到自己進來了,立刻非常積極的站起來幫她打開電腦和投影儀,然後又把黑板和白板都清理乾淨。
夏眠看著下面的那一群學生,基本都是十九二十歲的年紀,還處在象牙塔的階段,眼睛里都帶著對未來的期許的光。
自己曾經也坐在下面,往這裡看,沒想到過了這麼些年之後,她也有這樣的機會站在這個地方,把自己曾經學到過的東西都教給他們。
夏眠其實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要去讀學碩,以她當時的各項成績,已經有了學碩的老師看上了自己,當時那個教授還來找自己聊過,表明了想要收夏眠做學生的意向,非常積極的鼓勵她考自己的研究生。
那個老教授在學校里也非常有聲望,做科研很有一手,基本上跟著他一路往上學的話,不管是成就還是各種論文分數,絕對能在科研和學術界有一席之地。
不過醫學研究生方面,關於專碩和學碩區分就很大,就像下面他們科室那個叫劉悅晗的規培生一樣,原本也是學碩出身,科研做的好好的,不過對於醫療系統來說,只要你想當醫生,就一定要經過規培的階段。
那時候那個教授跟夏眠說,只要她願意做自己的學生,並且願意好好學習,不僅留校不成問題,還能一直跟著他進專業的課題組,絕對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當然後面她的選擇當然也是決定去了醫院,還是從規培生開始做起。
等學委幫夏眠調整好電腦和投影儀之後,基本上學生也陸陸續續進來了,時間差不多正好。
因為代課這件事情之前也出現過,所以夏眠只是跟學委說過一次,之後沒有特別通知,因此在學生以為是吳主任來上課後,發現站在講台上的人是下面時先開始都是吃了一驚,然後又露出一點驚喜的表情。
畢竟那一檔綜藝其實還是有不少學生都看過了。
「哇,這次是夏老師!」
已經有學生認了出來。
立刻就有正在整理書的學生也抬起頭。
「你怎麼知道我剛剛還在追這部綜藝!」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一種正主站在我面前的激動感!」
「要不是我現在在上課,我可能都想下樓跑幾圈!」
「這一定是我這個學期以來上的最認真的一節課!」
「不過我記得節目里說,她好像還是在醫院裡當住院總吧,這個時候還要過來上課,估計也是臨時抽時間的。」
「看到了以後我的臨床現狀……」
「我感覺我到時候進了臨床,估計把該做的事做完,就沒有其他精力了,是怎麼維持現在這種十足的精力的……」
「我知道!是愛情的力量!」
「噓——」
「對方沒有公開過,我們就先不要說了吧!」
「也是,不過就是感覺那幾個截出來的鏡頭很甜蜜嘛看上去……」
夏眠倒是沒聽清他們下面在說什麼,不過可能象牙塔天生就有青春的感染力,因此光是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學生,她也不自覺勾了勾唇角。
五分鐘后,班長替她把之前要準備的醫用橡膠教學假人搬進來,等上課鈴聲響起,都不用夏眠說話,學生就已經先安靜了下來。
「因為吳老師有自己的臨時安排,所以這堂課由我來替大家上。」
看著一群人點頭,夏眠也知道有一部分學生可能沒有見過自己,隨便介紹了一下:「我姓夏,也是吳老師科室的醫生,教學經驗肯定沒有吳老師豐富,如果大家有什麼建議都可以課後告訴我,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那我們就開始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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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課的內容是關於心臟的診斷,但因為時間有限,基本上主要講的就是診斷學上的視觸叩聽。
不過夏眠畢竟也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所以也知道這一方面難點在哪裡,如果不弄清楚基本的循環,不知道那幾個點的要點從何而來,光是靠死記硬背就很難掌握。
畢竟每個病人都不一樣,不管是體脂率還是皮下脂肪,或者身材高矮胖瘦,以及是否有先天缺陷,全都是臨床上需要考慮的問題,而現在他們只需要面對醫學假人,因此如果把定點定在假人身上就很容易出現差錯。
不過視診和觸診都還好,畢竟能用肉眼看見和手碰到的東西,都更有記憶點,而叩診和聽診基本上就是學生時代大家都頭疼的問題了。
當夏眠打開早就準備好的音頻,開始給學生分辨心臟聽診各種不同的類型時,放到一半,就已經有一部分人聽得眼睛發矇了。
也是,對於他們這種沒有上過臨床,沒有實習過的學生來說,除了特別明顯的雜音,各種瓣膜的關閉不全產生的差異,就已經讓學生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我怎麼聽這兩個是一樣的……」
「難道我天生沒有聽力天賦?怎麼感覺分辨不出來呢?」
「我怎麼連正常的都分不清!!」
「難道是我的聽診器是五十塊隨便買的緣故?」
「這是錄好的音頻,跟聽診器有什麼關係!」
「……」
夏眠其實之前在備課的時候就考慮過,要不要尋找一些更容易記憶的技巧,至少讓學生們先學會,後面再慢慢拓展。
可是她也是這麼過來的,一開始從根本分辨不清各個瓣膜和關閉不全的雜音,都強迫自己記下來,然後去臨床上實驗,可能是自己的帶教老師,偏偏又很想多考驗一下自己,有時候一點提示也不給他們,就讓他們科室里的所有病人都聽一遍,然後做自己的判斷。
夏眠有的時候自己都會把比較正常的心音聽錯,有一段時間耳朵里掛著的耳機都在聽各種瓣膜雜音,後來自己上了臨床,才一點一點學會,然後不再出錯。
其實很多醫學上的東西都是這樣,就像當時劉悅晗來科室一樣,做一個穿刺都戰戰兢兢,就是因為不管看多少次理論知識,可是只要沒有真正體驗過,就依然無法真正掌握。比如關於實際操作上面,骨髓穿刺上有個術語叫「突破感」,基本上穿刺針找對地方的一個標誌。
可是這種東西,如果真的沒有自己親手用針刺破骨髓,光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沒感受過的自然無法有真正感觸。
所以夏眠倒也不急,把聽診的要點又播放了兩次之後:「課件上的音頻聽診我已經放到你們電腦上了,到時候讓學習委員拷貝發到群里,大家可以在閑暇的時候多聽聽。」
其實這種東西說是有技巧,不過落到最後,都需要在臨床上檢驗,通俗來說就是,沒有捷徑可走,還得一步一步靠自己來。
而叩診雖然看上去複雜,也的確比視診觸診難一些,不過在座的基本上都是些優秀學生,很有融會貫通的能力,基本上前面基礎打得好,他們這個學年的應該解剖學已經滾瓜爛熟,掌握了這點之後,也算容易能抓到重點。
夏眠先自己演示了一遍視觸叩聽,然後又把假人上的輔助線和痕迹都擦掉:「那現在講完一遍之後,有哪位同學願意上來試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