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太過了。」
就在梁嶼川回過頭的時候,夏眠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也在悄悄地打量他。
房間昏暗,幕布折射的光亮襯得梁嶼川的鼻子更加挺拔,他嘴唇動了動,看不出是在嘆氣,還是說了什麼。
這時,電影里傳來女主柔媚的叫聲。
夏眠睫毛顫動,嘴唇緊抿,感覺房間里的溫度似乎升高了一點。
曖昧無聲蒸騰,慾望在心底涌動。
夏眠收回視線,有些緊張地等待著。
等待著電影即將到達的高潮,也等待著這個房間里即將出現的高潮。
然而……
她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
不說多的,梁嶼川就連她的手都沒有摸一下!
此時電影已經進度過了大半,按道理來說最起碼他們也應該吻在一起了,就算沒有吻在一起,但總歸得有點曖昧交流或者簡單的小觸碰吧?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電影開始時梁嶼川怎麼坐的,現在他還是怎麼坐的。
電影開始時梁嶼川什麼表情,現在他還是什麼表情。
要不是眼珠子在動,他真的就跟一個木偶似的,連姿勢都不換一下。
見狀,夏眠腦子裡頓時開啟了頭腦風暴。
一會想不換個姿勢坐腳不麻嗎?
一會又想為什麼還不來碰我、不來吻我?
明明一切都準備好了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就一直一動不動的?
夏眠忽然想起那天在她家裡,梁嶼川說絕對不會在電影院里動他一下,還說電影看完就會立馬把她送回家。
想到這兒,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梁嶼川。
不是吧……
他來真的啊?
不要啊!
梁嶼川這人對他人的目光是何其敏感,所以每次夏眠看他,他都立馬就察覺到了。
前幾次不做反應是因為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反應,畢竟人家身上有傷呢,萬一摸個手接個吻什麼的來感覺了怎麼辦?
那不是折磨自己也折磨夏眠么?
而且就算夏眠同意,他也得把持住。
畢竟夏眠年紀小,不懂事,又天真又好騙,哪裡懂自我保護?
可梁嶼川卻是提前做過功課的,他知道女人的子宮那一塊是最最嬌貴的。
別看夏眠只是有點小傷口,只是稍微有點發炎,但也是得重視的,必須等到徹底恢復才行。
現在才過去一天多,怎麼可能徹底恢復?
大大小小好歹是個傷口,總歸要幾天。
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動搖。
但他自己不動搖,不代表他能忽略掉夏眠眼裡那明晃晃的希冀和渴望。
那圓圓的眼睛,濕漉漉的,根本無法視而不見。
而且作為丈夫,怎麼能讓妻子露出這樣的神情呢?
於是在夏眠又一次看過來的時候,梁嶼川心下嘆了聲氣,也轉頭看了過去。
夏眠當即眼神躲閃了一下,立刻轉過了頭。
但只過了十來秒,她就又看了過來。
目光相對。
耳邊是女主人公和看林人之間的曖昧低語,以及嗡嗡作響、散發冷氣的懸挂空調。
這種來自外物的聲響,反而更襯得他們之間的更加安靜。
不止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就連他們倆也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這種無聲的對視和膠著一直持續了兩分鐘,才被夏眠打破。
她胸膛起伏了一下,看著梁嶼川,聲音有些乾澀地問:「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梁嶼川看著她道:「我在思考一個事情。」
夏眠問:「什麼事情?」
梁嶼川道:「我接下來應該對你做什麼。」
夏眠眼睛睜大了一些:「……什、什麼?」
梁嶼川認真看夏眠的眼睛,聲音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低沉而有質感:「接吻應該不夠,而且接吻的話只會讓你更難受。」
夏眠沒聽明白,眼裡露出幾分茫然。
沒等她發問,就聽梁嶼川繼續道:「手肯定也不行,我手太糙了,你之前就嫌棄過。」
夏眠眨眨眼,更茫然了:「什麼啊?」
梁嶼川擰眉:「那就只有……」
說著,他忽然回頭看了眼門口的位置,又掃了眼房間,像是在尋找確認什麼。
確認完,他又重新看向夏眠,伸手捏住夏眠的手腕,貼到自己嘴邊,輕而快地在手背上舔了一下。
然後抬眸重新和夏眠對視,在對方茫然困惑的目光中,低聲詢問:「那這個呢?」
夏眠:「什麼?」
這兩個字剛從嘴裡吐出,手背上就又猝不及防地一熱,又一涼。
夏眠愣了愣,然後猛地反應過來似的,眼睛瞪大,唰一下抽回了手。
血液翻滾著湧上大腦,臉頰和耳朵都瞬間發起了熱。
心跳轟響,呼吸也變得急促。
只是昏暗的環境很好地掩蓋了她的驚訝、慌張、緊繃、害羞,以及……
期待。
激動。
還有興奮。
幸好理智尚存,把她從墮落的邊緣線拉了回來。
夏眠臉蛋通紅,但好歹找回了一點克制和矜持。
「不要。」
夏眠聲音低低的,像囁嚅一般,「太過了。」
梁嶼川看著她:「過嗎?」
夏眠點點頭,沒有看他。
梁嶼川「哦」了聲,忽然垂眸,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粗糲的手指在細膩的肌膚上摩擦,泛起一陣麻癢,夏眠縮了縮脖子,聽見梁嶼川問她:「你很熱?」
說著,他就要去拿空調遙控器。
夏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又很快鬆開:「我不熱,不用調溫度,現在的溫度正好。」
「好。」梁嶼川又坐回原位,沒了動靜。
時間一點點過去,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夏眠看著還有一小截就要結束的電影,心裡微微有些焦躁。
如果真的什麼都不說、不做,那麼他們看完電影就真的分開了,梁嶼川會直接把她送回家。
可她今晚根本沒計劃要回家的……
而且她剛剛雖然拒絕了他的提議,不是還有別的么。
夏眠鼓了下臉頰,眼前的電影已經完全看不進去,畫面再唯美再撩人都如同白水一般索然無味。
緊緊攥著的手指鬆開,夏眠有點泄氣,但下一秒,眼神又變得堅定。
「梁嶼川。」
昏暗中忽然響起低低的女聲。
「嗯?」梁嶼川側過頭。
夏眠回過頭,點漆似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梁嶼川,說:「我已經好了。」
梁嶼川不主動就算了。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主動了。
「我已經完全恢復了。」她看著他的眼睛,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