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更好的選擇

第601章更好的選擇

在時間與歷史的夾縫中，充斥著空間碎片與時間亂流。

王自律孤獨行走在這片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就像是在沙漠中迷路的旅者，試圖找尋到那片夢想中的綠洲。

隨著一團歷史迷霧的扭曲，林佳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王自律的身前。

王自律目光微微茫然，端詳許久后，遲疑說道：「你是......林佳？」

「是我，」林佳點點頭，隨後說道：「半個月不見，你怎麼老成了這樣？」

聽到這句話，王自律有些愣神，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臉，發現自己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爬滿皺紋，他再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背，手背上面的皺褶一片連著一片，就像是山間的溝壑。

此時此刻，他的形象已經變成了個彎腰駝背的瘦矮老人，滿頭白髮蒼蒼，像是一百幾十歲了，可他身上穿著的卻仍然是年輕人的衣服，就像是給瘦猴子套上了戲服，顯得寬鬆滑稽無比。

王自律長長嘆了口氣，在這片空間的縫隙中盤腿坐下，緩聲道：

「【時間】的成神儀式是，需要在特定的歷史節點介入到真實的歷史事件，並改寫這個歷史事件的結局。

這個成神儀式並不算難，難的是『特定的歷史節點』需要自己去尋找。

十三年前，正處於【魔葯時代】和【神國時代】的歷史節點，蟲母的降生，標誌著【神國時代】的到來。

克洛諾斯精準把握住了這個歷史節點，並在那個時間段以【時間】的權柄改寫了蜀城數百萬人的歷史軌跡，當那數百萬人在虛假的時間、空間中生存繁衍時，克洛諾斯完成了『改寫歷史時間的結局』的條件。」

林佳也盤腿坐下，望著蒼老的王自律說道：

「所以你為了尋找特定的歷史節點，就進入到『時間與歷史的縫隙中』去尋找？可是你應該知道，時間本身是不存在的，你即便憑藉【時間】的權柄找到了特定的歷史節點完成了成神儀式，當你回歸到真實世界以後，所有虛假的事物都會被揭露本質。」

「你說的我當然知道，可是我真的不能再等了，」王自律苦笑道：

「自從蘇白先生消失以後，【神國時代】的浪潮鋪天蓋地而來，早已死在歷史中的神明陸續復甦，『上帝之矛』和『郇山隱修會』的勢力越來越強大，我們的世界正在被逐步蠶食。

我眼睜睜看著這些悲劇的發生，卻沒有改變它的能力和勇氣，於是我只能想盡一切方法儘快得到力量。

你剛剛說，我們只是半個月沒見，可這只是對於你而言。

對我來說，我在這片虛幻的空間已經行走了幾千年，或許已經有上萬年，久到已經模糊了我的記憶。

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有找到成神的契機。」

林佳聽到這裡，稍稍沉默了下，換了個話題，「我去見過楚寧了，她所表現出來的態度非常強硬，似乎......似乎她對蘇白先生的行蹤毫不在意。」

王自律抬起手掌，看著自己褶皺不堪的手背，良久后說道：

「我知道......固然是虛假的時間，卻也可以改變一切，可是我仍然堅信，信仰這種東西永遠都不會被時間磨滅。無論如何請你相信我，基於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和資料來分析，對於楚寧而言，蘇白先生等同於她的信仰。而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包括你和我都有可能背棄蘇白先生，她永遠不會。」

「可是......她和我一樣，在成為完整的二階生命時，都已經剝離了自身的人性。」

「我想你對於『人性』應該是有所誤解，」王自律簡單解釋道：「人性的喪失，只是低級情緒的喪失以及思維方式的轉變，並不等於感情的喪失。否則五年前韓楓為什麼要闖入米迦勒的神國，否則為什麼黎明要帶領人類超凡者反抗那些獨裁的神明？否則你又為什麼會進來這裡找我，並且還要詢問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林佳想了想，起身說道：「我明白了，我會再去找她。那你呢，你還要在這裡尋找虛無縹緲的成神的契機嗎？」

王自律沉默著點點頭。

遺憾的是，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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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聽說過這麼一句話，閃電永遠不會劈中同一個地方兩次，但是在地球上有這麼一個地方，一年中有三百天左右都是在電閃雷鳴，每年會發生約兩百萬次雷擊，平均每分鐘就有五道閃電劃過天空。

這裡就是世界上雷暴發生最頻繁的地方，位於委內瑞拉西北部的馬拉開波湖。

馬拉開波湖是南美洲最大的湖泊，由於獨特的地理環境和風向變化，使這裡成為了雷暴的天堂，其閃電的電弧可以達到五千多米，在四百公裡外都能看得到。

這樣惡劣的生存環境對於地球上的生物而言，無疑是災厄級別的，但是對於掌握著【雷罰】權柄的楚寧來說，這裡卻是最適合建立國度的地方。

馬拉開波湖正上方，萬米雲層之上，常年漆黑的雲層中心，矗立著一座巍峨壯闊的青銅古城，尖塔聳立，建築林群，一棟棟扭曲而怪異的樓牆此倒懸在雲海深處，從遠處看，這是一座完全倒立的古老國度，就像是倒映在湖水中的景象。

而這個國度的原住民，全部都是雷霆元素的聚合體，它們擁有著獨立的思想，卻不具備真實物質的實體，它們可以被稱作是生命體，卻不擁有任何意義上的生命。

它們是生靈，是【雷罰之主楚寧】最忠實的眷者，然而它們所顯露出來的形象是貫穿天地的閃電亦或者是遊離在雲層之中的球狀閃電。

在成千上萬的閃電的簇擁下，楚寧孤獨而長久地高坐在王座之上。

隨著一道細小的雷弧炸響在空蕩的青銅大殿，一團白色的雲團出現在楚寧的面前。

「我主，」雲團懸浮在楚寧身側，口吐人言說道：「半個小時前，林佳完成了成神儀式，成為了【隱秘之主】，而現在，她正在您的神國之外，等待著您的傳喚。」

楚寧伸手抓來這團白色的雲團，雲團立刻變成了一條白色的小貓安靜爬伏在楚寧的懷裡，這是雷霆具象化的某種表現，外表的變化並不等同於生命本質的變化。

楚寧輕輕拂過雪白色小貓的皮毛，沉默著思考許久，終於站起身走出神國，來到了雲層之外。

「尊敬的雷罰之主，我這次來是......」

「叫我楚寧。「

林佳微微一怔，不過她的反應很快，立刻改口說道：」楚寧姐姐，我這次來是為了和你談論一下關於蘇白先生的事情。「

楚寧走到林佳身旁，自顧自說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