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糰子身上的傷
掛斷電話后，男人俊美無儔的臉龐上，緊蹙的眉心沒有鬆開過。繼續彙報的主管心裡更害怕了，後背冷汗涔涔。
霍欽斂眸，心裡想的卻是那通電話。朝朝昨晚吃了過量的油炸食品，今日拉了肚子。寧姨說到這，隱有指責之意。
霍欽揉了揉眉心，昨天還是吃壞了。
主管的腿嚇得一軟。
小孩果然麻煩。
霍欽想起那張軟糯糯的小臉，心不在焉地想。
雖然有一點可愛吧。
晚上八點，霍欽左手邊還有一摞文件。他瞥了一眼窗外天色，讓林誠整理一下，準備下班回家。
今天車上沒了小姑娘，車裡的氣氛頓時回到以往的冷凝。
司機戰戰兢兢地開車，大氣不敢出。
等到了小區，霍欽下車后，憋了一路的司機終於鬆了口氣。
霍欽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拖鞋「噠噠噠」摩擦在地面的聲音。
門打開，一隻棕熊幼崽像小炮彈一樣衝到他的懷裡，驟然驅散了他周身逼仄的寒意。
如一抹暖光闖進了無邊無垠的黑夜。
「爸爸，你終於回來啦！朝朝等得好苦qaq。」朝朝小臉委屈巴巴，幽怨地蹭蹭他的肩膀。
小傢伙看樣子剛洗好澡，換上毛茸茸的小熊睡衣，靈動的杏眸一眨一眨地看著他。
寧姨在旁邊笑道：「朝朝這一天可都在念叨著爸爸呢，問了我不下五次爸爸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朝朝有點羞羞：「我想爸爸了嘛……」
系統無情揭穿：「朝朝你看動畫片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想起爸爸。」
朝朝心裡辯駁：「我、我不看的時候都在想！」
霍欽看著她柔軟的發旋，淡淡地說道：「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朝朝：「真的嗎，爸爸不忙嗎？」
日理萬機的霍總：「嗯，大部分時間不忙。」
朝朝很開心，隨後揪著霍欽的衣角向餐桌走去。
桌上三菜一湯，碗碟精緻，正好夠一人吃。
「朝朝說先生會忘記吃晚飯，特地為您留的，已經熱了好幾回了。」
霍欽喉結微動，垂眸看到朝朝驕傲的小表情。
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雖然幅度很小，但的確笑了。
系統裂開了。它一定是主機燒壞了，不然肯定是反派掉包了。
朝朝熱情地拉著霍欽坐下，然後踩著軟凳爬到了對面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吃。
霍欽挨著朝朝灼熱的視線，沉默就餐。他剛吃完一碗飯，朝朝眼睛瞬間一亮，她飛快地滑下椅子，端過霍欽的碗就跑向寧姨。
「寧姨，盛飯飯。」
然後又端著滿滿一碗飯跑到霍欽邊上，飯碗舉過頭頂。
「爸爸吃！」
上班很辛苦，一定要補補。
霍欽：「……」其實一碗已經夠了。
但他還是接過。
「謝謝。」
朝朝不好意思：「不客氣。」
等到這一碗米飯剛見底，見朝朝又有所動作，霍欽連忙阻止。
「可以了。」
他已經吃撐了。
朝朝歪頭：「真的吃飽了嗎爸爸不會餓嗎？」
「……真的。」
寧姨救場：「朝朝，晚飯不用多吃的，不容易消化。」
朝朝似懂非懂，還是點了點頭。
現在近九點了，寧姨走到一直暫停著的電視前，拿起遙控器。
「朝朝要睡覺了，動畫片要關掉了哦。」
「現在嗎？」朝朝目露不舍，「我還想看奧特曼……」
系統：「寶寶你已經看一下午加一晚上的電視了，這樣對你的眼睛不好，奧特曼也不能休息了對不對。」
朝朝睜大眼睛。
奧特曼打怪好辛苦，跟粑粑工作一樣辛苦。
「好，我不看啦！」
朝朝可不能影響奧特曼發揮。
在朝朝與系統交流的間隙，寧姨看向霍欽：「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二人遠離朝朝，站在落地窗邊。
寧姨皺著眉：「今晚我給朝朝洗澡的時候，發現她身上多處有淤青……」
霍欽神色剎那間凌厲得駭人。
對上他冰冷的視線，寧姨就算見過再多風浪還是忍不住發怵。
「我想，還是先生您去問問孩子比較妥當。」
霍欽來的時候，朝朝正站在小軟凳上洗臉。
他屈身接過毛巾，朝朝好像知道是他來了，仰著小臉任爸爸幫她擦。
她許是被擦得有些癢，忍不住咯咯地笑。
只聽霍欽緩聲問道：「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朝朝的笑聲像是按了暫停鍵。
霍欽拿下毛巾，朝朝的眼神躲閃，小聲說：「我……我不小心摔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在撒謊。
霍欽卻看著她，沒有拆穿。
「好。」
朝朝悄悄鬆了一口氣。
寧姨等朝朝睡下后，也要離開了，她走前詢問霍欽：「先生，我明天還需要來嗎？」
霍欽想到朝朝身上的傷。他需要查清事由，才能排除隱患。
「嗯。」
……
深夜，睡著的朝朝緊揪著被子，睫毛不安地顫抖，小臉委委屈屈。
夢裡，朝朝變身成了人見人愛的奧特曼，一時風光無限，但馬上她就一臉驚恐——
龐大猙獰的怪獸長著叔叔嬸嬸的臉，張牙舞爪地沖向小小的她。
「嗚哇！」朝朝頓時嚇醒了。
她的大眼睛泛起水光，迷茫又傷心。
為什麼朝朝變成了奧特曼，還打不過怪獸嗚嗚……
房間里漆黑一片，安靜極了，風兒從窗縫隙中鑽入，帘子輕輕晃動，好像有隻怪獸在黑暗中偷窺。
「嗚嗚小七，小七！」
「兔兔……」
小兔子布偶靜靜地擺在床頭柜上，系統沒有一絲回應。
空蕩蕩的小黑屋裡，只有她一個人……
朝朝心裡害怕極了，當下摟著小兔子哭卿卿地翻下床。
晚上十一點，霍欽結束工作，剛換好睡衣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他的房門輕輕推開一道不大不小的縫隙。
然後，一個小腦袋狗狗祟祟地探了進來。
霍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