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陰陽逆轉

神尊！

仙帝！

仙王！

……

我的境界還在不斷往下跌落，可我對此卻已經沒有了任何關注。

因為此時的腦海中，只剩下了徽柔等人的倩影。

我發狂一般地在無邊黑暗中奔跑，摸索，想要尋找到她們的蹤影。

然而不管怎麼做。

最終都只是勞而無功！

到最後。

我身上已經沒有了一絲仙靈氣，只剩下了玄帝修為。

然而就算如此。

這可怕的境界跌落，依然沒有停止，很快就從玄帝成為了玄皇、玄王……

一直到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凡人。

我身上已經一絲靈氣都沒有了，還比不上當初在棺材鋪里的時候。

可我依然沒有放棄。

繼續不停地在這無邊黑暗中奔跑摸索。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

七天過去了。

又一個七天已經過去了。

不知道多少個七天過去了。

我依然沒有找到關於徽柔等人的任何蹤跡，甚至連一根頭髮絲都未曾發現。

好像她們壓根就不曾出現過一樣。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其實我從頭到尾，都只是在那間小小的棺材鋪中，給村人們干點小活換飯吃的小老闆？」

「其實徽柔、凌韻、趙若仙等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關於修鍊、蓬萊大陸、仙修、仙界的這種種，其實都只是我的幻想？」

在這無邊黑暗中。

彷彿失去了所有時間，也已經不再有空間的概念。

最開始的時候。

我還能憑藉著心中的執念苦苦求索。

可在不管怎麼努力依然沒有結果后。

我心中已經陷入了一片徹底的虛無，對徽柔等人的存在產生了懷疑。

甚至是對自己的存在也產生了極其巨大的懷疑。

我不明白這一切究竟都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麼？

如果說以前我一心一意地修鍊。

只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可以讓自己更好地保護我所在乎的這些人，包括徽柔、凌韻、趙若仙等等。

可此刻她們都已經徹徹底底地消失不見。

甚至我辛辛苦苦，日夜操勞而修鍊得來的神尊境界，也已經完全消失。

此時此刻的我，已經徹徹底底一無所有。

失去了時間、空間，失去了神通法力，甚至連內心的支點都已經喪失殆盡。

我依然在這無盡虛空中行走。

可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的我完全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壓根就沒有任何生機。

虧我之前在神尊境界時。

所領悟到的世界規則，還是這世界上最為生生不息的生機規則！

我想要自嘲。

可卻沒有任何心氣，連自嘲的動力都沒有了。

腦海中不時閃過徽柔等人的臉。

但最終卻還是只剩下一片虛無，一片茫茫的黑暗。

前些時日的溫存、溫馨、功力飛進，好像都只是大夢一場，如今只剩下永恆的痛苦。

沒有時間，沒有空間。

任何時間，任何空間。

我甚至已經沒有了痛苦，只剩下一種極其沉重的麻木。

轟隆隆……

也不知道在這無邊黑暗中，究竟走了多長時間，感覺像是一瞬間，又彷彿已經天長地久海枯石爛。

腦海中忽然一道念頭閃過，就如同閃電一般劈開了這茫茫黑暗。

麻木許久的大腦，竟然在這個瞬間恢復了思考能力。

「原來，這就是無間啊！」

「所謂無間秘境，本質上竟然是那無間地獄，我又一次回到了無間地獄！」

我心中忽然變得極其敞亮起來。

儘管身上依然沒有半分修為，但大腦卻已經恢復了思考。

「所謂無間，我之前都將著重點放在【間】上。」

「因為無間地獄之所以痛苦。」

「是因為痛苦永遠不會間斷，不會停止，無論任何時間任何空間都會讓人痛苦！」

「但其實無間地獄之所以讓人痛苦。」

「真正的原因，應該是在這個【無】字上。」

我仔細回顧起了方才行走在這一片茫茫黑暗中時，所感受到的那一陣虛無。

以及那一陣虛無給我所帶來的痛苦。

我心中忽然發生了明悟。

那就是，那時候我之所以感受到痛苦，其實本質上是因為我不接受「無」。

可事實上對世界來說。

這一切本來都是「無」的，在千年之前，徽柔本來也不存在，我和趙若仙、李亦柔等人其實都並不存在。

只是在一片茫茫的「虛無」之中。

由於某些特別的緣分，從「無」中孕育出了「有」，於是才有了徽柔，才有了我，才有了趙若仙和李亦柔等人。

也才因此而有了我與徽柔等人的緣分。

真正的生機，並不是憑空而生，自古以來就會在那裡。

而是從一片茫茫的虛無中生出來。

想要感受這個世界上最為深重的生機規則，就必須要回歸到這最黑暗的無間地獄中來。

領略到最為深刻的「無」。

才能真正明白什麼是「無中生有」，才能真正明白什麼是「生」。

轟隆隆……

隨著我的徹底明悟，眼前的無盡黑暗猛然如潮水般退去。

眼前又有了光亮。

只是那些高大的森林，花香陣陣的花木，森林中鳴唱的小鳥歌聲依然沒有出現。

出現在我身前的。

是一座極其寬敞而又幽暗的大殿，殿前案台旁趴著一隻小獸。

這獸形若猛虎生獨角，龍身矯健顯尊貴，獅尾捲曲顯耐性，麒麟足踏穩如山，集威猛、公正、智慧與堅穩於一身。

正是傳說中的諦聽了。

在那案台之後，正端坐著一人。

他頭戴寶冠，光芒四射，身著天衣，衣袂飄飄，彷彿流雲輕舞於虛空之中，看著無比神聖。

正是地藏王菩薩。

他滿臉莊嚴慈悲，面容祥和而深邃，宛如滿月之光，普照眾生。

「弟子拜見地藏王菩薩。」

見到這一人一獸，我毫不猶豫地以弟子之禮躬身下拜道。

「凌律。」

「你且起來吧，你可知道，這是哪裡？」

地藏王菩薩望向我輕輕一抬手。

我便感受到一陣柔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將我給扶了起來。

「報告菩薩，這是無間地獄！」

我脫口而出道。

卻見地藏王菩薩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