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鳴鏑的訴說
第401章鳴鏑的訴說
兩人異口同聲問出一個相同的問題之後,兩人隨後都不由得笑了。
這似乎就是三組隊員之間的默契吧!
「我先說吧!」
鳴鏑笑了笑之後,示意他先說,張行莞爾著點了點頭。
鳴鏑隨後緩緩道:
「那天,我剛到廢棄化工廠,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因為周圍的氛圍太安靜了,安靜得有些詭異,廠房內部似乎瀰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狙擊手的直覺讓我對這種異樣的靜謐格外敏感,對於各種環境,乃至周圍的空氣,都有一種異於常人的特殊觀察力,當時我感覺到不對后,就小心翼翼地搜索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但當時伏擊我的這支rass間諜小組比我想象的更加狡猾,他們隱藏得很好,他們巧妙地利用了廠房內錯綜複雜的結構,有的藏身於通風管道口,只露出黑洞洞的槍口;有的潛伏在廢棄的化學容器后,身體與容器的輪廓融為一體,直到我進入了他們的包圍圈,他們才突然對我發動了攻擊。」
「至今我依舊清晰的記得當初的場景,剎那間,槍聲大作,子彈像雨點般朝我射來,為了躲避子彈,我迅速尋找掩護,就近躲進了一個半坍塌的混凝土掩體後面,子彈不斷地擊打在掩體上,濺起一片片塵土和碎塊,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死神的氣息在身邊呼嘯而過,我試圖反擊,憑藉精準的槍法撂倒了幾個沖在最前面的敵人,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多了,而且火力源源不斷,我隨身攜帶的彈藥根本無法與之持久抗衡。」
「在這種絕境下,我深知如果繼續硬拼,只有死路一條。於是,我心生一計,決定假裝投降,試圖以此為契機打入敵人內部,我故意把槍扔到一邊,緩緩舉起雙手,裝作一副驚恐萬分、走投無路的樣子。」
「之後,我被他們帶到了一個臨時據點,那裡有一支rass間諜小組,這支rass間諜小組對我進行了審訊,試圖從我的口中獲取我們的情報,為了深入敵人內部打探消息,我開始編造謊言,給他們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讓他們覺得我是真的想要投靠他們,只是為了保命。」
「我告訴他們,我在組織里一直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早就對組織心懷不滿,我刻意調整自己的語氣,讓聲音裡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委屈和憤怒,還時不時地夾雜著一絲無奈和絕望,使我的謊言更具說服力,我描述著一些組織內部的瑣事,比如某次任務分配時我被故意刁難,或者某個領導對我態度的惡劣,這些看似真實的細節讓他們漸漸放鬆了警惕。」
說到這些,鳴鏑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苦笑,苦笑中蘊含著一種無奈和自嘲,是對自己所處困境的一種釋放。
「他們對我的話半信半疑,但我的演技和編造的故事還是有一定的說服力,為了進一步取得他們的信任,我向他們透露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秘密,這些秘密雖然不會對我們的組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足以讓他們覺得我是有誠意的,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在觀察他們,試圖了解他們的行動模式和內部結構。」
「我留意著他們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從這些細微之處尋找線索,我注意到他們在交流重要信息時會不自覺地壓低聲音,眼神會迅速地在周圍掃視,判斷是否有其他人偷聽;他們在傳遞物品時會採用一些特殊的暗號和手勢,這些細節都被我默默地記在心裡,成為我日後在他們陣營中生存和獲取情報的關鍵。」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之前提供的有些信息對這支rass間諜小組還算有幫助,所以這支rass間諜小組相信了我的叛變,起初,他們只是讓我在據點內做一些簡單的雜務,同時對我的一舉一動仍保持著高度警惕,我則不動聲色,默默忍受著這一切,等待著轉機的出現。」
「漸漸地,我開始逐步脫離囚禁狀態,以我出色的應變能力和專業技能,被安排作為間諜小組的觀察人員,參與到一些外圍的任務當中,在執行這些任務時,我能夠巧妙地完成交予我的工作,無論是收集情報的準確性,還是在應對突髮狀況時的冷靜果斷,都讓我逐漸嶄露頭角。」
「之後,我幫助間諜小組在外圍執行了一些破壞行動,比如在一次針對某重要交通樞紐的偵察任務中,我提前發現了警方的布防漏洞,並制定了詳細的潛入計劃,使得間諜小組順利完成了對關鍵設施的標記工作,為後續的破壞行動奠定了基礎。」
「在這個過程中,我的表現引起了該間諜小組組長的注意,我的專業素養、冷靜沉穩以及對任務的高度執行力,讓該間諜小組組長對我刮目相看。此後,我更是憑藉著一次關鍵行動中的突出貢獻,取得了他的賞識,徹底讓他相信了我的歸順。」
「自此之後,我繼續留在該小組當中,深入探聽更高層次的秘密,我深知,要想徹底瓦解敵人的陰謀,就必須掌握更多的關鍵信息,在與該間諜小組組長頻繁接觸的過程中,我發現這個間諜小組的組長精通人皮面具易容術,這無疑是一項極為有用的技能,於是,我開始留意他的一舉一動,在暗中偷學這門技藝。」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揣摩,我終於掌握了人皮面具易容術的精髓,開始練習人皮面具的易容之術,這個月月初,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小組組長形色匆匆,似乎是接受了重要指令去往別的區域發布命令,於是我趁著夜色,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人員,秘密潛入了組長的房間,房間內瀰漫著一股緊張而神秘的氣息,各種機密文件和設備擺放得雜亂無章,我在緊張的氛圍中,迅速找到了他的無線聯絡設備。」
「因為我早就跟蹤過該間諜小組組長多次,熟悉他的行為習慣,所以嘗試著破解了一下當時的設備密碼,幸運的是,第一次嘗試就破解掉了無限聯絡設備的密碼,之後我開始瀏覽其中的信息,這些信息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十二月初八,rass組織潛伏在國內的大部分間諜人員將乘坐渡輪離開樺國,只留很少一部分間諜人員繼續潛伏樺國。」
「當時我得知這個消息后,心中一驚,我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向組織傳遞信息,然而,我無奈地發現,由於長時間潛伏在敵人內部,我已經無法和組織取得聯繫,再加上自己已經失聯許久,我生怕組織不會相信我的話,畢竟在這種複雜的間諜環境中,身份的甄別極為困難。」
「經過一番痛苦的掙扎和思考,我最終決定秘密跟隨隊伍上了渡輪,我深知,只有深入虎穴,才能找到阻止敵人陰謀的機會,登上渡輪后,我一直在暗中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很快,我就發現了身為黑山大人的rass組織背後首腦,原來叫許宗申,而且就在渡輪上。」
「當時我的原來計劃是想尋找機會暗殺許宗申,擒賊先擒王,畢竟許宗申在rass組織中的地位極高,一旦將他除掉,必然會對整個組織造成巨大的打擊,但無奈許宗申極為謹慎,遲遲不露面,我根本無法掌握他的所在位置。」
「後來渡輪在進入公海后,又和樺國海警船隻交火,我知道,要想阻止rass間諜的潛逃,必須要拖延渡輪的航行進度,於是,我當機立斷,決定破壞渡輪的發動機,我通過人皮面具的易容術,混入了那支被派遣到發動機艙進行看護的小隊當中。」
聽到這裡,張行不由得對鳴鏑更加高看了幾分。
因為在原來對鳴鏑的印象當中,他雖然槍法高超,身手過人,但他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沉默、內斂,或者說相比謀略之事,他更擅長執行。
但沒想到這次在廢棄化工廠遇襲之後,他非但沒有和對方殊死搏鬥,反而反其道而行之,通過假意投降的方式,打入了敵人的內部。
從他剛才訴說的這些事情,不難發現,張行之前對他的認知有些太淺薄了,鳴鏑雖然沉默寡言,但其實是個心有韜略之人。
從隱忍投降,到獲取間諜小組組長的信任,再到打探消息,進入渡輪,這一系列的操作,說實話,就算是張行自己,也未必辦得到。
「識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鳴鏑,你真是好樣的!」
張行讚賞的朝鳴鏑豎起一個大拇指,鳴鏑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輕微的笑容,這對他來說,其實已經不容易了,畢竟張行幾乎沒看到過他放聲大笑的樣子。
張行隨後又忍不住道:
「其實你們那支被派入發動機艙進行看護的巡邏小隊進入發動機艙之前,我就在裡面了,不瞞你說,當時我本來也想破壞發動機設備的,但因為你們那支巡邏小隊的進入,導致我放棄了破壞發動機的想法,說起來,當時我們等於是擦肩而過了。」
鳴鏑聽張行這麼一說,不由得驚詫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道:
「那你隱藏的的確太好了,不僅他們沒有發現你,我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張行笑了笑道:
「也是僥倖吧,我聽到腳步聲后,就當機立斷,爬進來一條管道中,要不然遲早會被發現,不過我好奇的是,你當時混入了這支小隊當中,你們的任務是看護髮動機艙,那你是怎麼尋找到機會破壞發動機設備的?」
鳴鏑苦笑了一聲道:「的確很難,起初我根本尋不到合適的契機下手,不過在混入這支隊伍之前,幸好我提前做了一手準備,我打探到這支巡邏小隊的組長對酒極為偏愛,所以混入隊伍之前,我提前準備了幾瓶好酒。」
「進入發動機艙后,進行了幾輪巡查之後,隊員們略顯疲憊,我覺得機會來了,隨後我裝作漫不經心地走近組長,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開始與他閑聊起來,話題有意無意地就被我引到了酒上,我大肆誇讚組長定是品酒的行家,對各類美酒肯定頗有研究,還提及自己曾偶然得到一種極為獨特的酒,口感醇厚且稀有,一直想找個懂酒之人一同品鑒。」
「組長聽了這話后,來了一些興趣,之後我就說反正現在也沒事,恰好我隨身攜帶了兩瓶,詢問他們要不要喝兩杯,一開始他們是拒絕的,但架不住我一再的勾引,再加上酒氣瀰漫,之後再其他組員的慫恿下,大家開始品嘗了一二。」
「一開始大家只說品嘗一杯,但之後被酒蟲勾引起勁后,就一口接著一口的喝了起來,不多時,酒精與藥物開始在他們體內起作用,隊員們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迷離,思維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敏銳,判斷力和警覺性明顯下降,原本嚴密的看守氛圍開始變得鬆散。」
「我見時機已到,便裝作繼續巡邏,隨後自然地靠近了核心設備區域,我悄悄地從工具包里拿出了一個特製的小裝置,這個裝置是我之前在敵人的維修間里偷偷改裝的,它可以在短時間內干擾發動機的點火系統,使其無法正常啟動,我趁著守衛雖仍在崗位但注意力已分散的間隙,迅速將裝置安裝在一個隱蔽的位置,然後調整了一下參數。」
「雖然我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但高中物理還不錯,我知道這種遠洋渡輪的發動機設備,其參數運行對於發動機的重要性,一旦參數出錯,很快就能引發發動機設備的故障停機。」
聽到這裡,張行對鳴鏑的看法再次改寫。
原來一向沉默寡言的鳴鏑,不僅有勇,而且有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