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金方善如實說著心裡的想法:「不瞞你們,當初懷疑杜若裳買兇殺人時,我也考慮過這一點,我知曉有熟人作案的這般可能性。可是,我與董玄共事多年,我信得過董玄的人品!他絕對不可能殺人行兇!」
江望月接著說:「兇手還對杜府下人在何處當值十分熟悉,前院身死的那幾位丫鬟,顯然毫無防備。那定是看見熟人了才毫無防備!」
「可……」
江望月不給金方善插嘴的機會:
「當然了,這都只是猜測,算不得什麼證據。可金大人忘了咱們定下將案子結為懸案一事的初衷了嗎?是誰來府衙打聽了案子?董玄為何又不是和杜若裳一起來的呢?他們夫妻二人可是日日形影不離!」
「這事,那日董玄來的時候,我問了他,他那日有事才沒有和杜若裳一起來!若是只以這些猜測就冤枉董玄,實在是太過荒唐!」
「不錯,董玄那日有事,他獨自去了董家的老宅。金大人看我和楚大人在董家老宅找到的,這是何物?」
江望月將布料遞到金方善面前。
金方善仔細端詳著:「這是燒過的……」
「沒錯,這是董玄焚燒的衣裳,這上頭還殘留著血跡。自從杜家出事後,董玄可是沒來過府衙驗屍推案,那他衣裳上的血跡從何而來?他為何在我和楚大人住進董府後,又悄悄地回老宅燒了這衣裳?他在心虛什麼?他在掩飾何事?」
「這、這……
」金方善被江望月問的連連後退,他竟無言以對。
一旁的楚昭雲也忍不住朝著江望月投去讚賞的目光。
看來比起驗屍推案,江望月興許更適合審訊問話!
江望月面朝著金方善,並未看見楚昭雲的眼神。
他只想讓金方善收起對董玄的信任。
「金大人細想,均州並未有可疑的外地人出入,本地的也沒有人要置杜家於死地,如此一想,董玄的嫌疑是不是最大?」
「可董玄沒有殺人動機啊!杜家是他岳家,他和杜若裳恩恩愛愛,他作何要殺害杜家?」
江望月理直氣壯反問金方善:「均州大牢里關了很多犯人,難道最開始,金大人也知曉他們的作案動機是什麼嗎?」
「丫鬟芬兒也說了,杜家出事那日,董玄並未離府。」金方善依舊對董玄沒有絲毫懷疑。
「芬兒只是看見了影子,影子而已,可以作假。」
「就算如此,也斷沒有憑藉猜測就給人定罪的!」
聞言,楚昭雲這才適時開口:「金大人說的不錯,種種只是猜測而已,所以我和望月才來請金大人相助。」
「我?」
「或許董玄不是兇手,但只要他有嫌疑,我們就該查個明白。金大人,是與不是?」
「是。」金方善朝著楚昭雲點了點頭。
楚昭雲接著說:「還請金大人以府衙之事為由,將董玄帶走半日,我要好好搜一搜董家。」
見金方善還是有所遲疑,楚昭雲接著說:「董玄有嫌疑,
按照常理來說,我大可命均州府衙配合我去搜府,眼下大費周章悄悄搜府,一是我憐杜若裳可憐,不想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時候就讓她知曉真兇可能是自己的枕邊人,二是董玄畢竟是金大人的手下,我也得顧及金大人。」
「這……」金方善聽了楚昭雲這話,說不出任何反駁話話,他也只能應了,「好,董玄突然舍了府衙的差事告假,確實也有許多事需要他來交接明白,那明日我就親自去董家找他!」
「讓望月和金大人一起。」
「好。」
金方善和江望月都明白楚昭雲的用意,無非是怕金方善一時心軟說錯了話惹得董玄懷疑,是以讓江望月監看著罷了。
金方善頭疼得緊,他也不知道為何事情突然成了這般。
董玄殺害杜家滿門?
聽起來都荒謬至極!
可江望月說出來的那一句句話,他根本駁斥不了。
冷靜下來一想,金方善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此時此刻,江望月已經推著楚昭雲在回董家的路上了。
「大人明日自己搜府?不讓金大人派人支援嗎?」
「不必,府衙的人一去了,就瞞不了杜若裳了。而且,除了書房,董家處處對杜若裳來說都十分熟悉,想來董玄要藏東西,定是藏在書房,搜個書房而已,不必大動干戈。」
「好,那明日我就寸步不離地盯著董玄。大人今日說好了只出來一炷香的功夫,眼下可好,出來了這般久,耽誤
喝葯了!」
「那我回去多喝兩碗補上。」
「補上有何用?」江望月心裡著急,一不小心久說出了心裡話,「要是讓段大人知道了,肯定會怪罪於我!」
楚昭雲忍俊不禁,江望月好像一直以來,都很在意段景曜的看法。
若江望月是個女子,她甚至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對段景曜有意了。
「望月,你很害怕他?」
「啊……」
「但說無妨,我不告訴他。」
「誰不害怕段提舉啊……」江望月如實說著,心想也就楚昭雲不害怕段景曜了。
在楚昭雲面前的段提舉,和不在楚昭雲面前的段提舉根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江望月正想著,又聽見楚昭雲問:
「望月,你有沒有想過,興許比起驗屍推案來,你可能更適合其他差事?」
江望月心裡一塞,上次和楚昭雲談心之後,他覺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因此便也直言道:「大人,我這兩日表現是不好,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還總是輕言放棄,若不是大人堅持,也找不到后喜巷的線索。」
楚昭雲不言,靜等下文。
果然聽見江望月話里有些怨氣:「可是大人不是說我其實做得很好,不和我計較嗎?怎的又讓我去做別的差事!我、我……」
這話,越說越委屈。
江望月甚至覺著自己像個怨婦,話說了一半久閉了嘴。
楚昭雲這才知道他是誤會了。
「望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沒有趕你的意思,
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