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怨恨
第134章怨恨
直到一次聚會，他遇到了沈淑儀。
那時候他跟朋友喝的醉醺醺的，趴在水池邊吐了半天，一個長相乖巧的女孩走過來給他遞了一條熱毛巾，「江先生，您擦一下。」
他當時沒注意，隨手接了過去。
等他擦完，發現那人還站在他身邊，滿臉關心的看著他。
猶豫一瞬，他從錢夾抽出幾張鈔票遞過去，「謝謝。」
那女孩沒接，而是笑的很溫柔的看著他，「我不是服務員。」
「不好意思。」他道歉，準備離開卻被她伸手拉住。
「江先生您忘了嗎？我們之前見過。」
「嗯？哦哦，我想起來了，是你啊。」那時候他腦子喝的暈乎乎，怎麼可能知道這是誰，只想著早點回包間。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他搖搖晃晃回去找那群朋友。
聚會快要結束的時候，那女孩忽然走了進來，似乎跟包間里某個人相熟，主動過來打招呼。
他那時候也沒怎麼在意，還在跟朋友拼酒。
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人漸漸走光，包間里只剩他和她。
「江先生，您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助理一會兒會過來。」他拒絕了。
再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許是酒喝多了，他漸漸失去了意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到了躺在身邊的沈淑儀。
他嚇了一大跳，完全想不明白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沈淑儀縮在角落裡紅著眼跟他道歉，「對不起江先生，昨晚你醉的不省人事，我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只好帶你來了酒店。」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真的對不起，以後我不會打擾你的。」
他頭痛欲裂，滿心愧疚的把這件事告訴了宋薇瀾。
沒想到她根本不介意，反而釋然的看著他，「程海，你要是喜歡她的話，我們就早點離婚，別讓人家一個小姑娘受委屈。」
他那時候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真真切切的心痛。
他怎麼也沒想到，十幾年的婚姻，換來的居然是一點點都不在乎。
那一瞬間，他忽然想開了。
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再怎麼努力都沒有用。
他跟宋薇瀾商量好要離婚，糾結著怎麼告訴女兒的時候，突然發生了那件事。
因為梁玉秋鬧到了單位，導致她沒辦法再繼續那份工作，辭職后她的精神開始變得恍惚，身體越來越差。
那種狀況下，他沒辦法放開她。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幾個月後沈淑儀突然去公司找他，說自己懷孕了。
考慮到宋薇瀾的病，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擔心她為了成全自己執意要離婚。
他給了沈淑儀一大筆錢，讓她打掉孩子。
再後來，宋薇瀾去世，沈淑儀帶著孩子再次找上他......
江榆沉默的聽完他的話，忍不住道：「你不覺得沈淑儀是故意的嗎？」
哪有這麼多的巧合，她甚至懷疑當時的那場聚會裡，有人被她收買了，這麼刻意又拙劣的手段，確實很像她能幹出來的事。
江程海抬起泛紅的眸子看著她，聲音裡帶著一絲滄桑與無奈，「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可......」
其實她帶著孩子找上門的時候，就跟他坦白了。
她說她早就見過他，一直欽慕他，那天確實是她故意的，可是她太愛他了。
那了很多很多，原本他憤怒自己被算計，可到最後那份怨氣又消散。
他知道她萬般不好，可他需要那種愛，不顧一切很可恥很卑劣，卻又那麼像曾經的他。
他深吸一口氣，把心裡這些最隱秘的念頭默默吞下，「小榆，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一直不能接受她，但是現在她確實是我的妻子。」
「所以，以前你明知道她故意針對我，還是站在她那一側？」江榆覺得好笑。
他什麼都知道，明明什麼都知道，卻沒有選擇她。
江程海眼底閃過一瞬痛苦，「剛開始我確實站在你那邊，你沈姨也是想討好你，可是你不僅不接受，還會生氣暴怒找理由把事情鬧大，你鬧了兩年，爸也是人。」
他承認以前他也怨恨過自己最愛的女兒，他原本以為她的抗拒只是一時的，他努力安撫她，每天勸著沈淑儀對她好一點，有事先考慮她的感受。
可是呢，他每天在公司忙到焦頭爛額，回到家還要面對她怨懟的眼神，說出的一字一句永遠在刺他，他上了一天班，連好好吃頓飯都變成了奢侈。
他的心，忍不住開始偏移。
「呵呵。」江榆能理解他的想法，可是她不能接受。
因為她是那個局中人，是那個失去了母親，還要被父親拋棄的女兒。
「是爸對不起你。」江程海看著她，「爸確實錯了，爸當初不應該那樣對你。」
這一整年，她不曾聯繫他半分，他一直在後悔。
這是他唯一的女兒，最愛的孩子，是那個每次下班回來抱著他的大腿，甜甜喊爸爸給他遞拖鞋的女兒。
他不想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江榆抿唇，垂下眼睫，心底一股鬱氣亂撞。
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她本以為自己還剩的時日不多了，她能原諒他的。
就算他跟宋女士一直是朋友，就算他的出軌不是真的出軌，她好像也不能接受自己最愛的父親，因為她青春期的叛逆掙扎痛苦，把心偏向了另外一個人。
她確實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當初阻止你結婚，也是不想讓你走了爸的老路。」他不了解陸宴辭，他只能看到自己女兒苦苦追求另外一個人。
他不希望她像曾經的自己一樣，選擇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最後在無休止的婚姻里消磨。
江榆苦澀扯了扯唇角，「那我結婚時的幾個億，也是你讓沈淑儀要的？」
江程海滿眼錯愕的看著她，「什麼幾個億？」
「你不知道？沈淑儀在我跟陸宴辭結婚前，主動找到他說家裡公司出了問題，有幾個億的資金缺口，讓他出錢補上。」
江榆冷漠的看著他，身子微微后靠，靜靜等著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