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山頭
看見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帶著個孩子進入自己的山頭,猶如無人之境也就算了,還如此諷刺自己,土匪頭子心裡有點不想活了。
面具男在鳳心瑤身後看著她忙碌,看著她舉起銀針要朝著鳳心瑤的虎口插進去,男人瞬間疑惑道:「虎口都是薄繭,這樣還不要疼死了?」
「若是能疼醒了,就說明他們死不了了。」
鳳心瑤不跟男人廢話,直接將銀針紮下去。
半晌劉良他們都沒有任何動靜,久的男人都開始心急了,圍著劉良一圈圈轉悠著。
鳳心瑤無奈了,撫了撫額頭道:「你若是沒事情做的話可以出去的,這裡我一個人就夠了,我感覺午飯都要被你晃悠出來了。」
男人:「……」
他有些恍惚,被罵的有點恍惚,自己好歹是一個山頭的老大,很久沒有聽見有人在自己面前說這麼沖的話了。
男人覺得心裡怪委屈的,但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著鳳心瑤陷入沉思。
眼前這女子是蕭明澈的夫人,還是皇上的女兒,是北陵王的義女,還是鳳家的大掌柜,如今看來還會了不得的醫術。
要知道他親妹子也是非常喜歡醫術的,先前知道那丫頭喜歡,他還親自將人送去了藥王谷,跟著師傅仔細的學習了的,可其實大多數時候,還是很多東西不會,只能幫著宅子裡面的兄弟包紮傷口,像是中毒接骨頭這樣的事情自家妹子是一點都不會的,但是看著鳳心瑤一個人救治十幾個人的場面,還那樣的井井有條,男人就明白,鳳心瑤是真的厲害的。
看著鳳心瑤如此厲害,男人也漸漸放下戒心,在鳳心瑤身後道:「需要給他們這些人熬藥嗎?我家妹子喜歡草藥醫術,我專門給她修建了一個用於熬藥的地方,不如待會兒我派人過去守著,這麼多人熬藥應該需要一些人手的。」
「那我要因為他們好好謝謝你的。」
鳳心瑤說完,瞧見那男人認真道:「我本是應該好好跟他們一起守護皇後娘娘的,只是當時沒有想開才落得如今的下場,日後我想明白了,會做好事的。」
「母后一定會為你們感到開心的,她一直都為了百姓牟取福利,她從來沒有因為坐上后位而感覺拘束,她只是希望感情可以純粹一些。」
「她當初選擇嫁給了皇上,我便知道總有一日,她的少年郎也會身邊有別的姑娘,可是娘娘那樣一身傲骨的人,定然是想不通的,我不想面對如此難過的娘娘,所以在娘娘進宮的時候,就選擇了離開,如今看來離開未必有錯,留下似乎也不能做到最好。」
聽到這話,鳳心瑤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贊同,還是應該說點什麼。
半晌道:「她比我們想象的堅強,她知道自己最後還是跟皇上走了相反的路,到了後面她一心求死,皇上想要阻攔卻沒有結果,皇後娘娘最後的話是,希望皇上能放過我們所有人,好生待我們這些人。」
「娘娘最後……是這樣說的?」
男人哽咽,微微嘆口氣,眸中閃過一抹心疼,一下子似乎洶湧出來了好多情緒。
鳳心瑤想他一定是在那一刻想到了當年的皇後娘娘,他們意氣風發,一起出現在最美好的時代,一起創造新的制度,那時候他們都是最美好的少男少女。
可是當一切化身為皇權,有人走到了那樣的至高無上,他們之間的關係都開始有了劃分,一切的一切都開始不一樣了。
想到此處,鳳心瑤轉回頭對男人道:「她沒有遺憾了,你們也不應當有了,若是知道你們最後都沒有得到你們想要的,她一定會難受,自己當初堅持個什麼勁兒。」
男人聞言眸色恢復幾分清明,瞧著鳳心瑤聲音有點哽咽道:「主子走的時候有沒有痛苦?」
鳳心瑤仔細想想,道:「她是最厲害的高手,自然知道哪裡能讓自己看上去更可憐,才能讓自己看上去能獲得最大的權利,死亡是她最後一步棋,利用她自己下了一個最危險也是收益最大的棋局。」
男人聽到這話,微不可查的嘆口氣。
隨後對鳳心瑤道:「你其實很像她,這話有沒有同你講過,不只是長相,您跟皇後娘娘風華正茂時一般無二,都是那樣直率颯爽又明媚的性子。」
鳳心瑤笑笑道:「母后曾經的屬下都曾經這般說過,看來我同母后的確很像,只是母后開創的是一個時代,我希望將這個時代保護的穩定而美好。」
這話鳳心瑤說出來不令人反感,甚至沒人會懷疑她沒有能力做到。
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看著鳳心瑤忙碌的身影,半晌異常認真道:「若說剛才我還不相信你有這樣的本事,但是眼下我竟然是那樣的相信,你能做到你想做到的一切。」
男人語氣認真,鳳心瑤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問:「是因為我醫術還可以?」
鳳心瑤是想,大概看自己能救下劉良他們,讓男人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可男人卻一本正經的搖搖頭道:「不僅僅是這些,您有傳奇的人生,傳奇的身世,傳奇的感情,傳奇的能力,也許這個世界等來了一個為他們掃清障礙的皇后,如今又送來一個能有本事帶來和平的公主,這是百姓之福。」
這話對鳳心瑤來說頗為觸動,不是這些恭維的話令她心情愉悅,是覺得一切都是那般的宿命感,彷彿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走一段路都能收穫一段風景。
她似乎也在不斷升級,不斷的打怪獸,一點點擁有更好的人生。
半晌她道:「我們定然能解決南境的事情,救出北陵王,將南境的戰事穩定下來,待我救活劉良他們,你可否願意跟我們一起向南?去邊境看一看。」
鳳心瑤本來想著,他應該會說想一想的,可是男人卻直接道:「我願意後半生都跟隨公主,屬下薛永拜見主上。」
說罷,男人徑直跪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