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宋靖霄沒有辜負她

與此同時，偏殿內。

四下無人，滿殿寂靜。

清酒入杯的聲音響起，燭火下，宋靖霄將一杯茶遞到了寒企的身前。

寒企恭敬接下，這才緩緩開口。

「不知聖上帶我來此，可是有要事相商？」

「正是，此前家主外出未歸，朕確有一要事，要同家主商議。」

「可是立皇后一事？」

「家主既知道，朕便也不拐彎抹角了，朕不會立寒枳為皇后，原因有二，這其一，是她同朕皆是心有所屬，強行結合只會傷了兩段良緣，日後若因此彼此心生嫉恨，得不償失。」

「這其二，是朕覺得，光淵寒氏是心繫天下的氏族，而朕自認為也會是心繫百姓的好皇帝，既是統一的志向，若想維繫，未必就犧牲女子這一條路。」

聽完宋靖霄的話，寒企神色未變，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那聖上想要如何？」

「朕可許寒氏國師之位，世代承襲，能者居之，但誰能坐上這個位子，自是家主定奪，且寒氏眾人，皆可以正途入朝為官，不分彼此。」

宋靖霄看得透。

犧牲一個女子，根本不足以維繫寒氏和皇族的關係。

之所以維繫了這麼多年，不過是因為寒氏的忠正之心。

而這個忠，不是皇族，不是朝堂，也不是權勢，而是天下百姓。

所以，這其間的籌碼，根本是不重要的。

但他還是要給，因為這是誠意。

寒氏當然要收，因為這是合作。

寒企笑著舉杯，「一切，聽聖上安排即可。」

眼底有著對宋靖霄的欣賞。

這其間道理，寒企怎麼會不懂。

可之前的數代聖上，從來只想著要緊緊抓住他們寒氏，從未有過人真切這般體諒他們的犧牲。

宋靖霄做到了。

那這份合作，只會更加穩固。

更何況，如今還有晚晚。

宋靖霄和寒企舉杯共飲，相視而笑。

協定，達成。

宮宴結束后。

黎司晚跟著夏侯宿回到府內。

天色漸暗，在月光的照耀下，黎司晚一眼就看到了張燈結綵的侯府。

紅色的帷幔是那樣的顯眼，此刻她倒是真的有了一種要成婚了的錯覺。

夏侯宿伸手環住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將人拉入懷中。

他低沉的聲音在黎司晚的耳邊響起，帶著幾分蠱惑。

「還喜歡嗎？晚晚。」

黎司晚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推開夏侯宿的肩膀。

「別鬧了，還有人看著呢。」

她說著又低下了頭。

夏侯宿聞言瞥了一眼身旁還在看戲的幾個丫鬟。

他帶有審視的目光讓丫鬟們回過神來，然後紛紛忙著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好了晚晚，有什麼事咱們回房說。」

說話間，夏侯宿直接伸手將人抱入懷中，邁開步子向著屋內走去。

在眾人的笑意里，黎司晚紅了臉。

夏侯宿果然是個不正經的。

但黎司晚不怕。

因為夏侯宿的自制力，超乎她的想象。

自始至終，他從未逾矩。

僅僅只是，送她去睡覺而已。

一夜安眠，第二日一早，黎司晚就開始準備著韻娘的補藥。

韻娘忙著婚宴，定然是辛勞的，有孕在身，還是要好好補補才是。

「小姐小姐...」

吳心忙笑著跑到她身邊。

「小姐，剛剛宮裡傳出來了旨意，沈小姐，被封皇后了。」

這次的皇后居然不是寒氏中人，確實讓很多人都覺得意外。

但黎司晚聽到這手上的動作一頓，臉上卻帶著瞭然的笑，彷彿早就猜到了一樣。

果然，宋靖霄做到了。

他沒有辜負泠瀾。

而寒氏的女子，也總算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小姐，你就弄藥材了，你忘記了韻娘那邊的消息了嗎？人家都忙著成婚了，你難道不去幫忙？」

吳心伸手將黎司晚手中的醫書放在了桌子上，臉上帶著幾分頗為無奈的神色提醒。

「我這不是正幫著的嗎？」

黎司晚笑了笑，正好葯也配完了。

「吳心，幫我找一下合適的衣服，我這就去找他們。」

「好嘞！」

可以看出，吳心也是真的高興。

馬車一路直行，直接到了綏王府外。

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宅子內大多數東西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韻娘還想要幫忙拿東西，誰知道剛抬起來，就被直接打斷了。

「你千萬別亂動了，這些東西我收拾就好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坐在這邊等著我就好。」

韓處說著直接伸手小心翼翼的扶著韻娘坐在了椅子上。

「我是不是來晚了？好像都忙完了！」

黎司晚一開口，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還在幫忙掛東西的蘇逍遙有些無奈的挑眉。

「要我說，你該不會是故意的躲清閑吧？」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寒枳有些無奈的碰了碰他的手臂。

蘇逍遙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韻娘忙起身主動握住了黎司晚的手。

「你能來就很好了，我怎麼會介意這些？沒事的晚晚，正好你來了也陪我說說話。」

韻娘說著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最近總覺得害喜有些嚴重，你也幫我看看是怎麼回事。」

黎司晚就這樣被拉著進了院子裡面。

韻娘的脈象很穩，黎司晚給吃了點葯，便壓下了噁心。

看著院中一片喜氣，黎司晚也從內心感到高興。

一直到晚上，夏侯宿忙完才過來這邊接人，倒是也留下陪著用了晚膳。

回到侯府的馬車上。

黎司晚依偎在夏侯宿的懷中，兩人的手緊握著，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今天看著韻娘，每每都是在笑著的，她真的很開心。」

夏侯宿點頭應聲：「是啊，他們也算苦盡甘來，也快修成正果了，接下來...就到我們了。」

黎司晚有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沒有繼續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夏侯宿輕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沒有再開口。

兩個人都在默契的享受著現在的片刻寧靜。

還有對之後的期待。

接下來的幾日，黎司晚有時間就會去韻娘那邊幫忙。

很快，就到了成婚當天。

韻娘在天下第一樓內被接親。

身著鳳冠霞帔她，紅蓋頭下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韓處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前端。

鑼鼓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夏侯宿和蘇逍遙等人騎馬陪在他的身邊，幾人臉上都笑得開懷。

今天確實是他們久違的最開心的時候。

黎司晚和寒枳此時正陪在韻娘的身邊。

寒枳將一個蘋果放在了她的手裡，然後認真開口。

「韻娘，一會兒你一定要拿緊了這個蘋果，以後順風順水，平平安安的。」

韻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然後握緊手中的蘋果。

很快門外就響起了韓處的聲音。

房門被打開，黎司晚和寒枳以及沈泠瀾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幾個人形成了一堵人牆，不允許韓處靠近。

沒錯，這是黎司晚帶來的接親習俗，俗稱攔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