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見不得一點他的葷腥,更何況是不穿衣服的
「什麼?賜婚?」
葯廬里,黎司晚詫異地看著前來報喜的小丫鬟,神色一滯。
他們果然不肯放過她,這是打算將她利用到底了。
不過轉念一想,如此,似乎也不錯。
畢竟有了侯少夫人的位置,不僅尚書府那邊不敢再隨意對她,就連夏侯宿,若想殺她,也會多一分思慮。
如此她更安全些,行事也會更方便些。
想到這裡,黎司晚邊準備要給夏侯宿葯浴的藥材,邊想著以後要如何應對各種局面。
因為原著的內容寫的是十年之後的事情,所以現階段發生的事情很多她是不清楚的,只能根據原著里提到的一些結果,反推測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等到入夜,黎司晚讓人去請了夏侯宿。
晚膳過後,夏侯宿才姍姍來遲。
聞著藥味看向那浴池,眼底平靜得有些鄙夷,「又是葯浴?你若只有這點本事,那本侯可要重新考慮和你的合作了?」
膚淺!
狗眼看人低這等難聽的話,黎司晚就不說了。
她也不敢說!
臉上擠出盡量溫和的笑意,「小侯爺,葯浴和葯浴也是不同的,就像大夫和大夫,也是不一樣的。」
此話無法反駁,夏侯宿很是自覺地忽略過去。
走到浴池邊,伸手試了試水溫,「尚書府來回話了,說昨夜黎尚書對你所做之事,皆是酒後亂性,只因你與已故的黎夫人,太過相似的緣故。」
聽到這話,黎司晚唇邊掛著譏諷,倒是點著頭輕應了一聲。
「哦。」
「你沒有別的想說的。」
「有什麼好說的嗎?現在既不能揭開彼此的遮羞布,又不能徹底撕破臉,那不如都心照不宣,繼續演戲好了。」
黎司晚一臉通透,夏侯宿淡淡看了她一眼,站直身子,朝著她攤平了雙臂。
「水溫正好。」
目光在半空交錯,黎司晚看著看向她的夏侯宿,微微一愣。
這是什麼意思?
要她幫他脫衣服?
似是看出黎司晚的疑問,夏侯宿開口道,「你應該已經知道賜婚的事了吧?」
「嗯,知道了。」
「既如此,你便是我本侯未過門的妻子,幫本侯寬衣沐浴,也是應該的吧!」
「您確定?」
黎司晚訕笑著,「之前抱我一下您都得嫌棄地擦手,若我幫您沐浴更衣,您不得洗掉一層皮?」
黎司晚有話直說,夏侯宿的臉色卻漸漸黑了下來。
黎司晚暗道不好,趕緊轉身就走。
「我不配伺候小侯爺沐浴,我先滾出去準備東西,待您葯浴完,給您扎針。」
邊說著黎司晚邊跑出了殿外,還很是貼心幫忙關上了門。
她跑得快,倒也不全然是怕夏侯宿翻臉。
還有便是從風雪苑之後,衣衫掛腰那一幕髒東西就以一種防不勝防的方式,鑽進了她的腦子。
她現在見不得他一點葷腥,哪怕穿得少一點都不行。
黎司晚走後,寂靜的殿中響起一聲輕笑。
隨後韓處從一側走了出來。
「真沒想到啊,還有人敢拒絕我們宿小侯爺的。」
韓處笑著走到浴池邊,伸手解開了衣帶。
夏侯宿眉梢半抬,「你做什麼?」
「葯浴啊,還別說,這丫頭調的葯,真是獨到又厲害啊。」
「有用?」
「何止對你有用,即便是普通人,也有強身健體的效果。」
韓處說著,也真就直接躺了進去。
見狀,夏侯宿點點頭,「她也的確不會笨到現下便動手,對了,她所說的開胸診治...」
「是真的。」
韓處看向夏侯宿,神色嚴肅下來,「這是對你最好的診治法子,可是...也是最為兇險的。」
夏侯宿眼底複雜,隨後一聲輕笑,「那便在一切結束之後吧,做完了我要做的事,便賭一次。」
「你當真要賭?若是輸了,代價可是你的性命。」
「我若不賭,結果會有差別嗎?」
是啊,他本就只有一年可活。
但若是賭對了,那便是另一番天地了。
明白夏侯宿的意思,韓處凝重地點了點頭,「好,既然你決定了,我便拼盡全力,陪你賭一次。」
「我自然信你,而且,我的運氣,一向是不錯的。」
兩人相視一笑,夏侯宿隨後看向門外,「吳尚。」
「在。」
吳尚快步進來,夏侯宿繼續道,「黎大小姐稍後要為我施針,你讓她去書房候著。」
「明白。」
等到吳尚出去,夏侯宿也轉身朝外走去。
韓處叫住他,「哎,你不泡了?」
夏侯宿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我從不和他人一同共浴。」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我為了你可是願意付出一切的,你竟然說我是外人?」
「還有另一個原因,若是你醫術不精,這池中有毒而不自知...」
夏侯宿欲言又止,隨即勾了勾唇,徑直走了出去。
等夏侯宿出了門口,韓處才反應過來。
「你什麼意思?拿我當替死鬼試毒啊!」
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不對,你竟然懷疑我的醫術,夏侯宿,士可殺不可辱,小心那丫頭扎死你的時候,我不救你!」
連番話語散落風中,此刻的黎司晚自然不知道這一插曲。
被吳尚通知之後,她便帶著東西,去了書房。
夏侯宿還沒到,黎司晚一人站在書房中,抬眼看了看四周,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書案上,放著一封信件。
半壓在摺子之下,看起來是封密信。
四下無人,黎司晚勾了勾唇角,卻不是靠近書案,反而是走到另一側的窗邊,將針袋打開。
圈套試探而已,她還沒蠢到自投羅網的地步。
不過,黎司晚萬萬沒想到的是,夏侯宿戲耍人的本事,真是無人能及。
整整一夜,夏侯宿都沒有出現。
更氣人的是,她還不敢私自離開。
只等第二日早上,她才趴在窗邊小榻上被叫醒。
吳尚朝著她一臉冷漠,「黎大小姐,小侯爺說了,這段時日您都要住在這別院之中,沒個住所也不太合適,便讓我們給您安排了個小院,我這就帶您過去。」
「等等,小侯爺呢?」
「小侯爺自昨夜葯浴出來,便歇息了,此刻還未起!」
「什麼?他歇息了你們還不通知我,讓我在書房等了一夜?」
黎司晚有些暴躁,吳尚卻依舊冷冷的,只說了三個字,「他頭痛!」
好吧,黎司晚只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誰讓是她自己造的孽呢?
臉上又擠出笑意,「小院兒在哪兒?煩請帶路。」
跟著吳尚出了書房,一路去了一處院子。
到底是面子功夫,給她安排的小院倒是不錯。
精緻清雅,重要的是,就在夏侯宿住處的隔壁不遠。
入了院門,黎司晚卻是愣住。
因為院里密密麻麻站了十數人,一見她紛紛跪倒在地。
「見過大小姐!」
黎司晚不由得看向吳尚,「這是什麼情況?」
「哦,這些都是尚書夫人一早上趕著送來的丫鬟,說是怕大小姐您在這裡沒人伺候不習慣。」
說完又指向一個清秀的丫鬟,「這位是小侯爺派來照顧您的,也是怕她們初來乍到,照顧不好大小姐。」
呵!
都是來監視她的,還分什麼高矮胖瘦?
黎司晚心底明了,但也沒有挑破,「也罷,多謝小侯爺一番心意,我會處理好的。」
話裡有話,吳尚一聽便明白。
「對了,今日小侯爺受四殿下所邀游湖,聽說黎二小姐也去,想必大小姐和二小姐姐妹情深,便一同去吧!」
黎二小姐,朱湘雲和黎光耀的親女兒,黎書影。
黎司晚一聲嘆息,「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沒有!」
黎司晚翻了個白眼,「知道了!」
等吳尚離開,丫鬟里一個小姑娘趕緊起身快步過來。
「小姐啊,我總算是見到你了,幾日不見,我可擔心死了!」
說話的是翠雲,是原主一直帶在身邊最好的丫鬟。
可黎司晚通過那些記憶便知道,這可不是她的人,是朱湘雲最得力的眼線。
揮開翠雲的手,轉而看向另一個小姑娘,「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