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揮手離別期盼未來

沐阿婆領著楚北弦進門，高大的身影直接擋住了大門的陽光，客廳瞬間暗淡了四分亮度。

楚北弦看著面前幾個營養不良、膚色發黃還有小小年紀臉上長滿了黃斑如晴天霹靂一般，要不是沐阿婆領進來的，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再看到原本應該是純真無邪、天真浪漫的蘇沐晴時，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挑起眉梢，墨眸充盈著笑意，戲謔的道：

「沐晴這是一夜沒睡，在外面跑了一整夜么，一夜就脫胎換骨。」

蘇沐晴聽完跑到楚北弦面前原地轉了一圈，「怎麼樣四哥，我這出去是不是很安全，哈哈，你說說，就我這化妝技術絕不絕，我是不是很厲害！」蘇沐晴傲嬌的揚起下巴。

「是是是，我們沐晴最厲害了。」楚北弦摸了摸蘇沐晴的新髮型回復道。

「哎呀，不許摸我頭，長不高的，哼～」蘇沐晴嗔怪愛摸頭的四哥。

楚北弦抬手看了下時間，緊趕慢趕還是有點晚了，「我們出發吧，現在過去時間應該剛剛好。」

「行啊，走，我們出發啦～」蘇沐晴帶領著大家，搬東西上車，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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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飆車，到火車站的時間剛剛好，還可以慢慢準備東西上車，蘇沐晴被這年代吉普車晃的頭暈眼花，沒有現代的減震功能，道路又凹凸不平，下車后依舊暈乎乎地呆愣地站著，還處在迷茫的狀態，杏眸充盈著霧氣，加上今早的裝扮，襯托的更加楚楚可憐。

楚北弦取完票回來，垂眸望著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跟受到驚嚇委屈的小兔子，英挺冷冽的眉眼間閃過細碎的笑意，低頭挨近吐息灼熱地在蘇沐晴耳邊道：「誰欺負你了，嗯～」

蘇沐晴耳邊被突如其來的灼熱氣息跟低沉磁性的男音嚇得一個激靈，我去，這人幹嘛挨我這麼近，嚇我一跳。

「沒，沒事，剛下車有點暈，現在沒事了，呵呵。」蘇沐晴窘迫的勾了勾嘴角，垂下眼帘，平穩呼吸，嘗試掩蓋住跳的不正常的心跳。

楚北弦彎腰與蘇沐晴對視，溫和的叮囑蘇沐晴：「沒事就好，這個票你拿著，這一張是我的聯繫方式跟部隊電話，要記得經常給我寫信，記住了以後我就是你的靠山，有事沒事都能找我知道嗎？」

「我現在呢就是你的親哥哥，哥哥幫妹妹解決麻煩理所應當的，不要害怕麻煩，懂？」楚北弦看著面前剛失去雙親，自己都是個孩子還要養育弟妹的小可憐，就忍不住伸手擁抱了一下少女。

當感受到少女的獨特的花香侵襲他的鼻腔，嬌軟無骨的身軀讓他整個人變得柔軟不再設防，心外的監牢好像塌陷了一塊。

此時的楚北弦，不知道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被自己曾經提的親哥哥三個字啪啪打臉，這姑且不提。

不捨得鬆開少女，繼續道：「我還聯繫了在y城慶雲縣的公安副局長周浩彥，他是我的朋友，你所處的勝利大隊也在他的管轄之內，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可以找他處理，放心，他信得過。」

「等j市安定了，四哥就去接你回家，四哥有空休假了，也會去看看你，記住了，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四哥。」

「錢你不要擔心，我會把津貼郵寄給你，這樣你就不用在地里賺工分了，女孩子嬌嬌弱弱的不適合做這種事情，你要是無聊了，四哥就給你在城鎮找個工作玩玩，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這麼辛苦，帶好弟妹就好，嗯～知道嗎？」楚北弦用輕柔的語氣絮絮叨叨地說著。

要是有認識他的人在旁邊，一定會被嚇到，這冷麵閻王還有這麼溫柔跟話嘮的一面啊，平時不都是冰山臉，不苟言笑的，基礎對話都是不超過十個字的。

「知道啦知道啦，四哥你好啰嗦哦，我告訴你，我可聰明著呢，什麼都難不倒我的。」蘇沐晴原本就心跳紊亂，又被突然地擁抱，導致呼吸又急促起來。

這人真是的，幹嘛抱我，不知道自己硬邦邦的嗎，鼻子都要被壓扁了，不過四哥身上的冷冽的青木香氣真好聞，一聞就上頭，頭也沒這麼暈了。

楚北弦無奈地搖搖頭，桃花眼裡都是寵溺。

「走吧，我送你們上車廂。」隨即左右手提著行李準備帶大家進站。

「來來來，阿婆我們趕緊用牽引繩掛在他們身上，現在人太多了，我帶兩小隻，晨晨你帶著。」蘇沐晴拿出繩子分別掛在兩隻小的腰間褲子帶扣上，防止走丟，伸手牽住他們，走在後面墊底。

火車站台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乘客，許多都穿著打著補丁的粗布，背著巨大的補丁布包行李，還有的背著大籮筐放行李，擁擠的人群里夾雜著許多方言，還飄蕩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蘇沐晴牽著走一小段路后就將兩小隻抱起，擔心被擠倒踩踏，兩小隻埋在蘇沐晴的脖頸間微微抖動著，估計被這人流給嚇著了。

楚北弦穿著軍裝在前面開路，面露肅殺之氣，周身散發出冰寒，其他的乘客基本都不敢往前湊。

這年代，大家都崇尚軍人，一是軍人保家衛國，值得大家敬佩，二是軍人有津貼收入，不用下地幹活，還能改善生活，文化程度也不一樣，所以鄉下很多人都想參軍歷練自己。

等找到車廂入住，蘇沐晴的髮型已經凌亂不堪了，21世紀的她，何時有這麼狼狽過，她也沒坐過老式火車，高鐵飛機倒是坐過，即使人再多，也沒法跟這年代的比，畢竟交通不便利，大家生活也拮据，裡面這麼多乘客有的其實沒買票，渾水摸魚的。

「好了，行李我都放在床底下了，乘警跟乘務員我都提前打過招呼的，會經常來車廂查看，到站了給我發個電報知道嗎，地址我給你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要跟別人硬碰硬...要經常給我寫信，我會不定期給你郵寄東西，津貼每個月都會按時給你郵寄的。」楚北弦又開始了反覆叮囑，他都沒意識到自己在蘇沐晴面前話這麼多。

「知道啦知道啦，津貼不用啦，我有扶助金你忘啦，而且我還有房鋪的租金呢，我不缺錢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要留津貼娶媳婦兒的。」蘇沐晴覺得自己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楚北弦伸手給了她一個腦門一個爆栗子，痞痞一笑轉瞬即逝。

「膽子不小，哥哥都敢調侃了，津貼郵給你你就收著，想買什麼就買，不用省，你四哥我比你有錢，還有....」

「——旅客們，火車即將出發，請無關人員儘快離開——」

楚北弦本還想繼續說卻被突然的廣播聲打斷了，用極速的語氣邊說邊撤「我該走了，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保護好自己，時常給我寫信，記住了啊」聲音隨著他的腳步漸行漸遠。

等火車緩慢發動后，窗外站台又出現了一抹軍綠色的身影，高聳的個子在攢動的人群中尤其明顯，他揮動著雙手道別。

蘇沐晴往窗口伸出雙手大喊：「四哥再見～再見～」

「四哥哥再見啊～」其他三小隻有樣學樣，阿婆也跟著揮動著手臂。

直到蘇沐晴的雙眸再也看不到那抹綠色，才調整好坐姿，想著自己這聲再見估計得幾年後了，又開始傷感了，又想著幾年後回來，四哥可能結婚生子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也才見過兩面呀。

這時的蘇沐晴已經忘了四哥說的有空來看他，要給他寫信了。

（楚北弦：這個小沒良心的，我難得這麼嘮叨，你左耳進右耳出。）

「阿姐，阿姐，我餓了，早上沒吃飽怎麼辦？」西瓜頭陽陽的聲音讓蘇沐晴收回思緒。